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酒:……芥末个豆丁大的臭小孩,居然给她讨论娃娃这档子事儿……
反正你的清白让别人糟蹋也是糟蹋,让我家郎主糟蹋也是糟蹋。还不如让我家郎主糟蹋,反正大家也都熟识了。
----介孩子的诡异想法和小宋不相上下……莫非你们是失散多年的表亲?
卫狄闻言,眯起眼睛狠给一记眼刀。
未七缩头,也觉得自己有点凌乱,遂整整思路总结发言。出来混,恩仇都是要报的!我郎主的恩情,你以身相许就好了,大家成了一家人,以后郎主多救你几次也无妨。
“以身相许?你确定这是报恩,不是报仇?”公仪酒惊悚的盯着小亭中似模似样的调筝作赋的卫狄,美则美矣,可和她心目中高大的、伟岸的、冷峻的剑客形象差也太远了吧。
“以后整日相对,不腻烦么?就算不腻烦,那这样多养一个人,吃穿用度,一个人那么一辈子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当然腻烦的时候,或许还要娶几房美妾来增加生活乐趣,可这样一算,还要多养好几个闲人。家境这时好,还不觉得有什么,可问题是你不能保证以后也这么好……”公仪酒苦口婆心的劝着未七。开玩笑,她这刚逃婚出来,就以身相许给别人,酒鬼爹不扒了她的皮才怪。
一旁素手调筝的卫美男,神色诧异的看着她:“你难道不带嫁妆麽?”
公仪酒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卫狄对吩咐未七:“把红布彩头都挂上吧,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成亲吧。”
僵硬,石化。
然后化石状的公仪酒被卫狄温柔的抓住爪子:“夫人不必忧心,聘礼待我们孩儿出世后再奉上。”
“啪啦”一个天雷,正中化石状的某人,立地飞升之际她只念了一声:我滴个娘亲嗳!介是造了哪门子孽哟。
然后,一阵风,化成了渣渣……
卫美男好似没感觉一样继续自说自话:“……岳父一高兴兴许连聘礼不但都不要了,可能还要给你准备几十马车的嫁妆呢……”
这是多会精打细算良家妇男啊?
“郎主,喜堂布置好了。”未七躬身叉手,眉飞色舞的说道。
公仪酒弱弱呼吸,未七,其实你不用布置的那么迅速的,也不用把你们的狼子野心表示的那么明显……
“好。我们这就拜堂成亲。”卫狄牵着她的小手,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夫人,今天是我们大喜之日,过了今天我们就是夫妻了。”
这期间公仪酒绿着脸,一直没能插上话,只觉得这一切都十分诡异,诡异非常,非常诡异。
难不成,她这似铁打般稳当滴红鸾星当真挪窝了?
“夫人,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不想嫁我么?”一转眼就到了喜堂前,卫美男穿着火红的嫁衣,正揪着衣角一脸委屈的看着她,“可我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儿了呀。你要始乱终弃么?”
公仪酒瞪圆了琥珀色的眼珠,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你说你肚里怀了我的孩儿?”卫狄他、他这是疯魔了么?
卫美男羞涩的垂下头不说话。可那含羞带怯的模样分明就是在说是!
“阿酒,阿酒?莫要再睡了,到地方了。”卫狄面无表情的且动作利落的将靠在身边的公仪酒往外一推,总算抽出一直被某人压在脸下的袖子。可当他看到绣着飞鸟纹的玄色宽袖上,印了一滩深色可疑的液体,而罪魁祸首仍在酣眠时。一张俊脸由白转青,又由青转黑。
眼一冷,心一黑,两跟手指毫不怜惜地捏紧了公仪酒的鼻子。
睡梦中的公仪酒很不耐烦的侧首躲避,可偏偏怎么也甩不掉。
而正在梦中纠结的她,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地,直觉得喘不过气来。
然后就见卫狄忽然换了身紫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黑着个脸,看她的时候,眼里的火苗一闪一闪的,两根手指还在捏她的鼻子。好似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天理难容的恶事一般。
睁开眼就瞧见那张在梦中令她郁卒纠结的脸。公仪酒迷迷糊糊地也分不清怎么回事,扁着嘴,委屈的几乎要哭了:“咱们又没一块睡觉,你怎地就怀上我的孩子了呢?我半分便宜还未捞到,怎地就成孩子的爹了呢?”
卫狄一口气堵在胸口,噎了半响。
低头眯眼,寸寸靠近还处在迷蒙不清公仪酒。直眯的形状优美的眼睛只剩下一条刀尖尖似的细缝,直到和公仪酒脸对脸,嘴对嘴,鼻尖对鼻尖才罢休。
公仪酒绝对不敢告诉他,他这模样,俨然和炸了毛的大尾巴狐狸没什么区别。
“究竟是谁怀了谁的孩子?嗯?”那声音就给从牙根里磨出来的一样,悉悉索索的净落些牙沫子。
口吻相对,他说话的热气直喷在她口鼻上。这样子算谁占了谁的便宜?
他上她下,唔,从位置上来看目前是她略略吃些亏。公仪酒的脸慢腾腾的飘起两朵红云。瞅着那张红艳艳的薄唇,其实她完全愿意吃更大的亏。
因为眼睛专注一处,琥珀色的眼珠慢慢向中间靠拢。好,不错,这斗鸡眼很标准。保持,继续保持,再配着红彤彤的鼻子,眼泪汪汪的眸子,模样是又傻气又滑稽还又可怜。
眼睛眯得久了,也怪累人的。卫狄慢慢回身,并在这个过程放松眼睛,他觉得最近自己太不淡定了,这种症状在认识公仪酒之后尤为明显。
在这期间,公仪酒的那双斗鸡眼也慢慢复原。而她那虚无缥缈,一点不尽责的神智,终于趁着卫美男整理仪容的空当回来了。
原来之前是场梦啊。在梦里不明真相的时候纠结郁卒,现在醒来了竟还有些遗憾。
唉~卫美男那般难见的娇羞神色的神色,竟不能有个凭证,留个纪念。
公仪酒掀起窗帘,就见到一片白如初雪的梨花。霎时就想起,他们来这的原因。
卫狄遇上她的那天是打算出城会友的,只是被后来的劫匪那么一搅,没去成。所以又约在了今天。
一株株琼枝白雪含香淡淡的梨花,沿着潺潺细流向深处,渐次浓密。
早行一步的卫狄,一身玄色云锦宽袍穿梭其中,端的是阳春白雪,姿态风流。琇書蛧
走在前面的他,猛地停下,头也不回的说道:“跟上些,不然若是再遇上歹人,我可没那气力再救你。”
公仪酒撇嘴,你不是没气力救我,你是不好意思当众解裤腰带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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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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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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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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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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