她的呼吸还很紊乱,心跳还想雷击般迅速,在这道黑暗的墙角拐弯处,她正被一双陌生的手拉着,甚至能闻见手枪开过之后的枪口冒烟的味道,恐怖且残忍。
聂声晓想也没想,抓着那手便咬了下去,力道也是不容忽视的重,刚给了一个男人一刀,她想,什么都能豁出去了,如果等下能抢下这个男人手里的枪,她说不定也能猛然朝着他开一枪。
本以为瞬间的刺痛,会让男人放开钳制住她的双手,她便可以逃了,然而没料到这男人忍耐力跟常人完全不同,竟然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反而把他抓得更紧了。
她现在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但是从这个男人散发出的气势和态度,不明所以的感到一阵比刚刚那歹徒还重的危险气味。
就像别人说的,高手的味道,闻着都不一样。
“救命啊!救命!”既然无法反抗,她便开始喊救命,刚刚迈克不是说了么,这群歹徒并不占优势,所以才会跟救兵谈判,那么说不定现在外面正有一群救兵能听到呢。
男人听到她这么大的声音,猛然一手把她钳制住,另外一只手接过来动她脑袋,“别动。”
聂声晓紧张之下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知道要拼命喊救命,然后找机会拼死逃跑,所以她完全不管男人了,只顾着自己喊救命。
下一秒,男人的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猛地一个用力,脸便压了下来,聂声晓感觉到自己的嘴巴被人堵住了。
想到刚刚那个歹徒猥琐的模样,她的眼角开始泛酸,胃里也在反胃,女人的尊严在这个时候起到了特别亢奋的作用,她抬头抓着那人的脸便往后掰,并且牙齿下意识地去咬他。
突然,那人把舌头伸了进来,慢慢地舔她,温柔地夺走她口腔里的空气,后脑勺的手也在一寸一寸地摩挲,另外一只手开始缓缓移到她的腰间,放松力道。
聂声晓顿时整个人都僵直成一根棍子,愣愣地站着,即使看不清楚他的脸,还是努力地睁大眼睛,放在他脸上的手开始描述他的轮廓,眼泪狠狠地砸了下来。
在意识到是严景致的这一刻,她整个人都瘫了下来。
“抱歉,来晚了。”严景致抱着她,搂紧在怀里,贴着墙让她听自己的心跳,也如鼓阵。
自从听到了那个恐怖分子进来了香巢村的新闻,他的心便没有一颗落在地上,一直飘着飘着找不到方向,本来想要迫切见到她的心情瞬间化为了:只要她安全,他愿意拿任何东西来换。
金贝娜甚至跪在车前,让他稍安稍安,稍安这两个字数了不下十遍,但他还是来了,来的这么任性,是,他一向是很有效率的,但这一次,效率值爆表,连他自己也感到惊讶。
聂声晓闭上了眼睛,靠着他,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连抬手都不想抬了,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只是从齿缝中发出一个声音:“好累。”
严景致叹了口气,目光炯炯,长期以来熬夜工作的习惯倒让他养成了可以在黑暗之中辨识的能力,盯着聂声晓脏兮兮的脸,他隐约能看见在灰尘下脸上疲惫的心情。
“没事了,我们这就回家。”严景致低头拢了拢她的衣服,准备拉着她走,刚刚听到有男人的尖声叫喊声他才寻了过来,刚好遇见正在逃跑的他的女人,也只是那一瞥,便让他心痛。
她的步子在飘,致命的恐惧全部悬浮在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辨别路或者察觉敌人的能力,他在后面追了好几步都没听见,这才把她拉来了这里。
只是手下的触感不对,严景致才发现她身上披着的是男人的外套,而且还是一件破外套,是被刀划开的那种口子。
目光如炬的严景致伸手一探,才发现这件破破烂烂的外套下面她竟然只剩了一件内衣,而且他这个动作,直接导致破烂的外套掉了下去,聂声晓没力气管了,外套落下,她整个人顿时歪在他怀里,半裸着。
严景致的眼里闪过无数种可能,他是个善于推理的人,但无论推理到哪一种可能,他的表情都越来越可怕,在脱下自己的西装套在她身上的时候,严景致的牙齿已经合紧,齿风清晰,咬得很真切。
他问她:“是谁?”是谁把你弄成这副样子。
严景致从来没有过的挫败感,在心痛和忧虑当中盘旋不去,她的女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这么对待,而竟然等到了她受完了伤害他才发现,这对严景致来说宛如一场大的败仗。
在他的字典里,必须报仇的存在。
聂声晓哼了哼,靠着他很虚弱,她的腿在刚刚被撞伤了,若不是凭着毅力,也跑不来这里,现在一切的感官只有痛,她不想去想其他的。xǐυmь.℃òm
“带我回家,景致,我要回家。”经历过恐惧的人才发现安宁是多么可贵。
严景致见她排斥,而且情绪不稳定,有些着急,但最终还是沉淀下来,弯腰伸手一勾,把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从阴影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好,我们先回家。”他说完看了一圈现场,牙齿磨着,憋闷着一口气,但是聂声晓现在要回家,他也只能依着,她要干什么甚至要杀人他都会依着,这一瞬间发现亏欠的东西比大海还宽广。
“喂!”
刚要抬脚的严景致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没什么气力,但是很近,而且还带着一丝喘气。
他把聂声晓的头转了一个方向,埋在自己胸前,然后转头,看到了一个腹部出血的男人。
男人很瘦,捂着腹部的手已经被染成了血红,但是好像并没有被伤到要害部位,他慢慢地直起腰来,举着手里的手枪对准严景致的脑袋太阳穴部位。
“我说那女人怎么那么大胆,敢抢我手里的刀把我捅了,原来是知道来了她的救兵了。”那男人嘿嘿一笑,宛如鬼畜,格外难看。
他还不忘舔了舔自己手上的血,然后盯着严景致的眼睛,仿佛那是聂声晓的血。
严景致终于明白过来聂声晓为什么会失控了,她平时吃狗肉都要犹豫半天的人,今天竟然出手伤了这个男人。
严景致瞄了一眼男人的伤口,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聂声晓,“就是你?”就是你把我女人的衣服给扒了的。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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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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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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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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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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