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声晓贴着电话也听到了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的声音,想了想安慰聂声晓道:“说不定爸爸手机坏了。”
“哪有这么巧。”聂声晓又再次拨上了童欣的号码,她暗自下决心,这次就算是她不方便也要让她给自己传句话了。
谁知就是有这么巧,她不知道严景致的电话已经残破地躺在金贝娜手里,此刻完全没了要开机启动的意向。
不过不是坏的,而是被他自己给摔的。
童欣的电话只响了一声,就在聂声晓开口问她这么接电话的速度怎么这么快的时候,那边低沉地传来一声,“聂声晓!”
算来聂声晓在严景致身边加起来的时间并不短,完全能辨别的出来他不同语气代表的情绪和意思,现在这个,显然是生气地厉害。
可是他生什么气,儿子出事的时候他坐在聚光灯下享受着众位记者的包围和奉承,她带着儿子赶来巴黎的时候他还竟然让手机不通,聂声晓越想越气,鼓着嘴便脱口而出:“严景致,你有没有良心?”
严景致显然在那边呆了一下,他已经对这个恶人先告状的女人彻底无语了,但愤怒还是没让他保持沉默太久,聂声晓甚至听见他在那边踢椅子的声音,“我现在在机场,你告诉我你在巴黎哪里?”
“你要来这里?”聂声晓反应了一下觉得他这种觉悟还是不错的,哼了哼,想告诉他自己在哪里,可是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个什么破地方,文字自己一个都不认识。
“我……不识法语啊。”她立刻没了声音。
“身边有人吗?把电话给他们,哦对了,你要是给了赵远方就死定了!”严景致说话口气特别冲,此刻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聂声晓一边接自己电话一边瞪自己的模样,如此生动的形象倒是让他放心不少。
聂声晓果真是瞪了手机一眼,就像是瞪严景致一样,用足了表情,护士接过她电话的时候还觉得这女人奇怪呢。
聂声晓看着护士直接用法语在跟严景致交流,猛然想起严景致这个语言狂魔,竟然脸法语都被他毒害了。
嘴角确实挂着笑意的,不管怎么样,她现在还确实有点想他了,这么优秀的男人,是她孩子的父亲。
电话挂了之后聂声晓的情绪便掩饰不住,聂袅袅觉得奇怪,“声声你捡到了几块钱?”
聂声晓捏着他的小耳朵,“多久没叫妈妈了,你还是不是我亲生的。”
聂袅袅连忙摸着自己的耳朵喊妈妈,连他也能够感受地出来,现在妈妈的心情好像很不错。
过了会儿,聂声晓扯着袅袅问他,“你觉得爸爸帅吗?”
聂袅袅白了这个妈妈一眼,没跟她说话。
“我问你呢,到底帅不帅?”又去扯他耳朵了。
聂袅袅连忙饶命,“帅,帅,可帅了。”但其实在心里一个劲地怀疑,这妈妈是不是跟他的幼儿园同桌一样,被传染了,上次老师好像说什么来着?那个叫花痴病。
杨玉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以为他们在讨论赵远方,乐不可支。她那儿子自小便被别人夸,都没多大反应,估计今天要是听到被这对母子这么夸,会高兴地一夜睡不着觉了。
可惜今天赵远方不在这儿待着,忙着给她们准备住处呢。
“婶婶。”袅袅甜甜地叫了一声。
杨玉高兴地立马啪地一声亲在他脸蛋上,法国民风开放,亲吻礼就像见面礼一样寻常,但是聂袅袅还是害羞地小脸一红,毕竟他没被陌生人这么抓着亲过。
杨玉看着漂亮地像个小女孩的袅袅问聂声晓,“小聂啊,孩子这是不是叫错辈分了?怎么叫我叫婶婶了?”
袅袅眨了眨眼睛,问聂声晓:“妈妈,我叫错了吗?”
聂声晓有点为难,一时没说话,杨玉却抢着开口了,“不叫婶婶,小家伙按照辈分应该叫我一声奶奶了。”
聂声晓身子突然一怔,听到奶奶二字格外别扭,看着袅袅的眼神就愈发勉强了。
聂袅袅从小便懂得看聂声晓眼色行事,此刻哈哈大笑了一声又是对着杨玉送了个飞吻,“婶婶这么年轻,不能叫奶奶的,奶奶是头发白白的老婆婆。”
聂声晓也不知道这小家伙从哪里学来的飞吻,不过这个时候用着格外好,而且话刚说完便听到杨玉在愉悦地笑着,奶奶的事情竟然也不再提了,毕竟女人嘛,谁愿意自己被叫老!
“伯母,您这么天天过来看袅袅,受不起的。”聂袅袅也不知道要如何撇清跟赵家的关系。
“反正我退休了也没事。”杨玉的爽朗反而让聂声晓有点羞愧。
“对了,远方有没有跟你们说,给你们在远郊租了套房子,过两天等孩子稳定了就搬过去住,顺便给孩子好好调理一下身体。”杨玉一边摸着袅袅的头一边说话,语气很淡,就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Χiυmъ.cοΜ
可是聂声晓此刻心里却翻江倒海,她是绝对不能跟着赵远方在这里住太久的,转念一想,好在严景致就要赶过来了,她只是冲着杨玉笑了笑,对此也没讨论太多,“伯母你们一家都是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杨玉笑着聂声晓的坦诚,说了会儿话便也走了。
杨玉走后,聂声晓便在算严景致什么时候会过来,最多也就十几个小时,她掐着指头算着算着突然对着聂袅袅会心一笑,“袅袅啊,等你一觉醒来,就可以看见爸爸了。”
“真的啊!”聂袅袅拍着手掌,拥抱了一下聂声晓,心情也被传染了,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聂声晓却不怎么睡得着了,虽说这次是赵远方主动扯着她帮她忙的,但是毕竟受人于恩,往后的日子真要和赵远方说清楚还确实有些难。
这些年赵远方对他们母子的情分她是看在眼里的,但是无以回报,这颗心已经被严景致占得满满的了,完全没法再容得下其他人。
她也自我反省过,并不觉得自己有哪些地方特别吸引人,也没有故意去招惹过赵远方,但事实如此,她只能期待赵远方能够找到个更好的女人。
想着便迷迷糊糊地有了睡意,赵远方为了方便她陪护,在袅袅的病床旁边是给她准备了小床的,聂声晓打了个哈欠,摸到小床上没多久便睡着了,也带着个信念,那就是一睁开眼睛便能看见严景致。
也才两天没见吧,严景致的容貌已经在她脑海里跑来跑去了。
可是上天往往给人事与愿违,而且这次还违得有些离谱了。
她是直接被特护给拍醒的,那特护气喘嘘嘘,两眼着急地简直冒着火苗,就在聂声晓问她难道着火了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她跟这特护压根就语言不通!
“你说什么?”聂声晓发现特护扯着自己就往外跑,然后扯完自己就直接倾声去抱袅袅。
聂声晓拉着她试图跟她沟通:“youspeakeselish3f”
可是得到的却还是特护拼命的摇头,显然人家什么都听不懂,还是执意抱着袅袅拉着她往外跑。
很着急。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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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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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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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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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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