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韩禁甫见白云这一副神情,心道不妙,急忙循着气机感应横剑格挡。只听“叮”一声轻响,长剑险险地挡住一道射向心口的无形剑气。这一道剑气比之方才更为凌厉锋锐,且又无迹可寻,韩禁根本没发现白云的出手动作。韩禁飞身后退,幻出一连串虚影分身,手中长剑横劈竖斩,快速格挡着无影无踪,神出鬼没的无形剑气:这就是臻至化境的“影魅”:无形无影,鬼魅幽冥!
“不错,着实不错!居然能接连挡下四十八剑而分毫无伤,出乎意料之外啊。”攻势不止,白云信步闲庭一般,向着完全弱势的韩禁走去。嘴角噙着一丝冷蔑的笑道,“不过,你不该在祭剑阁中与我动手。若想活命,就此乖乖束手就擒吧!”
是的,这里是咸阳,是大秦的帝都;这里是白云居,公子白云的府邸;这里是祭剑阁!
公子白云最长于剑,在这里直面对抗白云,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他无法对抗,他无力对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逃,乘着白云骄傲松懈之时寻隙逃!
“师兄如此说话,不觉得幼稚可笑吗?”韩禁微微喘息着,忽而对着白云怪笑道,“师兄至今仍是双手空空,果然如传言中那般高傲。既然如此,小弟他日再做讨教吧!”韩禁的话音越到后来越是飘飘渺渺,与此同时,他的身影亦逐渐朦胧变淡,两道剑气透体而过,射在墙上,激起两股轻尘。韩禁就这般凭空消失,了无痕迹。
白云神情自若的站在原地,面露不屑之色,冷笑道:“终于想到逃跑了么?公子九艺,隐遁无踪。雕虫小技罢了,对于常人或许有效,但对于我来说……小飞!”
随着白云一声呼喝,傲立在窗台的银鹰应声而起,然而,异变陡生:银鹰飞起之后骤然停凝在半空,原本雄健的翅膀在空中僵直,旋即便欲重重往下坠摔。
白云面色一变,闪身接住下坠的飞鹰。仔细勘察,之见银鹰双翼僵直,鹰眼无神,一副昏昏然欲睡之状,似是中毒之态。再定睛一看,却见鹰爪上多了两个细微几不可见的绿色小孔,仿佛是被什么噬咬了一般。白云怒气勃发,一手将银鹰抱入怀中,一手挥指弹点,十六道剑气分射八扇窗口,却是射在了空出。虽然如此,本该立即遁逃的韩禁也被迫得不敢有所妄动。
“我竟忘了,狡诈如你,看到小飞,岂会不知道行迹败露之因。难怪初时并不急着逃跑,却不知你是用了何种手段,又是何时候下的毒?”白云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旋身一转,数十道剑气散射八方,却无一中的。
无人答话,空余白云愤怒的话音在祭剑阁激荡。八方长风起,纠缠互撞击,聚合、破散!脚下万剑琅琅作响,一时间,森森剑气充盈在白云周围十步领空,显是怒恨到了极点。
“你以为我真找不出你吗?公子九艺,师兄弟人人皆有学过。虽吾长于剑击,汝长于隐遁,然吾亦知隐遁之术为何物!微末小技,何有可为!”白云渐渐抑制住心中的愤怒,冷蔑笑道,“你可别忘了,这里祭剑阁。这是我的阁楼,是我的府邸!在这里,汝虽可隐而不见,却不得遁而不觉。你是逃不出去了!方才你不是还向我讨教吗?今日,我便破例动剑!”
万剑长鸣,间中隐隐夹杂着虎啸龙吟之声。白云跃起,傲然站立正中的剑鼎上,一手执握住鼎中的“傲”剑,气势弥散,冷眼蔑视着六合八荒。八方之风汹涌澎湃,激荡咆哮,剑气锋寒,纵横在整个祭剑阁中。
这便是九种剑法中最难练就的“睥睨”:睥睨众生,蝼蚁天下;六合八荒,唯我独尊!
执剑在手,千百道锋芒剑气纵横交错,睥睨的威势充斥了整个祭剑阁,无隙可乘。韩禁再也无法安然藏匿下去。在庞大的威压中现出身形。“影魅”全力施展,剑林森森,重重层层,韩禁身周的剑气全然破碎。分身幻影,虚实不分,刹那间,祭剑阁中分出八个韩禁,各自寻着一个窗口快速逃离。
白云冷蔑一笑,竟闭上了双眼,似是觉得用眼睛多看一眼也是一种对自身的侮辱,不屑之情达到顶峰,“睥睨”之势施展至极处,脚下的万剑纷纷发出痛苦的**,不时有剑碎裂。阁中九鼎已在强横锋锐的剑势下嗡嗡作响,整个祭剑阁都在“睥睨”的威压下颤抖。
八个韩禁在同一刹那粉碎,化作一缕烟尘消散空中。八道身影都是虚影,没有一个是真实的!白云犹闭着眼,嘴角噙着冷蔑的笑,似是在嘲笑韩禁的自不量力。韩禁在剑压下露出真身,就在那一刹那,纵横游离的剑气骤然聚合作一道,向着他电射而去。
白云缓缓睁开眼睛,抬头望去,“执”剑被击飞在半空中,最后斜斜插入它原先所在的绿色剑鼎中,长吟哀鸣。韩禁颓然靠着剑鼎,披头散发。见白云望来,挣扎着站起,面具未能遮掩的半边脸惨白一片,气血激荡下,一口热血喷洒而出,染红了鼎中“执”剑。妖异的碧绿色火焰自鼎中窜起,萦绕剑身。炙炼着“执”剑上的赤红鲜血。
白云淡然一笑,“睥睨”所带来的威压缓缓消弭:“不过如此,技止此耳!”
韩禁不发一言,缓缓拭去嘴角的血迹,眼中带着一丝不甘。
“还是不服么?即便不在祭剑阁,对付你亦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白云悠然叹息,似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当然,若是你执意想逃,我也奈何不了你。”
韩禁仍是不发一言,虚弱地扶着剑鼎,斜眼冷视。
白云爱抚着颓然无神伏在怀中的银鹰,沉默片刻,忽然淡笑道:“你可知师父为何传你九剑中的‘执’剑?你可知‘执’剑的剑语为何?”
韩禁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但仍旧缄默不语,仿佛已经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动也不动。
白云淡雅微笑着,语音却是寒如冰雪道:“你一定很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执’的剑语是:时过境迁,执迷不悟!执迷不悟是为执!就如你,执迷不悟,徒做挣扎,却不知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自己所执拗的事与物,到头来只是镜花水月,徒做无用功罢了!看看吧,剑鼎之中,以汝之血所炼出来的八字剑语!这就是执!毫无用处的执!”
韩禁终于有了反应,身子微微一颤,眼中闪过迷茫不信之色。白云卓绝傲然立在风中,语音冷酷依旧:“看看吧,执迷不悟的人!你的挣扎,你的坚持毫无用处!韩非终会投降,韩国终会灭亡,天下终会一统,而一统天下的就是我大秦!”
韩禁眼中闪过迷茫和不甘,回首看去,果然,那苍劲挺拔,锋芒毕露的八个大字赫然入目。似是不信自己所见,韩禁不避鼎中之碧火,伸手拔出剑来,双手颤抖着抚摸着剑上的字,心神俱震下,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溅洒在‘执’剑上,跌坐在地上,双眼黯淡无神。
可怜的人,一直以来的信仰就被这么被自己毁了,打击得粉碎。白云负过身去抚摸着银鹰,脸上露出怜悯之色,幽幽叹道:“何必如此固执,投降吧!说出韩国细作分布,说出三晋联手抗秦的计划,同是师兄弟,我不想为难你。我更不想第一次见面就变作了最后一次。”
“我说……”沉默良久,韩禁终于开口,听起来有些低落沉闷。
“嗯。”白云暗暗叹息着韩禁的屈服,随口应道。
“我说……你认为……师尊亲自挑选出来的弟子……诸国中最佳的九名公子……”
“嗯?”白云感觉到不对,回转身来,看向韩禁。
韩禁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眼中带着嘲讽问道:“会是这么容易屈服的吗?”
白云眯起了眼,伸手拔出鼎中的“傲”剑淡笑道:“还是小觑了啊。”
“告诉你两件事。”韩禁抹去嘴角的血渍,阴沉地笑道,“‘执’剑真正的剑语,不是你如所说的‘时过境迁,执迷不悟’。”
“哦,那是什么?”白云饶有兴趣的反问道,“那可是剑鼎真火炼出的剑语!”
“水滴石穿,执著无懈!”韩禁面色坚毅,一字一顿。
经过白云的驱毒,在怀中的银鹰略微精神了些,扑翅飞离其怀中。白云神色泰然,轻弹着长剑,在他看来,韩禁今日必将难逃一死,幽幽叹息道:“何必如此执迷不悟,真言就是真言,真火淬炼出的剑语不会为你那想当然的偏执而改变。骗人骗己,终究百无是处,只是些无用功罢了!”
韩禁学着白云般的淡笑,坚定说道:“水滴石穿,执著无懈!师尊亲口的教训,比你所谓的剑之真言,可更为信!”
“既然无法从精神上直接摧毁,那就先使其肉体完全死亡吧!”白云不再多问说什么,“睥睨”复又开始积蓄,脚下的万剑微微颤栗,八方之气聚散,天穹之光纵横,白云傲立正中,冷眼斜观,只待一剑诛杀。韩禁的表现已经让他生出威胁之感,既然无法降服,就当尽早将他除去,否则终有一天会成为心腹大患。
“不想问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吗?”韩禁仿似没有察觉白云身周凝聚的强大威势,语气中的阴沉诡异中多了一份戏谑嘲讽,眼中神态之轻松令白云蓦地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安。
“说!”白云眯了眯眼,只待韩禁将“遗言”交代完毕便动手。
韩禁眼中忽而闪过一丝自嘲,旋即消失不见:“第二件事,也没什么,只是纠正你一个小小的错误罢了。”xǐυmь.℃òm
“嗯?”对于这突如其来无关紧要的话感到不解,白云心神略分,冷眼斜睨。
“其实,这当不是我们初次见面。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六年前,只是你不知道罢了。”韩禁裸露出来的那半边脸上,嘴角戏谑的笑容越发张扬,眼中嘲讽之色更重,“那一次见面,你不知,只因为你已经是一个半死不活废物!记得那时,与你在一起的还有个水灵灵的姑娘,似乎是叫茯……久不见她,她可安好?若不是她,你早已死无全尸了!‘死屯留’,不是么,长安君成蟜?”
骤然听闻亡妻之名,骤然听闻屯留之事,骤然闻得自己弃之六年的本名,白云顿时心生缝隙,庞大的气势为之一滞。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韩禁再度借着长剑再度施展“影魅”,八道身影从角落中蹿出。这一次,他竟不再逃遁,竟是上前围杀白云!白云回神冷笑,正欲释放积蕴已久的剑势,就在此时,耳廓处忽然出现一种奇特的麻木感觉,白云惊悚地发现自己的身躯不知是在何时已然麻木无觉,感官亦变得极其迟缓,神思如置身于泥潭沼泽之中,眼中本不算快的身影骤然犹如风驰电掣一般。
眼见八道身影风驰电掣般来到身前,白云立即静思凝神,心念电转,原作外放的“睥睨”骤然收缩凝聚,转作“岿巍”护卫自身。突兀的变招虽然完成,却引得他气血翻腾,体内真气激荡冲突,嘴角沁出一丝血渍。这是他三年以来第一次受伤流血!
那八道身影齐声冷笑,行至白云身前的身影倏然转向,各自寻窗口逃遁,只在顷刻间消失无影。白云欲追,然全身麻痹未消,思想感觉亦迟缓至极,只得作罢。似有所觉,白云眼角斜瞥,只见一点几不可见的细尘随风飘出耳鬓处,朦胧中消失无影。
“尘蛛!”白云心头一震,终于明白了原因。盘膝坐下,真气驱毒。待他驱毒完毕,白云居中已然没有了韩禁,之前在由云水率领在阁楼外埋伏的人亦已追丢了踪迹。九公子中的隐遁第一人,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发觉追踪的?
“傲”剑长吟,复归剑鼎。白云缓缓步至窗前,抬眼漠然注视着行将西下的斜阳,心中回想着今日的种种,凝思着一直以来这个被忽视的对手。
终于明白小飞和自己是如何中毒的,也想通了他是如何找到“执”剑的:恐怕那只“尘蛛”一直藏匿在剑上吧。回想起那只细若微尘的“尘蛛”,白云不觉心底发寒。幸得“尘蛛”所含的毒液并不是那类杀人封喉的致命之毒,但是能够这般无声无息的下毒,能够瞬间麻木如自己这般的高手,这也够可怕的了。而那个作为“尘蛛”的主人,能如臂使指地操纵“尘蛛”的韩国公子亦不可小觑啊!
思及韩国公子长年来不显山不露水的隐忍功夫,近几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勇敢决断,以及其潜入白云居而不被人察觉的隐遁之术,还有他那执著不放弃的人生观……直到此时,白云才去了对他的轻蔑,将他认作真正的对手。
“屯留初见?”白云心中的杀心越发浓郁,轻轻抚摸着身畔的剑鼎,鼎中所驻的是当年齐国公子田远的“愚”剑,那个已逝的曾经最强敌人,那个给他带来无尽痛楚的敌人:“定要尽快除去这个白术,如此心腹大患,直如第二个白盛!”
白云心念一动,忽然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剑气冲霄,万剑长吟。祭剑阁中好大的动静,只怕整个咸阳城中的剑客高手都有所感应到了。听云水说,那个白木终于出现了,而且便出现在你的祭剑阁中?他竟未有伏诛在你的剑下,可是你在手下留情?”南方一扇窗口旁,一道雄伟威严的高大黑影不知是何时进入了阁中,此刻正看着身侧剑鼎中的“梦”剑,似在追忆缅怀着什么。
白云知道他在看什么。每次来祭剑阁,他总会去看那柄“梦”剑。那是周朝最后一位公子的遗剑,如今已收在祭剑阁许久了。白云未有回头,淡淡说道:“他自己凭实力跑的。”
黑影神色中似乎有些诧异,但是却仍将目光凝留在“梦”剑上,说话语气仍是那么平静,问道:“如白天般志向高远,如白盛般智谋过人的绝世公子都一一死在你的剑下,这韩国公子又有何奇特之处,竟能例外?更何况,这里可是祭剑阁啊!”
白云神色淡然道:“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不平凡。韩公子的事我会解决,你且回去吧。”
风起,云涌,日暮西落,祭剑阁正中央的“傲”剑泛起淡淡金光,显得不再是那么的锋芒毕露。长风灌入,衣袂飞扬,夕阳将影子愈拉愈长,随着黑影无声的离去,白云的眼神中不再是蔑视一切的高傲与睥睨众生的冷锐,身上度染上一层金辉的高贵公子在此时看来是那么的悲凉忧伤,再无往日的雍容高贵,傲气凌人。
“茯儿……”公子孤影,孑然长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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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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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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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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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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