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长得极为俊美出色,这一番言行和动作并不激烈,也不给人难堪,但是反而更显的风度逼人,当真是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飞鸾和画壁听到谢奕拒绝了自己,两人面上都讪讪的,却不舍得放手,还想撒娇卖痴的搔首弄姿,怎么会有男人能抗拒得了送上门去的女人呢?
但是她们的执着,在接触到谢奕那双漂亮的眼睛中,平和温润的抗拒之色时,都不约而同的有种震慑之感,反而轻易再不敢造次,只能望而却步。
有的男人主动拒绝美姬艳妾,总有种口是心非,亦或是勉为其难之感。
但是谢奕并不是,他的目光太清正和雅,却让人轻易就能探知,他是发自内心的对妻子忠贞不渝,不想做出一点让其不快之事。
三言两语间,她们很快的就感觉出谢奕和那些□□熏心的大人都不同,而又被他身上那安静儒雅,不矜不伐的力量所折服,更觉得自己粗陋鄙薄,不配与之相伴。
虽然有人总说,“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对男人来说,三妻四妾,姬妾成群并没有坏处,反而更加惹人羡慕。
可是谢大人就是与众不同,主动拒绝诱惑,立场鲜明的表现出自己的抗拒,当一个人的内心坚定时,任何的诱惑都只是分花拂月的一刹风动,半点力量都不具备。
飞鸾和画壁内心情怯,失望之余,主动退后一却之地,内心都酸楚难当。
二女只能暗暗羡慕眼红的想着无缘得见,又运气惊人的谢夫人,在她们而言,若是自己能做一天的谢夫人,哪怕下一秒就此死去,也不后悔。
时人君子之风,往往凛于内而非形于外,处其情雍容自若,探其意豁达潇洒,不露锋芒,宠辱不惊,谢奕的此番举止,倒是有了其中的几分味道了。
纵然他拒绝了美妾,宋大人也是抚着胡须微笑以对,面上丝毫没有不悦,只是内心叹着,此子或可成大器。
为官者,往往会面对两种诱惑,财或者色。色授魂予而毫不动心,坐怀不乱,保持本心,光这一点,就很难的了。
“谢大人到了怀里的艳福都能推出来,想来尊夫人是管教有方啊。”
年纪轻轻的官二代,起点高,背景深,长得好,似是把天底下所有的好处都拢在自己的手心里了,在场的诸人纵然无从表现,也难免羡慕嫉妒一番。
可是见如今他连姬妾都不要,生怕家中的葡萄架倒下,这样的不自由,不痛快,在场的诸人中,有浅薄些的,不免要有些沾沾自得。
起码这一方面,自己比他是强上些的,家里妻子是向自己低头妥协的,美姬娇妾想怎么左拥右抱都行。
总有人觉得,无法自由的拥着美人被底风流,夜夜新郎,是人生一大憾事,没了这份自由,就是有再好的家世和背景也没有用。
有好事者,眼中看着谢奕都带上些同情之色,他惧内啊,这么一想,反而觉得他更加接地气了,如此看来,谢奕又无形中拉近了和大家的距离。
也有聪明一点的,瞬间想到谢奕的妻室乃是当今太后的亲妹,当今陛下的姨母,还被封为县主。
能娶到这样自身不俗,又背景雄厚的妻子,自然要好好哄着捧着的了,谢奕此举倒是可以理解,是个聪明人的做法。
包括宋大人,也是基于这个理由而这样想的。
宋大人没有再难为谢奕,依然态度亲切自然,如沐春风。
最终谢奕顶着众人各色的目光,毫无钝涩之色的坐上了回家的轿子。
有些不拘小节色气满满的官员,就在宋大人府上小憩一宿,拥着美貌的舞姬释放一下,对于这种举动,宋大人也是支持和欢迎的。
谢奕喝酒不多,坐在轿子里,隔着窗帘打量着其他人,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同路,也坐在轿子里的主薄黄仁俊。
黄仁俊主动撩开轿帘,和谢奕打了招呼,说了几句话。
“方才在大人那里,桌子上的枣子是什么做成的?看着很受欢迎的样子。”
同样撩开窗帘的谢奕,犹豫了一下,示意柳宴和轿夫,待两人的轿子紧挨着靠的极近,谢奕还是忍不住,主动开口问道。
枣子他觉得有点异常,只是吃了两颗,没尝出什么不对来,但是观其他人的反应,肯定是有古怪的。
黄仁俊咧嘴一笑,他看着谢奕吃的面不改色,还当他早已经知道呢,毕竟京都繁华,这些花活很多人热衷于此。
“此为养好的金鞭枣。”
黄仁俊说完后,看着谢奕还是不解,没想到他倒真是表里如一的君子之风,只能再继续详细介绍了一下。
所谓金鞭枣,就是把晒干的极品金丝枣,放入用鹿鞭,牛鞭,马鞭,狗鞭,鳖精等极阳之物煮成的浓汤中浸泡吸收。
等到枣子把汤汁吸收干净后,再佐以鹿茸,附子,肉苁蓉等药材一起放入埋在深土中的坛中腌制,等到一个月后再取出食用,整个过程精细复杂,故而称之为“养”。
这样的金鞭枣制作工艺相当的繁琐,故而比较难得些,一般人都没机会吃。
男子服用,能够壮阳益气,精固血足,夜御女子而金枪不倒,很有些保健效果,特别是对上了点年纪的男人,非常见效。
谢奕听过后有点难以置信,小小的枣子竟然还有这种作用!难怪之前那个胡子花白的议曹,吃的时候表情那么猥琐。
不过男人嘛,服用点壮气益血的东西不算多大事,只是谢奕自己觉得有异,只吃了两颗枣子,没敢多吃,所以目前一点感觉也没有。
“大人本就年少英武,此枣后劲绵长……”
黄仁俊隐讳的提醒了谢奕一句,知道他不贪色,那么这些奇淫巧道,自然无法投他所好。
谢奕不太当回事,直到深夜回家后,陈芸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的洗漱完躺在床上。
嗅着陈芸的体香,谢奕体内热血沸腾,一朝触发后,就陡然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人轻巧的蹭了过去,解开陈芸的衣衫,直接跪在了她的两腿之间,埋首在她□□那处水泽充沛的领地,添咬吮吸着。
“讨厌……”
陈芸半梦半醒间,被谢奕打扰起来,本来极高的起床气,因为身体的舒爽和刺激,倒是都被代谢掉,身体时不时的颤抖一下,尤其是最敏感的那粒珍珠,被谢奕用齿尖摩擦轻咬,更是前所未有的刺激。
她的两只白生生的腿儿,被他扣在了胳膊的臂弯处,整个人像是被挤压的海绵,一波一波的榨出透明的汁水,浑身像被水洗过一般。
一夜间,谢奕翻来覆去的变换姿势,没皮没脸的什么都做得出来,最后就连一向接受度很高的陈芸,都感觉吃不住了。
陈芸一脚踹开他,裹紧了被子,却又被他拖着那双小巧的莲足,重新像扒开粽子般,从被子里翻出来,打开腿心贯穿后,还硬是掐着她的腰提起来放置在自己身上。
“以后你不许再骑马了,要骑的话,只能骑我!”
谢奕毫无下限的在陈芸耳边喘息着,体内的洪荒之力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快感渐次灭顶般袭来。
第二天陈芸还在睡梦里,谢奕就起床了,偷偷摸摸做贼一样光着身子下地穿衣,不敢吵醒陈芸。
胡天胡地的闹了一夜,被陈芸不断威胁诅咒着,最后他精疲力尽的入睡后,第二天早上却毫无后劲不足的乏力感,精力反而相当充沛。
谢奕去府衙后,黄仁俊贼眉鼠眼的戳了戳他,“大人昨天可是通体畅快?”
“咳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奕捂住嘴巴轻咳了两声,面上一腔正气凛然,无辜的望着黄仁俊装傻。
下午时分,从府衙回来,谢奕一路上磨磨蹭蹭着,他自知昨夜闹得有点太过了,所以今天他就怂了,不太敢回家。
于是谢奕只得带着柳宴,在街上寻摸着有没有可心的点心铺子,或者是新奇的小物,好买回去赔罪。
刚来川府,毕竟还是人生地不熟,谢奕和柳宴一路走着,穿过几条商铺较多的街,路口尽头就是比较破旧的民房。
这处是城西,住的大部分都是穷人,房子低矮破旧不说,来往的人也都是面黄肌瘦或者面色泛青,一身补丁摞着补丁的短打。
有两个流着鼻涕的小孩子,从谢奕身边跑过时,一时不察撞到了谢奕身上。
“快给公子磕头!”
较大的那一个赶紧按着弟弟跪下,他多少懂点事了,看着谢奕穿着华裳,身边还带了仆从,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公子,他们完全惹不起的。
“没事,快起来吧。”
小孩子不懂事,小小的脏手把谢奕月白色的衣袍抓上了一个乌黑的手印,吓得小哥哥战战兢兢完全不敢抬头,只是谢奕也没打算和孩子计较,语气温和的挥了挥手,让他们赶紧起来。
十一月,天气已经冷起来了,可是两个孩子都还是衣衫单薄,补丁打不完的地方,漏出泛着青色的肌肤,孩子们都没有穿鞋子,光着脚在路上跑着。
谢奕走到城西时,看着满眼的贫穷和悲苦,内心深处就有些百感交集,如今看着两个孩子,更是心头沉重,他摸出钱袋,一人给了一个碎银锞子,让兄弟俩拿回去给大人。
他作为一方父母官,住深宅大院,睡高床软枕,宴会照样歌舞升平,对破旧的府衙怨言重重,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很多人衣食无着,住的房子并不比他年久失修的府衙好些,孩子穷的鞋子都穿不上。
两个小孩子拿着银子飞快的窜了,而谢奕再往前走,就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
“贱婆娘,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种赔钱货留在家里让我晦气,还不如卖了换点粮食多吃两顿。”
一个破衣烂衫的男人,抱着一个三两岁的小女孩,从家门口冲出来,稍后,一个脸色蜡黄,身形削瘦的妇人挠头散发的冲了出来,哭嚎着抱住男人的腿阻拦着。
“你不要把初六卖了啊,天杀的你已经卖了两个女儿了,最后一个你就不能让我留下吗?”
男子一手抱着女儿,一只手抓起女人的头发拎着在手上转了一圈,一脚踹在了女人单薄的身体上。
“给我滚回去!赔钱货留在家里白费粮食吗?光我儿子就养活不动了,哪有粮食给她塞。”
“呜呜……我会再多做些针线的,我养活初六……”
女人被又踹又打,奄奄一息的伏在地上痛哭,而看着父母打闹的小女孩,小小的年纪就眼神麻木,不哭不闹的乖乖伏在男人的肩膀上。
不管什么情况下,男人打女人都是极为刺眼的,谢奕在一旁看不过眼,赶过去一把拉住了男人高高扬起的胳膊。
“有这把力气怎么不去外面干活,多赚点钱养活一家老小,在家里打女人算是什么本事!再说了,豺狼都知道疼惜幼崽,自己的亲身骨肉怎么就能狠心的去卖掉!”
谢奕本就长得俊美,穿着打扮又十分不俗,看起来如这片房屋低矮,破破烂烂的街上十分的格格不入,眼下被他抓住了胳膊教育,男人用力甩开,狐疑的看了他两眼。
“小白脸起开!老子打自己的女人,要你管的宽!这个世道,去哪里出工能赚到钱?那些狗官和奸商互相勾结,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从我们这些穷人身上恨不得榨干了喝血,哪有口粮养个赔钱货!”
尽管男人很垂涎的看了一眼谢奕腰间金灿灿的荷包,很不耐烦的一把将女人推进门里,继续抱着孩子绕过谢奕要走。
他的性子本来就暴躁,只是碍着一看谢奕就不是普通人,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才到他们这边,他可惹不起的。
谢奕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自己当初一心想着为民做点实事,结果却丝毫不懂民生之艰,自己耽于享受。
前面,又有一户人家大门敞开,里面哭哭啼啼的,一个圆脸的妇人从大门里走出来,嘴里还念叨着,”真造孽啊,留下一串那么小的孩子,自己过不下去就投井,孩子怎么办?“Χiυmъ.cοΜ
这条街上,入眼都是触目惊心的悲剧和眼泪,这里的人贫穷,麻木,像是被遗落在另一个世界里,无望的活着,不止谢奕,就是柳宴都脸色沉重。
最后两人离开的时候,身无分文,把钱都分给了母亲投井,家里还有四兄妹吃不上饭的人家,还有一些给了要卖女儿的男人。
天都黑透了,谢奕才回来,陈芸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她本来要过来痛快的揍他一顿的,昨晚上他闹的她一夜没睡好,一整天昏昏沉沉的不说,腰酸背疼的整个人像是被榨干了一样。
谢二竟然还敢反攻她了,胆子忒大了,必须好好打一顿了,让他知道谁给他的勇气都不好使,这个家里必须只有一个说了算的。
但是陈芸还没等开口,就惊讶的看到他的怀里笨拙的抱了一个小女孩。
”哪来的孩子?“
陈芸瞅了瞅小女孩,身上脏兮兮的,很瘦很瘦,一张小脸上瘦的没了肉,只有两只眼睛看上去特别大,占了半个脸。
“唉……反正我们夫妻还没有孩子,就留下这个丫头吧,以后做个养女。”
谢奕也是一言难尽,他给了孩子爹钱,让他不要卖掉女儿,但是孩子爹收下钱,却坚持要把女儿硬塞给他。
孩子爹明确的说了,这个女儿他不要了,家里也养不起,跟着谢奕也能吃点好的,比在家里一起饿死受穷的好。
最后,谢奕只能无奈的“买”回来一个孩子。
陈芸听了谢奕说了一路上的见闻,也跟着唏嘘了一把,让周嬷嬷把孩子抱下去好好洗个澡,这么小的孩子,乖乖的不哭不闹,让做什么做什么,看起来也着实可怜。
“天下这么大,穷人何其多,你今天能买回她一个,但是穷困潦倒,卖儿鬻女的人家这么多,你买的完吗?你解救不了世人,但是为官一任,你可以造福一方百姓。”
陈芸拍了拍谢奕放在桌面上的手,知道他还是有些稚嫩,不过没关系,只要今后继续成长,就能很快的成熟起来。
一个傻白甜要成熟起来,就要经历更多摧心折肝的事情,慢慢变得麻木,变得冷静理智,以后才能破而后立。
谢奕深深的望着陈芸的眼睛,一路上回来时,他想了好多,千头万绪的牵牵绕绕,他第一次有种茫然感,但是陈芸短短的几句话,就令他破开迷雾,心头有种热血澎湃的感觉。
对着她点了点头,谢奕沉声的道,“我会的,一定会在这里做出成绩,让我制辖的百姓都衣食无忧,平安喜乐。这个孩子,我们就给她取名字叫小初吧,铭记使命,不忘初心。”
“恩,谢小初,这个名字不错。”
莫名其妙多了个养女,陈芸倒是挺快的接纳了,她点了点头,觉得名字还可以。而且小初这个孩子实在太乖巧了,小小年纪乖巧的都让人心疼了。
周嬷嬷那边给小初洗了足足三遍,才算把她身上的灰都给搓干净了,孩子的头上还有虱子,从出生起大概就没有洗过澡。
小初一直让干嘛干嘛,就是周嬷嬷给她搓疼了,也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缩在浴桶里老老实实的,是个惹人怜爱的孩子。
洗过澡,周嬷嬷又给她喂饭,小小的人儿,足足吃了两大碗米粥,差点把整个脸都埋进碗里,并且只吃米粥,脸上桌上精致的点心和鱼肉,时蔬都顾不上吃。
直到周嬷嬷强行过去把碗给她夺过来,小初才这才恋恋不舍的抬头,大大的眼睛依然瞟着桌子上的吃的。
“可别积了食,慢慢来,你小人胃口也小,吃饱了就好,不要硬往里塞,没人和你抢。”
周嬷嬷在旁边一边看着,一边叹气,摸了摸她吃到鼓起的肚皮,这孩子有点没饥没饱,不叫她再继续吃了。
小初吃完饭,周嬷嬷就把她送到陈芸这边,方便陈芸和谢奕一起和这个莫名其妙的“养女”熟悉下感觉。
因为家里没有小孩子,小初的衣服暂时没什么小衣裳,只能让她穿着大些的丫头的衣裳,周嬷嬷还为她把那头细黄的长发给编成了一个双环髻,两边嵌着蓝宝和小铃铛,看着倒添了几分可爱。
“小初,叫爹啊。”
谢奕也是第一次亲近这么小的女孩,之前他大姐的女儿小时候,谢奕还忙着在书院读书,对于这个小侄女是有点陌生的,如今看着小初,倒是突然有点自己升了一辈的满足感。
他总算是当爹了喂。
小初两只眼睛怯生生的看着谢奕,嘴巴闭的紧紧地,乖乖的站在原地。
“这是你娘啊,不叫爹的话,不然你叫声娘?”
谢奕揽过小初僵硬的身体,想抱抱她,又不太会,之前一路上他都是半扛回来的,谢奕努力对着小初满怀期待的笑着,随手拿出腰间挂着的双鱼环佩,递到小初的手里,算是给她个玩具。
“小初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有新的爹娘了。”
陈芸看着小初沉默的拿着玉佩,克制的摸了摸她的头,也没有强逼她开口说话,这么小的孩子,乍然遇到变故,谁都会蒙一段时间的,况且过去在原生的家庭时,她过得也不好。
等到最新成型的家庭成员见面会结束后,谢奕依然还是有点兴奋,他做了爹,阿芸做了孩子娘,以后他们就真的永远会在一起,有了孩子牵绊,他们再也分不开了!
谢奕拉着陈芸手不住地在脸上摩挲,胸口的幸福感满满的。
“阿芸,你什么时候再给我们小初生个弟弟妹妹啊?”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终于又周末了!开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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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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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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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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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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