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然嫣儿因为墨无痕的缘故,已经习惯了早起,现下,学会了太极拳,更是起得早了,莫负来到凤凰苑的时候,她已经在院子里把太极拳打了个来回。
破天荒的,墨无痕竟然也在。
莫负紧急刹住脚步,哧溜一声,抱住雕龙画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要悄悄离开的缘故,有些尴尬,对着他们露出牲畜无害的笑,她知道她的笑很可爱,话说她这般和蔼,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怀疑了吧?
“嘿嘿,你们早。”
乌然嫣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姐姐,你什么时候这般客气了?”说罢更是笑得厉害。
莫负汗然,早知道她无形象可言,她就粗鲁一点好了,想想自己好像自打来这里的第一天就没怎么对他们讲什么礼貌,向来都是嘻嘻哈哈走哪都是一阵狂风来袭,哪有像今天这般斯文了?
挠着脑袋嘿嘿嘿笑着,走了过来,“这不是不想打扰你们郎情妾意么?”
乌然嫣儿看了一眼墨无痕,拉过莫负坐在椅子上,吩咐绿萝上茶点,对着她笑道:“姐姐,自打练了你教给我的太极拳,嫣儿感觉好多了,身子轻盈灵巧,连脾气都温和多了,姐姐,这都是你的功劳。”
“这是嫣儿聪明,一点即透。”莫负可不敢说这是她的功劳,那可是祖宗们的功劳,没有他们一代接着一代的流传下来,她怎么学的到,她只不过动了动手脚而已。
“呵呵呵,姐姐就是这般谦虚。”
莫负翘起眉头,“嫣儿这是在夸我么?”琇書網
墨无痕看着这两个小女人你一言我一眼的彻底忽视他这个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个皇帝,貌似总是遭她们的嫌弃,知道莫负来是有事找他的嫣儿了,他这个男性动物还是避嫌的好,免得待在这里遭某人的驱赶,“我记得朝中还有很多要务待处理,我就先去处理了,晚会儿在来看你们。”
墨无痕看着两人没有一个人挽留他,心里涩涩的,自己主动离开还真是对极了。
如果他知道他走后两人的谈话,打死他他都不走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直到墨无痕沮丧着走远看不见背影了,莫负才回过头来,不解道:“嫣儿,他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善解人意了?”
乌然嫣儿轻笑,“还不是姐姐每一次过来都不许皇帝哥哥跟在身边,还说这是我们女孩子家相处空间,男孩子啊进不得,现下,皇帝哥哥只怕是害怕姐姐赶,就主动请缨走了。”
莫负看着她,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她怎么不记得?点了点脑袋,她这次来,那个家伙还真是不能在场,她明晚就要走了,走之前,可不想出什么差错。
从怀里掏出紫花蓝衣,往桌上一搁,在嫣儿疑惑的目光中说明了来意,“嫣儿,这是调理你身子的最重要的一味药,也是你能不能怀孕的关键药材,现下已经采来了,我把它带来给你,记得,紫花蓝衣毒性巨大,它存在的地方,连空气中都是毒性,不过,那是在它有根的时候,现下,它却是挥发不了了,这是冰蚕手套,每用一次,都要戴上手套,待药汁煎好了,掰下一小瓣放进去就好了。”
“姐姐,你,是不是要走了?”敏感如她,莫负此番吩咐,定是要离开了才会如此了,“你的美人夫君,来接你了吗?”
能娶到她的男子,真想看看是何等模样,虽然江湖传言美若天神,谋虑万千,但是,却是从来都没有人见过其真正的模样,甚至更离谱的还听说,连府邸都不知道在哪里。
莫负摇头,“我是要走了,不过不是美人夫君来了,而是,我家楼劫爷爷来带我离开这里。”怕她担心,补充道:“我走之前会把你后续要的方子留下来的,这个,你不用担心哦。”
“姐姐,你真的要走了吗?皇帝哥哥怎么办?”他,好像很喜欢你。
“嫣儿?”莫负无奈极了,这个丫头,真是个死脑筋啊,都帮她讲了她家的皇帝哥哥并不是真的喜欢她,纯粹就是好奇而已,待那股新奇劲头过去了,他就知道,他那所谓的喜欢,连个屁都不是。
“你的皇帝哥哥,他又不是个小孩,知道心里自己最在乎的是什么,你是太在乎他了所以才会被表面现象迷惑,你呀,要用心去感受。”
“姐姐什么时候走?”这个才是她比较关心的,“需不需要嫣儿的帮忙?”
“不用,你安心的待在你的凤凰苑就好,如果墨无痕不听话,你设法困住他就好,子时一到,我就走了,子时之前,他不能来我的院子。”
“这个姐姐放心,一般皇帝哥哥是不会去打扰姐姐休息的,若真有什么意外,嫣儿设法拦住便是,只是姐姐这一走,嫣儿不知道何时才再见到你了?”
莫负摸着她的脑袋,神秘道:“我会回来看你的,我还要看我家的小外甥呢?”
乌然嫣儿脸一红,眼睛酸涩,像要哭出来。
莫负也不安慰她,现下,她得赶快把药方写下来才好,转首对候在一旁的绿萝道:“绿萝,去房里给我拿笔墨纸砚来,我来为我家的嫣儿小皇后写孕子方。”
绿萝应答一声,转身便从屋子里取来了笔墨纸砚,一边认真的研着墨,一边扭头看着转着毛笔杆子的莫负,好在那上面没有墨水,要不然,那笔杆子这般被她转着,她与皇后的身上还不像被小猫咪踩过似的呀。
“莫姑娘,墨好了。”
“嗯。”莫负蘸了蘸墨水,思索了一番,在宣白的纸上写起来,绿萝在一旁轻轻念了出来,“人参,黄芩,当归,桔梗••••••”呃,下面的这个是什么,莫负的毛笔字实在写的,她猜不出来了,她挠着头发,唉,怪她学识不好,当初皇后娘娘教她认字的时候谁叫她偏偏要去找周公来着。
“莫姑娘,皇后娘娘喝了这药,真的能怀上小皇子吗?”
“嗯。”莫负落下最后一笔,拿起纸吹了一口气,把墨水吹干,往嫣儿面前一递,“每日按着这个药方煎药,一日分早中晚三次温服,半年后,若有机会,我再来看你,相信到那个时候,嫣儿,我都有小外甥了。”
“姐姐,嫣儿等着你来。”眼睛红红的,却是坚强的没掉下泪来,姐姐都要走了,她得给她留个好印象才对。
“绿萝心细,有她照顾你我放心,绿萝,我不在了,嫣儿每日的药膳你要亲自煎取,不可假以他手,这皇宫大院的,嫉恨嫣儿的,可不止一个两个。”
绿萝点头,“绿萝明白。”
交代完了这里的事情,她就匆匆跑回去补觉去了,今晚过后,那么长的一段逃亡路,没有强大的精力那怎么行,今明两天,她啥事不干,专门补觉。
墨无痕见她吃饭都没有起来,那么爱吃的一个人竟然都没出来不觉有些担心,想过去看看,被小皇后拦着了,在他耳边轻轻道:“姐姐来了月水,嫣儿已经吩咐绿萝送去了红枣茶,姐姐说好好休息个两三天,劲头过去了,就没事了,皇帝哥哥,就不要去打扰姐姐了吧?”
乌然嫣儿说罢不自觉地吐了吐小舌头,真是跟着莫负久了,连脸皮都变厚了。
帅帅的墨无痕却是脸红了,咳了咳,有些不自然,“叫御膳房好好炖些补品给她送过去。”那个丫头,也只有这个时候才像个女人。
如果他知道这是个谎言,他的乖乖小皇后被人家收买了,如果他知道他一时的疏忽断了他千辛万苦的念想,会不会还如此心平气和的吩咐御膳房给她顿补药?
不过,一切,都是天意,注定了的事情,任何人,都强求不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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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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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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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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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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