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未等李由接口答应,赵国公子已用一阵哈哈大笑打断,截口说道:“廷尉大人好差的记性,可是忘了李瞻小弟方才已经答应了本公子扈从的请求,指教其剑法,岂能这么快便离席了?”
“公子之请,岂敢相忘。只是公子正事要紧,斗剑之事为轻,可稍作延后,不必急于一时?”李斯神色淡然,拱拱手,从容不迫道,“况且既然只是互相指教剑术,公子扈从随小儿一道在外院私下比斗亦可,公子以为如何?莫不是公子欲咄咄逼人,非要犬子在此大雅之堂丢乖献丑,无脸见人不成?”
“廷尉大人说笑了。赵嘉远来是客,岂敢逼迫大人!”赵国公子矢口否认,随即转头看向李二,玩味的笑道,“廷尉大人所虑,是否担心二少爷的多会败北?那便按大人之议,阿错,随二少爷去外边角落里斗剑,若是侥幸胜得一招半式,亦不得在外边肆意宣扬,说李家二少不如赵国扈从。这会让廷尉大人脸上难看,让二少爷再不敢出去见人的。”言下之意,竟是借李斯之言,直言李二定当有败无胜。
李斯李由暗叫厉害,赵国公子虽然长得直爽豪迈,看似没有心计,却不料言语犀利至斯,这下可是进退两难了。若是私下进行比斗,无论胜败,都会成为六国笑柄;若是当前比斗,若是落败,只怕接下来的议事尚未开始便已落入下风。
李二没有想得那么远,他只知道那是激将法。
“一而再,再而三的要自己与那个小子当堂比剑,虽不知为何,但定然有所图谋。”李二虽然平日里倔强冲动,但在大事之前亦会变得稳重慎思,此时自然不敢轻言答应。抬眼望向大哥与父亲,眼见二人眉头紧蹙,竟似不知该如何作答。
至于韩禁:虽然李二算是今日初识的朋友,自己有心相助,但涉及到另一重公子身份,以及秦、赵、韩三者间错综复杂的关系,那便两相皆不是。而且,他现在的身份只是李二初识的朋友,此时起身说项,徒惹双方猜疑罢了。爱莫能助,有心无力。韩禁只是坐在一旁沉默,目不斜视,并不插手其中。
“怎么,还未下定决议?吾已赞同廷尉大人之议,容二人私下比剑,诸位尚有何疑窦?”赵国公子长声大笑,乌黑的大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一者贵胄子弟,一者卑微扈从。二者身份天壤之别,李瞻胜之不武,败之取辱。反之,师兄的扈从无论胜败,均可一举成名,天下皆知。三年不见,师兄谋术又有长进,可喜可贺啊!”
未见其人,已闻其声,言语雅致,云淡风清。虽然只闻其声,未等下人禀报,李家父子均已面露喜色,齐齐起身相迎。未等下席,一道风华绝影便已翩然出现在厅堂门外,踏着夜风而入,目不斜视,孤傲高绝,步至堂中,向李斯微微欠身道:“廷尉大人不必多礼,白云不请自来,若有唐突冒犯之处,还望大人见谅。”
“岂敢岂敢。”李斯走下高座,躬身长揖道,“公子寡居一隅,鲜少有所走动,今日大驾光临,令李府蓬荜生辉,李斯受宠若惊啊。”
“不必多礼。本只是受人之托,为接人而来,不料却见得师兄在此,实是欣喜。”白云略微诧异的看了华服贵气的韩禁,旋即想着神农谷易容之术,面现了然之色,复又将注意力放在赵国公子身上,长身作揖,微笑道,“师兄入秦,小弟未能好生招待,多有失礼,不胜惶恐。还望师兄明日移步白云居,让小弟以尽地主之谊。”
众人之中,唯有赵国公子未曾起身,微微拱手,神色傲慢,稳坐席上:“师弟突如其来,愚兄亦是意外之至。”
云水悄然出现在白云身后,俯身在白云耳畔说了些什么,退后侍立在侧。白云微微颔首,微笑着对李斯道:“廷尉大人可是失礼了,当在堂中再添加一席才是。”
李斯面带讶异:“公子何出此言?莫不是尚有贵客未至府上?敢问公子,可是何人?”
“贵客早已在旁站立良久。”白云就座在韩禁上首,冲着对面的赵国公子淡笑道,“赵氏宗亲,赵括之孙赵错,”
“原来如此!”李斯望向站立在赵国公子身后的扈从,心念电转,刹那间明白了许多,立即命人在赵国公子下首添置席位。
公子嘉放下手中玉爵,淡然说道:“师弟所知甚多啊!”
“尚可。”白云微笑回应道,“师兄可知韩人张错?”
“张错?张错是谁?”公子嘉故作讶然,“师弟之言,愚兄不知。”
既然赵错敢光明正大的站出来,公子嘉定已经准备好一切应对手段。白云自是晓得其手段了得,便由得他否认,不再多做计较,淡然说道:“原来师兄不知,不知便罢!”
公子嘉微微一笑,复又问李斯:“廷尉大人对方才所议,可有决断?”
未等李斯发言,李二眼见白云坐堂,又听那赵错乃是赵括后人,立即挺剑而起,步入堂中,口中戏谑道:“原来阁下竟是纸上谈兵,大败长平的赵括之孙。久闻赵括将军剑法了得,可算邯郸第一人,与人论剑更是娓娓不止,滔滔不绝,与谈兵无异,只以口舌败群雄,小子好生佩服。惜乎小子生不逢时,不得遇见赵括将军,常常唏嘘叹息,今日得遇其后人,自当多作请教!”
听得李二言语暗藏讥讽,辱及祖父,赵错顿时面色铁青,却未有冲动,只是手持长剑而起,自公子嘉身后缓缓步出,与李二相对而立,双眼冷冷地注视着他,紧抿着嘴不发一言。仅这份涵养功夫,便使得在座众人暗自赞叹。
“一人独舞寂寞,那就有劳赵家少爷同犬子一道为两位公子舞剑助兴了。”李斯老谋深算,即便有白云当堂坐镇,亦不提敢妄言斗剑,只说是舞剑助兴。公子嘉呵呵一笑,却不作反驳,白云的突然出现已然完全打乱他的计划。如今,他只望赵错能不负所望,挫一挫廷尉威风,使得自己之后的谈判不会过于被动。
堂中二人相对而立,李二随意拱了拱手,算是行礼,面现轻蔑之色,而赵错虽已面色铁青,却仍旧依足了礼数,恭敬还礼。
“轻敌乃是大忌,这臭小子!”一见这二人截然相反的举止表情,李斯便心生忧虑,转首对白云道,“公子,这般对敌,这小子……”
“廷尉只是不知剑,无须多虑,宽心便是。”白云淡然笑道。
“话虽如此……”话虽如此,即便这个儿子再会惹祸,再是不孝,那也是自己的儿子啊。刀剑无眼,儿子在堂中斗剑,做父亲的哪能轻易放宽心。李由也不由的攥紧了拳头。
眼见李家父子仍是忧虑苦恼,白云淡然一笑,开口解释道:“李瞻之剑,吾尝见过一次,剑意逍遥之道。逍遥剑道:当喜则喜,当怒则怒,轻之则蔑,重之则尊。出剑时只凭心之喜好,挥洒自如,无拘无束,无忧无虑。这是他的剑道:喜怒哀乐不入于剑次,心轻之,剑却不会随心之轻而轻之。”
说话间,堂中的二人已然开始动剑。李二快剑如风如电,寒光四溢,攻势如狂风暴雨一般。虽然其面现轻蔑之色,剑招却不曾因为轻蔑而有所怠慢松缓,正合白云所说。
“只是,这逍遥之剑可不好练啊,稍有懈怠,便剑随人之轻而轻,露出破绽空隙,让对手有机可乘,一剑毙命。诸公子中,也就你与白游师弟‘逍遥’大成吧!李少爷的‘逍遥’可还差得远呢。”公子嘉悠然望向白云,爽朗大笑道。堂中方略有宽心的李家父子又开始为李二担忧顾虑了。
白云抿了一口酒,冲着公子嘉淡然笑道:“师兄真是慷慨,竟把最为擅长的‘岿巍’传授给他。如此看来,这个赵错很是得师兄看重啊!”
厅堂中央,赵错虽然面色铁青,心中愤怒,却一直持着守势,势如重山,岳峙渊渟。任他千变万化,我只岿巍不动,聚气如日,凝势如岳。李斯这才惊觉,儿子前后闪烁,剑如风暴,那赵错只是随意格挡,脚下竟然至今未曾有过挪动。
这是李二第一次遭遇号称“完全防守”的“岿巍”,也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只守不攻的打法。一直以来,斗剑不都是往来交错,攻守因势,哪有这般一直死守着让他攻的。虽然是他是攻得痛快,剑招也发挥得淋漓尽致,但心里却直感到一阵憋闷:“难道你是一只缩头乌龟!”李二原本轻蔑的神色渐渐化为愤怒,手中剑势更为狂暴。
“攻不可久矣!便是因为轻敌,上来不探虚实便这么狂风暴雨般的出剑;因为愤怒,之后便这般疯狂攻击,耗力耗气,却不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逍遥’剑道虽好,却不及‘完全防守’的‘岿巍’啊!这下,二少爷可是形势不妙啊。”公子嘉哈哈大笑,声音中包含了说不出的快意。
似是被赵嘉的笑声影响,李二久攻不下的剑招顿显急躁,手腕一颤,长剑运至极致,使出自己最为得意的剑招,长剑幻出九点寒芒,分刺要害,不留余力。面对这一招九式的“九星”,赵错并未怯惧,挥剑如幕,从容不迫,一一挡下九点寒星。赵错借着自己的佩剑比寻常长剑宽厚,在泯灭第九点寒星的同时骤然跨前一步,剑中蕴力,挟裹着风雷咆哮声狠狠地拍向李二。李二不料一直龟缩防守的赵错竟敢反击,而反击的时机就在其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刹那间。仓促之间,李二只来得及横剑身前,勉力格挡。
“斗剑如斗战,战法方式、策略应变、时机掌控,缺一不可!”公子嘉哈哈大笑道。
“师兄竟然懂得变通了?不过,师兄可是忘了白盛的下场如何?”白云淡然一笑,不急不缓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都是徒然无用的!”公子嘉的笑声顿时为之一窒,深深地看了白云一眼,不做反驳。九公子中最为精明,长于“算计”的白盛就是死于白云剑下。绝对的实力面前,些许算计根本无法影响大局。
厅堂中央,李二虽然挡住了那气势汹汹的一剑,脚下却是一个踉跄,身形不稳,摇晃着向后退了一步。赵错得势不饶人,寻得破绽,岳峙不动的身形骤然暴动起来,手中长剑挥出,大开大阖,力大势沉。横砍、直劈、斜斩、中刺,那一招一式虽然质朴简易,不及李二那般轻灵多变,迅敏快捷,但那剑中所挟之势如山如海,澎湃凶猛,剑中威势比之李二有过之而不无及,只压得对方喘不过起来。
只一眨眼,攻守之势立反,李二在那狂暴的攻势中被逼得连连后退,甚至未能寻机缓过气来。李家父子暗道不妙,望向安然在座的白云,心中着急。
“还是太年轻了,愤怒使人急躁,若是阿错能再多隐忍片刻,等得二少爷气尽力竭,剑势委顿,那时只待一击便能奠定胜机。”公子嘉惋惜的摇摇头,旋即冲诸人笑道,“不过,如今大势已定,再过得片刻便能分出胜负了。”
白云微微摇头,看着场中势如狮虎的赵错与岌岌可危的李二,忽而问道,“此战的布局恐怕不是师兄所能想出来的,可是赵错所提?”
“不是又如何?直言无妨,此前那计谋也是阿错所想,可惜被师弟横插一手,硬是被破坏掉了。阿错天资聪颖,自小便如赵括般熟读兵书,又兼天赋异禀,沉着冷静,有着很高的武学天赋。在吾看来,他可是是我大赵新一代的希望啊。”公子嘉欣赏的看着场中大发雄威的赵错,似乎忘了自己如今是在敌国,直言赞叹道。此时,李二虽未认输,却是气息不匀,步法错乱,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赵嘉啊赵嘉,屯留的仇,除了白盛,你也有份,我又岂会轻易放过你!”白云淡淡地瞥了一眼公子嘉,微微垂下眼帘,心中冷笑道,“你派他入秦或许只是让他历练一番,不过你真以为我会什么都没做吗?你竟没能看出他看向你时眼中隐现的杀机?你竟感觉不到他剑中蕴藏的怨愤煞气?那可不是仅仅只针对眼前的这场斗剑,更是针对着你啊!他不会成为你们赵国的希望,他只会化作绝望将你们吞噬在其怨恨之中。虽然是个可怜的人,不过赵国曾经有过一个赵括,一个足矣,若再出一个赵括,我大秦哪里再去找另一个白起来与之抗衡。就让他毁灭在我手中吧。”
堂中的斗剑局势已然明朗,然李二却仍坚持着不肯认输。李斯心中忧急,几次张口想要代替他认输,却在李二坚毅冷峻的目光下未能发出声来。又是凶猛的一剑,避无可避,李二在那狂暴的剑劲中连退三步,摇摇欲坠,几欲退到厅堂外去了,手中的长剑嗡嗡作响,长声哀鸣,竟已现出一条粗黑的裂纹。李二拄剑屈膝,口中呕出一股黑血。
“停!”李斯骤然起身,急声呼道。再不孝,那也是自己的儿子啊!
对于李斯的呼喝声,赵错听若不闻,他只知道这不是李二求饶认输。既然死硬不认输,那就倒在剑下吧!方才侮辱先祖的话犹自在耳,赵错双眼充血,目露凶光,踏步前冲,重剑朝着李二心口凶恶劈下。白云微微探出一指,正欲出手相救时,忽见李二忽而匍匐在地,贴地滑开至一旁,弹身而起,旋即不退反上,迎上紧追而至的赵错,剑光寒闪,点刺其喉间要害:“我没认输,继续!”虽然李二面色隐隐显得有些苍白,然目中神光湛然,身形灵活,竟似毫无受伤之意。www.xiumb.com
接触到李二坚毅而又执著的目光,李斯心中隐隐感到骄傲:他的儿子,岂会轻易失败!
在赵错连绵强劲的攻势下,李二一反方才的颓势,如暴风中的一片孤叶,在咆哮的剑影翩然起舞,从容不迫,间隙中寻得破绽反击,不再似初时般忙乱急促。反观赵错,久攻无功后,渐渐冷静下来,重作‘岿巍’,乘隙反击。吃一堑,长一智,李二也不会如开始那般急攻猛击,只是游走在其周围,偶尔寻隙突刺一剑。一时间,二人谁也奈何不了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幽幽韩子更新,第十三章 太医府(上)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