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聂声晓只能摸了摸袅袅的头,“袅袅乖,忘了给你介绍,这个真的是你爷爷。”
不挣扎了,因为她一表现痛苦,袅袅也更加认定了严峻是坏人,以后跟着他完全不会开心。
况且,挣扎也没用,严峻今天要带袅袅回去,她就算跳进腾溪河,他也不会怜惜一分一毫。
袅袅看着聂声晓的笑容,突然有些牵强,但他还是不哭了,只是脑子有些乱,“真的爷爷?”
“就是爸爸的爸爸。”聂声晓软软地解释,然后任由保镖把他抱起,跟在保镖的身后一直拉着他的手,“你以后要听爷爷的话。”
袅袅刚刚还沉浸在爸爸的爸爸中不可自拔,现在猛地听到这么一句,又想哭了,“那妈妈去哪里?”
“妈妈因为工作原因要出差一段时间,保证很快来接你,我保证。”
“怎么爸爸出差,你也出差。”袅袅撇着小嘴,虽然说不高兴,但也没再闹了,只是拉着她的手还是不放,“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会尽快回来接袅袅。”聂声晓说这句话的时候强烈抑制住自己内心的颤抖,好在袅袅年龄还小,并没有发现不正常。
严峻让保镖先带着袅袅走了,有了聂声晓的安慰,聂袅袅情绪还算稳定,除了眼巴巴地坐在车子上看着车外一直倒退直到不见的聂声晓,并没有大哭大叫。
袅袅的车一消失在视线里,聂声晓便猛然回过头来,眼神里带着从来没有过的坚决,“你到底要怎么样?”她想,脸皮早在很多年前就撕破了,凭什么要她一个人维持着那股尊敬他的状态,面对这个可怕的男人,还是她法律上的公公,聂声晓彻底没了耐性。
“孩子是严家的,除非景致亲自从我这里接走,否则,单单你一个人,不行。”严峻话也说得坚决,他这段时间也并不是没有观察过严景致对她态度的,就是料定了严景致不会再次被她所迷。
聂声晓狠狠地吸了一口空气,差点呛得五脏六肺都疼,“这是你说的。”始终还是要走严景致这步,聂声晓不再跟他说话,直接转身回了房子里。
手里还捏着明天回去h市的飞机票,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她都是要回去的。
“老爷,要不要阻止她回h市?”旁边跟来的管家把事态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哼。”严峻一声冷哼,“没必要,景致今天晚上就出国了,很久不会回来了。”
聂声晓是在另一天中午的时候到的,看着路边飘来的食物香味她这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吃,主动过来接机的赵远方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她的肚子很不妙地叫了两声。
“要吃什么?”赵远方伸手去接她的行李。
聂声晓却躲开,转而走向了另外一边的一家快餐店,进去便无视赵远方的存在点了东西吃。
赵远方也跟着坐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态度?”他有点莫名其妙。
聂声晓突然从食物中抬起头来,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你有本事把袅袅从严峻那里抢来,没本事帮我瞒住行踪?”
她这是在怀疑自己透露了她的行踪,赵远方顿时一口气上不来,“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严峻要找一个人,会找不到?”
“那你还煞有其事的让我逃?”这才是她所生气的!今天在飞机上看到新闻才知道严景致把辰东直接在华尔街上市了,只怕接下来要在国外待很长时间,不回来了定居在那里都有可能!
赵远方是故意在严景致在h市的这段时间里支开她的!
赵远方没了气焰,也许在萧子卿面前,他可以用愤怒的眼神和低吼来解决一切,可是在聂声晓这里不行,这个女人压根就不吃他这一套。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聂声晓放下筷子,觉得这里的快餐真难吃。
“我爱你。”赵远方突然盯着她愤怒的眼睛,用三个字把她眼里的火苗一点一点浇灭,然后道:“这个够不够抵消?”
聂声晓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离开这家快餐店,这种气氛让她有点难呼吸。
赵远方跟在后面,“你也知道接受不爱的人的表白这么别扭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严景致在听到你说类似的话是什么感觉?”
严景致猛地停住脚步,是啊,对于严景致来说,自己现在就是他不爱的人。赵远方这话在告诉自己,不要强求。
聂声晓回过头来,“上次在我家吃完饭离开时的那几句话,我以为你是让我继续勇敢下去。”
“是,可是现在严景致甚至要移民,你去哪里去勇敢?”赵远方的目光在正午的阳光下有些灼灼。
“那我也跟着移民。”
赵远方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聂声晓颓然地走在前面,“远方,也许我们可以约定,彼此到了四十岁,如果我们还单着,那到时候我们就结婚吧。”
赵远方上前一步拦住她,“你到四十岁还有十二年,我只剩下八年了,你到底以哪个期限为准?”
聂声晓突然看着他急切的眼神有些不认,把十二年咽回去,“就以你的八年吧,期间你如果遇见了任何好女人,请忘掉我今天说的狂妄自大的话。”
赵远方如她所愿地放开她的手,她这是要下定决心在严景致身上花费八年。
聂声晓拖着行李把手放在额头上挡住刺眼的阳光,本来要拖回桃花源小区的行李,她又给拖回了机场。
直接拖到了售票处。
“你好,请问下一班去纽约的机票在几点?”
严景致最近专心致志于他的宏图伟业,连上次答应的丁佳丽的订婚也没了下文,关键是没了下文他还跑去了纽约,这一消息丁佳丽还是在财经报上看到的。
看到的时候才知道他在商业上的天赋值竟然这么高,现在也许整个华尔街的人都在讨论一个叫做严景致的中国人。
“佳丽,这是严先生吧?”经纪人黄莺朝着这边看了一眼,便瞄见丁佳丽在看着报纸发呆,显然已经没魂了,不免调侃一下,这个丁佳丽最近有了严景致的后台,越来越不把她和整个经纪公司放在心上了。
“哦……”丁佳丽回过神来,点点头,转身便要走。
“哟这是要追随其后的节奏?可是我们最近没有国外的戏啊。”这话颇有种嘲讽的味道,嘲讽丁佳丽倒贴地太廉价。
丁佳丽突然笑了起来,恢复到那个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女人,“莺姐,我呢,不想有些主张不婚的人,我这美好年华当然要贡献给自己的男人了。”
哪里是不婚,她是年龄太大了嫁不出去,这已经成为了公认的事实,可被丁佳丽这么一说,再拿来和她自己一对比,黄莺顿时气得不行。琇書蛧
“丁佳丽,别怪我没提醒你,最近你的演技明显下降了很多,事业心也不那么强了,如果再这么跋扈,就连上次来找你的那个聂声晓,都比你有市场!”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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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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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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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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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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