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吴沅早早的去三福堂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面有郁色,心情不佳,三夫人姜氏站在一旁,垂着头小心伺候着。
吴沅站在一旁有些惴惴不安,双手捏紧衣角,这还是传出祸星流言后她第一次来三福堂请安。
崔氏掀开帘子进了门,向老夫人请安后便一脸歉意的对吴沅说道:“大侄女,都怪二婶没管教好下人。”
说完话,就见粗使婆子把如心如意两个丫鬟押了进来,扔在地上。
如心如意两人披头散发的,瘫坐在地上。
吴沅连忙起身,不解的看着崔氏,问道:“二婶,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也面带不悦的问崔氏大早上的这是怎么回事。
崔氏指着瘫坐在地上的如心如意说道:“这两个丫头胆儿也忒大了,竟然跑到我院子里来告状,说是丁香打了她们,我想着好端端的丁香怎么会打她们呢,一定是她俩在中院不老实,被丁香捉住了。”
崔氏顿了顿,见吴沅没什么反应,继续说道:“大侄女儿,这是你院子的人,自然由你处置。虽说她俩是我送来服侍你的,可二婶我当初也是一片好心,没成想,这俩人这么没规矩,居然越过侄女儿你,直接跑我这来告状来了,大侄女你看着怎么处置她们?”
吴沅见崔氏这举动也太不合乎常理了,竟然让她来处置,这是真要她处置下人,还是演戏给老夫人看?
吴沅谨慎的说道:“二婶您是当家奶奶,下人们自然都要找你说理了,况且打狗不还得看主人吗?说到底,这件事情丁香也有错,丁香不该打她们的。我先向二婶赔不是了。”
“千万别这样说,你这样说,二婶就更加内疚了,按理二婶就应该发落了她俩,只是她俩现在是你的人,要怎么发落自然你说了算。二婶是没什么话说的,不然啊,你二伯父该埋怨我没照顾好你了。下人们乱嚼舌根子,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只管处置就是了。”
崔氏一副自责的样子。
老夫人追问道:“下人们嚼舌根子?下人们都在乱说些什么?”
崔氏连忙回答:“不过是下人们胡说八道,娘,说出来污了您耳朵。”
“你说就是了,我什么没听过!”老夫人直接说道。
崔氏有些犹豫,说道“。。。下人们都在传吴沅是祸星的胡话。”
老夫人闻言大怒,说道:“都是些混账!哪来的祸星!你不直接处置,还扔来这里干什么!”
“娘,这不是这俩丫头挨了打,来我这里告状吗,我想着,她俩是大侄女院子里的人,我不好发落她们,便只好来这里当着娘您的面,交由大侄女处置。”崔氏不安的说道。
“吴沅,既然是你院子里的人,你说怎么处置?”老夫人转头问吴沅。
吴沅闻言恭谨的说道:“长辈都在,哪有孙女儿处置下人的道理,还请二婶发落了就是了。也怪我素日里对下人缺乏管教,才劳累二婶专程来跑一趟处理这些鸡毛碎皮的小事。”
吴沅说完便对着崔氏福了一礼。
崔氏连忙扶了吴沅起身,见老夫人没有说话。
崔氏转身对粗使婆子沉声说道:“还不把这俩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押去浆洗房去做浆洗,这次算你们走运,要是再不知道收敛,下次再让我知道你们这么编排主子,我可没大小姐这么好的脾气了!”
说完话,崔氏便笑着对吴沅说道:“大侄女,外面风言风语的都是谣言,我们都是不信的,你只管安心上学,安心做你的大小姐,若是下人再敢乱嚼舌根子,你只管来告诉二婶,二婶为你做主。”
老夫人面色暗沉的说道:“下人们都敢这样风言风语,可见后宅不宁。吴沅,我看你也要收敛些,做事有些大家小姐的样子,素日里缺乏管教,现在连你身边的丁香都敢打人了,这不是目无家法吗?”
吴沅闻言连忙跪在地上。
姜氏见状连忙说道:“娘,元娘也是自小在您身边教养大的,她什么性子您老人家是清楚的,不过是率真了些,要我说,都是身边的下人的错,那个叫丁香的不该随意打人。”
“那就把那个叫丁香的丫头调离中院,送去柴房做粗活,她不是爱动粗吗,就去柴房使力气吧,免得这些丫头把吴沅带坏了!”老夫人沉声说道。
丁香闻言连忙跪在地上磕头求老夫人,一旁的粗使婆子上前来就要拖丁香出去。
吴沅连忙跪着说道,“祖母,都是孙女儿的错,是孙女儿自己没把丫鬟们管教好,求您不要把丁香送去柴房。孙女儿求您了!”
老夫人见吴沅为了个丫头就跪着求自己,越是生气,沉着脸不说话。
“祖母,您要罚就罚我吧,说到底这事都是因我而起,要怪就怪我是个祸星!丁香都是为我出气才动手要打人的。”wWW.ΧìǔΜЬ.CǒΜ
吴沅跪在地上苦苦求着,众人听见吴沅自己说出祸星两字皆是大惊,朱嬷嬷连忙上前捂住吴沅的嘴,不让她说话。祸星两个字可是大忌,老夫人这几日最听不得的就是祸星这两字。
姜氏见状,小心翼翼的说道:“娘,要不就算了吧,您看元娘都哭成什么样子了,我这做婶婶的都看不下去了。”
“可是不处置了丁香这个丫头,以后家里的下人都动不动就学着打人,这样子实在不成样子!”崔氏在一旁说道。
“既然大小姐为你求情,今日就放过你,只是。。。。。。”老夫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罚丁香杖责二十,让那些下人们看见都长点记性!”
吴沅还要再说什么,跪在地上的丁香连忙磕头说道:“多谢老夫人!丁香以后再也不敢了!”
姜氏扶了吴沅起来,一旁的粗使婆子就拖着丁香去了院子里。
吴沅不忍心看,只听见院子里传来沉闷的棍棒声和丁香隐忍的哭泣声。
“吴沅,你不要怪祖母,中院就你一个主子,你年纪又小,祖母不能让你被这些下人带坏了,你明白祖母的用心吗?你是个女孩子,迟早是要嫁出去的,不能学着这些丫鬟打打闹闹的,你和她们终归是不同的。”老夫人见吴沅趴在姜氏的怀里小声啜泣,有些不忍的说道。
“孙女儿都知道,祖母是为孙女儿好。”吴沅抬头看着老夫人哭着说道。
“那就好,吃一堑长一智,你要学着做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你是大小姐,祖母是不会舍得责罚你的,若是你犯了错,祖母只能责罚你身边的下人。”
老夫人说完便道自己累了,由朱嬷嬷扶着回了内堂休息。
二十棍棒打完,吴沅连忙要去扶丁香,走到丁香面前,吴沅又缩回手,唤了春桃和玉竹去扶。
她不敢再做错事,不然挨罚的都会是她身边的人。
吴沅的内心起了些变化,她回头看了看三福堂的大门,大门里深幽似乎看不到尽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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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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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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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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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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