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波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张增已经起来人不在帐篷里。
杨波撩开门帘,走到河边洗漱。在原来埋葬海因里希他们的地方,又竖起了一座新坟,前面插着贝里安用过的骑士剑。
张增见到杨波第一句话就是:“亨利走了,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杨波淡淡一笑,没有在意。经过昨晚泽尔利斯的开导,杨波倒是有些看开了,既然是上帝的旨意,那就…那就由那个莫名其妙的上帝支配好了,强求不得。
再次见到高弗雷的时候,杨波的心有些惊慌,强壮如高弗雷,现在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老头,原本干瘦的身材现在佝偻的更厉害了。丧子之痛给他的打击完全摧毁了他的健康,他的脸色蜡黄,手似乎因为伤痛间歇性的抖动着。
“我和他的母亲有一段缘…”高弗雷孤独在站立在贝里安的墓前,对着围拢过来的杨波他们缓缓的回忆起了他的过去“…客气的说,他的母亲当时是不同意的。但,我是王的老师,她无从选择…”
“…但我没有强迫她!”高弗雷仿佛在与贝里安述说着“我怀着忏悔之心请求你的原谅,但!我因为拥有你而骄傲”两滴眼泪落在地上,这是杨波第二次见到高弗雷落泪了。这个坚强的战士即便面对卡在肋骨里的箭头也没有哼过一声。
“大人,我们要不要多休息几天再走?你的伤…”杨波小心的问了一句
“不,虽然我受了点伤,但我们无法停下来。至少我希望到了墨西拿才体面的死去…”高弗雷有些苍凉的回答道。
杨波有心劝阻,但高弗雷的心若死灰,别人真的无法帮他摆脱出来。
“趁现在里出发还有一点时间,杨,你把昨天教你的东西再演示一遍我看吧,虽然你掌握的不错,可是还是不够熟练。”高弗雷看着有些犹豫的杨波,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把注意力放到了他的头上。
站在一边的泽尔利斯也抽出长剑,下场和杨波过起招来。高弗雷不停的在边上指导。
杨波额头微微冒汗,泽尔利斯带给他的是另一种压力,没有高弗雷的那种令人绝望的压迫感,也没有海因里希那种毫不掩饰的霸道。而是那种春风化雨连绵不绝的生机。过了几招后,杨波愣愣的高举着骑士剑似乎在思考什么,泽尔利斯微微一笑,收拾好兵刃回到场外。“大哥?你怎么了?”张增大惊失色,正准备上去拉杨波的时候,却被泽尔利斯一把拉住:“他在思考一些东西,不要去打扰他”
“这么简单的东西,我十岁就明白了”高弗雷狠狠的啐了一口,眼光中却是有些期待m.xiumb.com
在张增惶惶不安中等待了许久,杨波才嗯了一声,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大哥,你怎么发了这么久的呆?想到了什么东西?”张增迫不及待的拉着杨波
“很久?我只不过思考了一下如何让进攻更加简单有效而已,过去了很久时间吗?”杨波有些摸不着头脑
泽尔利斯带领大家向战死的伙伴做最后的祷告,杨波和张增虽然不熟悉基督教的礼仪,但也虔诚的学着泽尔利斯双手紧握十字,低头向这些伙伴们致敬告别。
扶着重伤的高弗雷上马之后,一行人终于离开了这个伤心地,朝着墨西拿前进。
穿过树林,面前出现了一片广阔的被薄霜覆盖着的平原。
杨波骑马手执着男爵的旗帜走在最前面,这是这个剧情世界最基本的规则和礼仪。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天空中还飘扬着雪花,附近的荒地上有一大群乌鸦在荒野中觅食,时不时发出哇哇的叫声,偶尔一阵萧瑟的北风吹过,野地里面的枯枝败叶被风吹起,在空中打着旋子飞去。
高弗雷去掉了沉重的锁子甲,披着一床毯子落在杨波的身后,泽尔利斯和他并排行走,不时交谈几句打发旅途的寂寞,张增握着枪断后。就算他扛着火箭筒,似乎在这些剧情人物的眼里,自己不过就是拿着一把寻常的武器而已。他的坐骑后面牵着好几匹马和装备,这些都是战利品或高弗雷的伙伴留下来的。张增一边环顾四周,心里有些郁闷。杨波似乎有些不对劲?自从昨天树林血战之后那种豪迈开朗的性格突然变了,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还时常发呆。另一件忧心的事儿就是,剧情的男主角居然挂了?这不是开玩笑嘛?主角都挂了,这个剧情还怎么发展下去?张增有些痛苦的搓搓额头,心里一阵烦躁,他恨不得直接扔个手榴弹把那些括噪不止的乌鸦通通炸死!
杨波偶尔扭动着身子,缓解一下肌肉的酸痛。他可是从来没有骑过马,虽然这匹缴获的战马比较温顺,但杨波两个大腿的内侧还是火辣辣的痛。必须尽快学会骑马才行!杨波用团队通信给张增发了信息,张增表示同意。在这个骑士横行的世界,不学会骑马就寸步难行了。
走了不到半天时间,慢慢的路边上稀稀落落的出现了一些破落的村舍,偶尔也能遇上几个劳作的农民,他们一个个蓬头垢面,神情麻木。很多人甚至到了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地步。但见到杨波手上的旗帜后,都会顺从的匍匐在路边,朝经过这里的贵人致敬,这是一个黑暗,腐朽,饥饿而贫穷的时代。
离开这些村落继续向前,慢慢的路边的人就开始多了起来,很多都是前往圣地朝拜的人,也有一些是被迫离开自己的土地,前往那流着奶与蜜的地方寻找机会的人。有士兵,有穷困潦倒者,有老人有孩子,.他们三五成群,拖家带口,很多人衣衫褴褛,赶着牛羊,背着包裹。他们的目的地是耶路撒冷,他们坚定而狂热,他们带着美好的憧憬。
杨波下了马,逮着一个满脸风霜的老头问路:“到墨西拿还有多远?”
老头看到杨波手里的旗帜,点头表示了善意:“不远了,骑马的话还有一天半的路程就到墨西拿了,前面的路上有一个大的聚集地,可以在那里休息和宿营,,祝你们好运!”
高弗雷身体有些吃不消了,杨波和张增也是筋骨酸痛,前面就是聚集点,大伙不由加快了速度。
越过一座小山丘后,前面的景色豁然开朗,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行人,热闹非凡。路边东一堆西一堆的聚满了人,他们在这里休息和吃饭。杨波拉着高弗雷的自己的马匹的缰绳,在前面带路。这个营地热闹得就像一个集市,没办法纵马狂奔。
“杀异教徒!主教说过.不是谋杀,是上天堂之道.”一个带着牧师小圆帽的教士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对着前方陆续起身离开的人群呼喊着,一遍又一遍。
杨波默默的牵着马经过这个狂热的教士。
教士转过头,看到杨波这一行,更加狂热的对着他们重复着:“杀异教徒!主教说过.不是谋杀,是上天堂之道.”
杨波盯了一眼这个教士的大黄牙,低下头继续赶路
“你怎么看?大人”杨波问坐在马上的高弗雷
“疯狂!”高弗雷吐过两个字,不屑的回答
“由宗教之名行苟且之事”杨波想了想,用不准确的词汇给这些人下了个定语。所幸在这个疯狂的年代,至少还有高弗雷这种比较开明的人,而听说在耶路撒冷,高弗雷的王,更是神的调停人。这让杨波心里很是好奇,这个耶路撒冷之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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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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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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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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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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