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北宫涣离,你隐藏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呀,十七年来,你迟迟不动手,想必,是一直都找不到我灭你北宫皇室的真正原因吧?”
莫负面不改色,心里却是很担心,照慕容海这个变态的德性,什么事情干不出来,看向北宫涣离,好在,他把神色隐藏得很好,好到,她都想哭。
“你怎么可能想得到。”他显得非常得意,“你如果能查的出来,你北宫皇室就要被天下人笑话了,因为原因,于国于民,都不光彩。”
莫负好奇了,于国于民都不光彩?会是什么呢?难不成这个家伙还看上了一个太监,与他私交甚笃,彼此情投意合,就要领证了,可惜,皇帝不同意,觉得这有辱国门,败坏国风,掐断了他们的希望,斩了太监,然后,慕容海怀恨在心,就灭了他们?
莫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什么跟什么呀,她真是想象力太丰富了。
北宫涣离对于这个问题毫不在意,不管是什么,他都已不想在知道,他现在只想带着他的莫儿回家,他现在在想着,该从哪个角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上去把她抢过来,“我的确很想知道,我花费了十七年时间找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什么呢?慕容海自己都有些恍惚了,尤记得那个如画的女子倚在望月亭上,面目冷清,他怎么都劝不动她,他想要带走她,带着她浪迹天涯,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可是她却说:“阿海,你走吧,我只想待着他的身边,哪里也不去。”她还说:“阿海,就这样吧,我们以后便不再见了。”
怎么可以不在见呢,他爱她爱得撕心裂肺,刻骨铭心,怎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掐断了他们曾经的过往呢?
他不知道他是如何跪着哭着求着她跟他走,可是,她依旧面目冷清,无动于衷,“阿海,回去娶个好姑娘吧,忘了我。”
“不!”他大叫,差点儿从望月亭上栽下去,然后,她只冷冷的说,“难道你想后继无人吗?”
莫负轻轻动了动身子,保持这个动作那么久了她都有些僵硬了,慕容海回过了神来。
“不要乱动。”慕容海警告她。
“我哪里有乱动,我后背痒痒。”
慕容海瞟了瞟她,知道她现在就算有翅膀也飞不起来,又看向北宫涣离道:“你的父皇,娶了不该娶的女人,娶回去了却又不好好珍惜,又接了其他的女人进宫,她那般清冷孤傲的姑娘,为了你的父皇,甘愿独守深宫。”
莫负愣了愣,而北宫涣离总算是提起了兴趣来。
“你说什么?”他的母亲,是他慕容海深爱的女人?
“有些不可思议吗?”慕容海哈哈哈笑了一声,心里颇为苦涩,“我与你的母亲鸣沁乃青梅竹马之交,那时候,我父亲还只是她家的幕僚,她小小年纪便出得亭亭玉立,深得大家喜爱,后来,长大了,就更是温婉可人,我们本来就已经私定了终身,打算骑着马儿走遍天下,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可是,后来,你的父皇北宫南天一道圣旨,从此高墙永隔,天各一方,我恨,所以,我参加科举,踏上了仕途,为的,是把你母亲抢回来。”
莫负知道,他没有抢回来。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应该妄下杀手啊,“所以,你就杀了他们?”
“我没有杀他们。”慕容海情绪太激动,莫负的话激向了他的痛处,一个不小心,莫负只觉得脖颈一凉,血丝已经泛了出来,心里一惊,同时也松了口气,好在,不严重。
北宫涣离亦是震惊得不得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慕容海是看上了他的母亲,因此和自己的父皇结怨,动了杀机。
但是,相交于此,莫负脖子上了丝丝血痕,让他红了眼睛。
慕容海今日,非死不可!
慕容海自顾自的在那吼,“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就爱上了你父皇,我去找她的时候她竟然装作不认识我。我辛辛苦苦的等待换来了什么?啊?换来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她竟然还唆使你父皇想把我远调,哈哈哈,我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她既然待我不仁我又何必苦苦痴恋于她。”
莫负突然想到了清诀曾经说过,慕容海曾与叶湑一家相联合,那时候,叶湑一家因为是外姓王爷很不得宠,所以,估计也是愤恨不平,于是,天南地北的两伙人走到了一起。
莫负打断了他,“你拉拢了当时叶氏一家,密谋了那场大火?”
慕容海虽然震惊于她为什么会知道,倒也为他省了不少口水,很干脆利索的就同意了,“不错,叶莲曾救过北宫南天一命,就赐了他王爷之衔,世代受此封号,可是,一个封号有什么用,有名无实的东西连饭都吃不上,良禽择木而栖,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只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你真卑鄙!”莫负骂她,也顾不上自己危不危险了,“如果我是鸣沁阿姨,就算是死也不会看上你的。”
慕容海只是阴测测的笑,她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北宫涣离,你的仇人就在你的身边,你大可以一刀把我杀了。”
“杀你又有什么难的?”北宫涣离听不出悲喜的语气让慕容海一愣,“杀你,对你太仁慈了。”Χiυmъ.cοΜ
不过,即便如此,他今日亦是死定了。
额?莫负抬眸看他,他要做什么了?虽然说他面无表情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是,杀亲之仇,任谁都是不可能无动于衷的,他的心里,一定很难过。
她没有讲话。
北宫涣离又说:“我本来看在莫儿的面上想给你留一条生路的,毕竟,如果没有你的女儿慕容千雪,莫儿也不会来到我的身边,如今,你却不懂得珍惜。”
言外之意是什么?他要杀了他么?
慕容海依旧是阴测测的笑,“本来我还想着联合明榭灭了你们兄弟辛辛苦苦守护的江山,天不遂人愿呀。反正活了那么久我也早就累了,该死的人都死了,不该死的人也死了,现在,我要去找她了。”
莫负着急了,却是不敢叫出来。
慕容海拖着莫负往悬崖边移过去,边移边说,“我为了她,掐死了我的结发妻子,又害死了我的女儿,我慕容家上下全为了她一人而死,我怎么能让他们在地狱里活得安稳。”
北宫涣离看着他后退,没有跟着前进半步,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担忧的神色,可以说是毫无起色,面无表情,只是说:“我母亲曾对我说过,她年少时遇过一个男人。”
慕容海愣住了,恍惚起来,“什么人?”
就因为他的恍惚发呆,北宫涣离一个瞬移来到了他们的身边,掌风挥向他的胸口,另一只手乘机拉过莫负,摁进了怀里。
慕容海吐血倒地,眼神迷离,还在恍惚,轻喃了一声,“沁儿。”然后,发了疯似的,直朝着悬崖下扑去,嘴里仍然叫着“沁儿”。
莫负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无声息。
“美人夫君。”莫负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她还没反应过来。
北宫涣离只是把她摁在怀里,什么话也没说,许久,才轻轻的笑着说,“没事了,我们回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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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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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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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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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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