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等了太久没见她回答,严景致拿开手机看了一眼,确定对方还没挂的时候再次问道:“我问你,记不记得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聂声晓这才恍然严景致好像是在问自己!可是她想来想去,在他失忆之后,从来没在夜晚见过他啊,不由得又怀疑了,“你……在问我?”
“嗯,就这样。”严景致看这反应就知道她不记得了,松了一口气,不记得就好,他不想跟个随便的女人有什么瓜葛,虽然当时那女人的皮肤很好,病态下的这身体闪着粉红色的光芒……
严景致猛地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挥散掉,把手机还给丁佳丽。
发现丁佳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严景致微微撇头,“你可还记得那天晚上在国宾酒店?”
丁佳丽点头,她怎么可能忘记,严景致就是从哪天晚上对自己开始转变态度的,可他提那天晚上,然后联系刚刚问聂声晓的话,她猛然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当天晚上酒店床上的女人竟然是聂声晓!
丁佳丽此刻有些咬牙切齿,她不知道聂声晓用的什么手段,竟然能让严景致把她弄进酒店,虽然严景致说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她还是冒了一头冷汗。
这算什么?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躺在你床上,你却不记得我?
丁佳丽觉得真的有必要见见聂声晓了。
“景致你先回去吧,我去后墙花园。”丁佳丽说着就要下车,其实她无比害怕此刻严景致会跟着自己去。
然后害怕什么来什么,严景致微微拉了她的手腕,把她拉了回来,“太晚了,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那你呢?”
严景致在她问完眯起眼睛看着她,“你希望跟我的司机独处?”
司机顿时整张背都湿了,丁佳丽也尴尬地咳了咳,这时候是该感动于他的体贴呢,还是该担心接下来的会面呢。
可是容不得她多想,车子便义无反顾地朝着聂声晓开了过去。期间无数次丁佳丽观察着严景致的神色,发现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常,心渐渐放松下来,只要严景致对聂声晓还没恢复感觉,那么她便能应付。
而且严景致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她顿感安全。
他低着头专注于自己工作的笔记本,“放心,我在车上不会下去。”
丁佳丽听完就差拍着自己的心口叫好了,可是拍完觉得不对劲,他叫自己放心什么!
从丁佳丽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严景致坚毅的脸,没有多大表情,但是却突然抬头对她投来一个了然的眼神。
丁佳丽顿时知道自己所有的小动作和小心思都比这个可怕的男人洞悉了,除了他忘记了聂声晓。
她,也只能抓着这一个弱点。
车子在咖啡厅门口平稳停下,丁佳丽开门出去之前对严景致道:“我马上回来。”
严景致还在专注办公,“不急。”女人的事情,急也急不来。
车门安然关上,严景致完全陷入他自己描绘的商业集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透过车子的玻璃门,可以看到坐在咖啡厅窗户边的两个女人,丁佳丽的冷漠疏离和聂声晓的安然自若。
聂声晓说话的时候偶尔会伴有小手势、小动作,看起来既流畅又童稚,今天的头发是披散下来的,长长的小瀑布让人不注意都难,明明这样一个处处都无厘头的女人,跟丁佳丽坐在一起竟然在各方面都不显下风。
严景致有微微的讶色。
正要强迫自己收回眼光的时候,窗外忽然飘过几个黑色的影子,动作很轻盈,司机大叔昨天陪他老婆看了几集古装剧,顿时想起了古代狠戾的杀手,瞬间紧张了。
“总裁,外面好像有人。”
严景致没搭理他,这又不是严宅,有人不是很正常。
可是司机还是紧张,今天因为回去的距离短,便没派保镖跟着,谁知道中途竟然拐来这后墙花园,万一遇上几个劫匪,他真不知道怎么应付。
“总裁,最近……最近后墙这便不太安全……”司机没再说下去了,因为严景致冷酷的眼神直接在嫌弃他话有点多,司机立马闭嘴。
严景致本来低下去工作的头因为司机这打断的一下,又不由自主地往咖啡厅里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她们在谈什么,聂声晓突然拉住正要走的丁佳丽,眼神终于带了丝诚恳,严景致可以从她说话的神态里看到有点哀求的成分,想着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到底是什么看出来的!
猛地,聂声晓的眼神朝着这边扫了过来,精确无遗地往车内,他坐着的地方。
严景致迅速低下头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数据,却觉得这数据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想了想才惊觉,这车窗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他这是在心虚什么?
严景致觉得从刚刚到现在,自己的心理活动有点多,他感到有点烦躁,伸手便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正好这个时候的丁佳丽从里面走出来,他便从车旁往咖啡里迎,这显然与之前约定的他待在车里不出来不一样,丁佳丽颓然地看着逐渐走过来的严景致,再看看身后跟着不依不饶的聂声晓,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头羊,前有狼后有虎。xiumb.com
聂声晓还在跟着她:“丁小姐,如果你答应给我们代言,签了这份合同,我们老总不会亏待你的……”全然没看到正在朝着自己接近的严景致。
丁佳丽情急之下接过聂声晓手里的纸和笔,刷刷刷地签完还给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出了咖啡厅的门,在门口截住严景致,“我好了,回去吧。”
严景致点了点头,看向里面因为什么呆住的聂声晓,对方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这相比起之前对他的夸张态度差距太大,严景致一时还有点心理落差。
不过片刻便调整了心态,风也吹了,他被什么捏紧的心情却还是没有得到缓解,但还是打算陪着丁佳丽回车里了。
司机开动车的时候,严景致听着丁佳丽说的关于拍电影时的趣事,余光却瞥见聂声晓从咖啡厅里出来了,正不断摩挲着自己的双臂,在这个温差太大在季节,她显然穿得不够多。
完全没从上次的大病里得到教训,这女人怎么这样笨?
严景致看发现自己轻轻发出的一哼顿时让丁佳丽噤声了,她问:“你不感兴趣啊,那我不讲了。”
严景致也没说什么,低头再次专注自己的数据。可是那些数据先是摇了摇,然后晃了晃,然后他听到前面的司机和旁边的丁佳丽同时大叫了一声,车子猛地剧烈旋转,朝着另外一边开了一段停了下来。
虚惊一场,没事,差点和刚刚迎面闯来的车撞上。
可是从电脑前移出视线的严景致清楚地看到,是因为一个人挡住了那辆车的势头,才让他们的车偏离了轨道避免相撞。
然而这个给他们挡车的人,此刻正躺在那辆肇事车前。
夜色太朦胧,英雄是个女人。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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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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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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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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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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