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开门进来了啊。”她特地摇摇钥匙。
里面依旧没动静,她直接用钥匙开头,里面的情景杀了她个措手不及。
秦易坐在她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把弄着一顶……绿帽子。
“你怎么进来的!”曾岑发现锁并没有被撬的痕迹。
秦易从上到下扫她一眼,“裙子很漂亮,没见你穿过,谁送的?”
曾岑莫名的有点心虚,“不关你的事。”
秦易手轻轻一抛绿帽子稳稳落在茶几上,“应该不用我提醒你,法律上我们现在还是夫妻关系。”
“很快就不是了。”
秦易起身,她下意识后退躲。他笑,“你真以为偷个戒指就能打赢官司?”
曾岑手心都是汗,“能不能,要上了法庭才知道。”
“找到律师了?”秦易明知故问。
“当然!”曾岑挺直腰,“等着法院传票。”
秦易眸色幽暗,“你去找方峤了!”
“那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请你离开!”几乎是她话音落,秦易就已经近身,连人带门一起拉进来,逼近她,他眼底似有两簇火苗,“你这件绿衣服倒是和他送我的这顶绿帽子很相配。”
曾岑被他牢牢钉在门板上,手反扭到身后,想挣脱使不上劲。
“放开我,你胡说八道什么,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他凑近她耳边,“绿帽子都已经送到我手里了。”贴得这样近她能感觉到他胸腔都在震动。
曾岑心慌得发笑,“那正好,你签字离婚就能把绿帽子摘了。”
他背着光,深邃的眼望不见底,“你真的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曾岑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勇气,似笑非笑还带着挑衅看着他,“爱一个人才会被那个人伤到,我已经从你那里收回了这项能力。”
秦易手掌按在她心口上,“看着我,说你不爱我。”
曾岑真就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我-不-爱-你。”
秦易却笑了,手掌在她胸口按紧像是要抓住她心脏,“我怎么从你眼睛里看到的是,你爱死我了。”
曾岑扬手,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半空被他扼住手腕,“同样的错,我不会犯第二次。所以,离婚,你想都不要想。”
曾岑看见他手腕上缠着绷带,张嘴就咬上去。秦易痛得皱眉松手,曾岑趁机逃开他的桎梏,一直退到安全距离,“我承认不该趁你喝醉偷你的戒指,更不该害你受伤。但是,比起你对我做的事是小巫见大巫,这次当我们扯平。法律有规定夫妻分居满两年申请离婚,调解无效可自行判离。就算你能一手遮天,只要我想离,总能达成所愿。”她说得斩钉截铁。
秦易看出来她是铁了心要跟他离婚,那他也得要动真格。
“你不要后悔。”
嘭一声摔门巨响,门梁上的灰尘都震落。他走了,曾岑像被人抽走了主梁骨,身子跌坐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四分五裂。
第二天,方峤亲自送方浩轩上学。
“老师早。”小家伙声音透亮,昨天和小伙伴们一起过生日交了许多好朋友兴奋一晚上。xǐυmь.℃òm
曾岑勉强扯出笑容,摸摸小家伙头,“早,快进去吧。”
小家伙跟方峤挥手,“爸爸再见。”
方峤笑着点头。孩子一进去,曾岑就恢复冷漠脸色。方峤看着她,“曾老师哪里不舒服吗?”
“方先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又何必明知故问?”曾岑怒气很重。
方峤却一头雾水,“我不明白曾老师的意思。”
家长陆续送孩子进来,曾岑压着情绪不愿多说。方峤虽在尔虞我诈商场浸淫多年,为人也算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
“曾老师,如果有时间我想我们得单独聊聊。”
“好。”曾岑也不是藏着掖着的人。
方峤在车上等她,她从办公室出来手里拎了个袋子。开车门上去,袋子扔到方峤面前,绿帽子绿裙子掉出来。
“这是什么?”方峤迷惑的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
“送秦易绿帽子的人不就是你吗?方浩轩过生日邀请我也是你计划之中的事吧。”曾岑声声质问。
方峤也不急着辩解,只是平静看着她。
曾岑倒是被他镇住了,“你,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方峤淡淡笑,“这么拙劣的栽脏嫁祸你都没看出来?”
曾岑一惊,“谁会这么无聊。”
“那就要问你了。”方峤引导她,“想想,谁不希望你和秦易好,甚至希望你们关系越来越差最好心生嫌隙。”
曾岑眼睛一亮,“是她!”
“想起谁了?”方峤问她。
曾岑摇摇头,“不知道。”
“曾老师不相信我,我可以理解,毕竟我在曾老师那里的信任值大概是负数。但是,这件事明显是有人设计你和我,我希望曾老师能把事情说清楚。”
曾岑头疼,不知如何解释,“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只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存在。”
方峤斟酌了下,还是开口问她,“那个人,是个女人?”
曾岑点头。
“和秦易有关?”
曾岑收紧手,“嗯。”
“这就是你要跟秦易离婚的原因。”方峤用的是肯定语。
曾岑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对不起方先生,真的很抱歉,今天我跟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过。”她收好东西开门要下车。
“等等。”方峤伸手就握住她手臂,“我可以帮你。”
“不用,谢谢。”她平静抽回手,又一次拒绝得干脆。
方峤看着自己刚才握她的手,刚才那一瞬是真心想帮她。
曾岑这一天都过得心不在焉,想想有一个人可能就在某个角落窥视她伺机而动就觉得全身发寒。
“曾老师——”楼下老园长站在小操场喊她。
她收拾思绪,赶紧下去,“老园长,有事儿?”
老园长一脸凝重,曾岑还从还没见过他这样。
“出什么事了?”曾岑又问一遍。
老园长未语先叹气,“我不应该把方浩轩安排在你班上。”
老园长突然来这一句让曾岑摸不着头脑,“老园长……”
老园长摆手,“什么都别问,先跟我来。”
“那我先去班上安排一下……”
“不用了,我会让其她老师暂代班主任。”老园长打断她。
曾岑惊疑,“暂代班主任?”
老园长没作声,转身往会议室去。曾岑真的是一头迷雾,赶紧跟上。
会议室坐了三个人,两男一女,曾岑认得他们,教育局的人,来他们幼儿园考查过两次。老园长在末尾的位置坐下。会议室中间摆了把椅子,像是审判的架式。
“你是曾岑老师?”中间的女领导开口。
“是。”曾岑镇定回答。
“请坐。”女领导抬了下手作了个请的姿式。
曾岑从容过去坐下。
“曾老师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有些事情想跟你了解一下。”
“您请说。”
女领导看了眼面前信封,问她,“方浩轩是你们班的学生是吗?”
曾岑很疑惑,为什么今天都提到方浩轩?
“是的。”
“这个孩子是不是很麻烦很不听话不好管教?”左手的男人接着问。
“不是,他只是有一点孤僻。”曾岑如答复。
“曾老师最近是不是遇着什么事了,看曾老师的资料应该在本市落户,为什么突然搬到宿舍来住?”女领导突然把矛头直指她私事,右手的男人还负责记录。曾岑觉得不对劲,却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最近,是有点私事在处理,为了方便才搬到宿舍。”曾岑避重就轻。
“什么事?”女领导追问。
“这个,是我的私事不方便说。”曾岑拒绝回答。
女领导皱眉,“曾老师,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曾岑直接问出疑问,“我现在是接受审查吗?为什么?”
女领导看了看老园长,老园长点点头。女领导转回脸看向曾岑道:“有人举报你虐待儿童。”
曾岑惊愕,“这不可能,我没有。”
女领导单手下压示意她不要激动,“举报信上说,方浩轩自从转到你们班上,你给他喝生水,还克扣他伙食让他饿肚子是不是有这回事?”
“当然没有!”曾岑感觉这些举报简直不可思议。
“可是经过我们的调查,确有其事,你又怎么解释。”
“这是个误会,那是方浩轩的自发行为,我可以解释。”
“就算是孩子自发的行为,你作为班主任为什么没有及时制止并且给予正确引导?曾老师有把情绪带到工作中甚至发泄到孩子身上的嫌疑。”女领导根本不在乎所谓的解释。
“我没有,我……”曾岑这会儿真真有口难辩。
“我说两句。”老园长及时出声替她解围,“据我了解,方浩轩是单亲家庭,单亲家庭的孩子多多少少有些孤僻,常常会为了引起大人的关注做些过激的事情,这是可以理解的。至于曾老师为什么没有及时制止,全班最少也有三十多个学生,曾老师有八只眼睛都不一定能盯得那么仔细,何况只有两只眼睛。”
三个领导也觉得老园长的话有道理,女领导对曾岑说:“举报信是直接寄到教育局,局长非常重视,如果这件事暴光引起社会关注,整个教育局都会受牵连。所以,局长的意思,曾老师暂时停职处理。”
曾岑简直无法接受,“停职?”
“对。”
“你们都没有调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曾岑愤慨。
“停职只是暂时的,等这件事过去了,曾老师还是可以继续回来带课。”女领导安抚。
曾岑霍然起身,“不用了,我辞职。”
“曾老师!”老园长示意她不要这么冲动。
曾岑看着他,“老园长我知道你为我好,也很感谢你这么久以来的照顾,您保重。”曾岑承认自己的决定很冲动,但他们对她的处理已经侮辱了她的人格,她无法忍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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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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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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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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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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