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二大爷说他是贩毒分子,行踪暴露潜逃出国,这才留下我们孤儿寡母。
胡同口三叔却坚持说他是一个势力极大的黑帮头目,死在帮派火拼之中。
还有人说,他是邪教成员,被抓后扣押在监狱,终生无望再获自由。
……
反正至今下落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从小跟着母亲相依为命,因此受了不少白眼。
但没有聪明的小孩子敢欺负我。
拳头打不过,我还有尖利的牙齿。
我也曾问过母亲,有关我那死鬼老爹的事。
可是,母亲却总是闭口不言。
只是,我能够在她的眼神之中看出,她对那个男人深深的眷恋。
母亲身体不好,一直休养在家,几乎没什么经济来源。
所以,我从高中毕业之后就开始外出打工,养家糊口,没再向家里要过一分钱。
前不久,我所在的夜总会突然被查封了。
原因是聚众赌博和打架闹事。
据说,还死了人。
我被派出所的干警反复的询问了好几次,这才得以脱身。
当了三年的夜总会保安,忽然一夜之间丢了工作,经济来源立刻断了,这可太要命了。
好在母亲很快就托朋友帮我找了个出租车司机的活。
虽然辛苦,总算可以支付母亲医药费和日常开销。
好了,现在正式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夜少辉,二十三岁,现在是名出租车司机。
确切说,是一个刚入行不久的菜鸟司机。
和我搭档的,是一个叫马叔的中年男人。
他四十出头的样子,是母亲的老相识。
似乎从我记事起,这个马叔就时不时地出现在我家中。
说起马叔,我对他印象其实并不是太好。
一米六左右的个头,瘦巴巴的,胡子拉碴,有些不修边幅。
三白眼,说话低沉,眼神带着那么一丝阴森,脾气还很暴躁,给人一种很难接近的感觉。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对母亲的确是极好的。
每逢家里遇到困难,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
送钱送粮,嘘寒问暖,关心的不得了。
可我就是不喜欢他,本能的有些反感。
因为,每次看望母亲,他的目光总是透露着一丝痴迷,关护。
甚至,还有那么一些别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总之让人很不舒服。
同时,他也不怎么待见我,很少和我说话。
就算偶尔交流几句,态度也是很冷淡。
起初,我以为他是讨厌我这个电灯泡。
直到后来,我才渐渐明白,情况并非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关于出租车的使用事宜,我与马叔私下约好实行两班倒的模式。
我白天,他黑夜。
早晨六点交车,下午六点接班。
按正常来说,身为主班的司机都会选择客流量大,挣钱又多的白班。
可马叔偏偏选择了挣钱少,又熬夜的晚班。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过,既然对我有利,我也没有太过深究。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我渐渐喜欢上这种忙碌,但却充实的工作。
不仅如此,我的见闻也越来越多,偶尔也能听到一些离奇诡异的故事。
比如,开夜车的出租车司机,经常与黑夜打交道。
夜路走多了,难免会遇到怪事。
于是,在私底下有着三条不成文的警示:
一,三大鬼节不拉客。
二,凌晨三点不拉客。
三,槐安路上不拉客。
中国有三大鬼节——
清明、中元和寒衣。
传说这三天,阎王爷会大开地府之门,让已故鬼魂回家与亲人团聚。
当中还会参杂着一些孤魂野鬼,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
或者冤魂厉鬼,四处寻仇索命,一阵风声鹤唳。
因此,在三大鬼节的时候,除了少数不信邪,还有八字旺的司机会继续开夜车拉客,大多数都会在太阳下山前,早早收工回家。
除此以外,凌晨三点正是万物沉睡,司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也是一天当中阴气最盛的时刻。
有许多不干净的东西,都会借此出来作怪。
因此,那个时段搭车的客人,也闹不清究竟是人是鬼。
稍不留神,放鬼进车,就是车毁人亡的局面,邪门儿的很。
至于第三个警示,说的是位于市区一条诡异的马路!
槐安路是条人烟稀少的小路,四周树木葱郁,临近护城河。
每当夏天,层层叠叠的树冠遮天蔽日,哪怕是白天,走在那条路上,也会觉得异常昏暗。
凡是经过的人都会莫名打个冷颤。
那种冷,是一种透彻骨髓的寒意。
传言,这里频频发生交通意外,皆是非常诡异。
有时这里会突然升起大雾,让人看不清前方道路。
雾气中还经常会听到各种哭泣,怪笑,惨叫声,男女老少都有,令人不寒而栗。
有时,车窗外还会突然浮现出一两个招手打车的行人。
可怕的是,他们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甚至会死死贴着车窗玻璃,用一种哀求的眼神,似乎在说:
带我走……
置身其中的司机往往吓得乱了方向。
不是撞向隔离带,就是一头扎进道旁的护城河……
这是一个掉进护城河里,侥幸活下来的出租司机亲口描述的。
他说自己胸前的佛像碎成两块,这才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
从此以后,他便再也不敢靠近那条道路。
据说后来,他便离开了出租车司机的岗位,到外地去打工去了,再也没有回来。
对于这些传言,我全当听鬼故事一样,刺激一下算了,全然没有当真。m.xiumb.com
毕竟,我还要挣钱养家。
总不能因为听蝲蝲蛄叫,就不种庄稼吧!
这天,天气有点阴沉,潮湿中带着稍许闷热。
似乎,有一场大雨正在蓄势待发。
在交接班的时候,马叔忽然对我说,家里最近出了点事,需要和我倒几天夜班。
我倒是无所谓。
反正我以前在夜总会当保安的时候,也总是夜班。
熬夜对我来说,简直是小意思。
可据我所知,马叔从小是个孤儿,又是个老光棍,家里能出什么事呢?
带着疑惑,我开启了人生中第一次夜班模式。
也许是快要下雨的关系,今晚的生意非常好。
往往刚送走一个乘客,立马就会上来一个。
乘客们大多抱怨今晚很难打车,等半天也不见有出租车经过。
我开玩笑地来了一句:
“大概是眼瞅着快要下雨,司机们都赶着回家收衣服吧!”
车内顿时一阵欢笑。
不过玩笑归玩笑,钱还是要一笔笔挣的。
转眼送走最后一位乘客,我看了下时间,竟然已经深夜两点多钟。
肚子咕咕咕的叫着,我决定先找家摆夜摊的地方吃碗板面,补充好体力,再继续拉活。
这样好的生意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累点儿就累点儿吧!
原本位于建平大街上有一家不错的夜摊,今天不知怎么的,竟然没有出摊。
无奈之下,我只好漫无目的寻找别处。
无意间经过槐安路口,恰好看见昏暗的路灯下竟然有一家新开的夜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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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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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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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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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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