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林梦萱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人,一头撞上。
疼……胸里装铁块了呀,这么硬,鼻子都撞酸了。她压着心里愤怒的小火苗,猛一抬头。
额,是夏胤宸。
两人都愣了一下,异口同声说“对不起。”然后相视一笑。
夏胤宸高冷的外表下,笼罩着一股不怒自威的距离感,每每出现,都被贴着“珍爱生命,闲人免近”的标签。可在林梦萱眼里,这个英俊少年,却是一个笑容可爱,心地善良的弟弟。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味道,沉默片刻,一缕微风吹过,轻抚少年俊朗帅气的面庞,他嘴角上扬,可爱的小虎牙若隐若现,竟有几分羞涩。
夏胤宸:“新年晚会,你会表演小提琴?”
林梦萱:“是呢!”
夏胤宸:“我……可以为你伴奏吗?”
林梦萱:“哦,好呀。”
夏胤宸:“那明天下午两点半,琴房三室集合。”
林梦萱:“好,好的。”
虽然经过几次相处,林梦萱已经觉得他不是那么高处不胜寒,但是对于天才的邀约,林梦萱还是有几分惊讶。
挥手与夏胤宸告别,顾不上多想,又继续低头跟男神发短信了。这几天叶宗雨发来的短信很频繁,林梦萱的心绪被男神占的满满当当,再没有什么闲置的脑细胞去思索其他的事情。
林梦萱回到宿舍,慵懒的躺在床上,等待男神的短信。这些天,她只要躺在床上,除了睡觉就是看手机,不是在跟男神发短信就是翻阅以前男神发来的短信,然后对着屏幕傻笑,她深深的发现,这是一种病,已经无药可救了。
……
第二天下午两点,林梦萱就已经走到琴房楼下,她原本就是个守时的人,第一次合作更不想迟到,特意早出发半小时。
楼梯蜿蜒空旷,一阵优雅的钢琴声映入耳畔。她从幼儿园开始就登台演出,大大小小的奖项也拿了不少,算是见过世面的。这却是第一次,被如此美妙的琴声吸引,她似乎能看见,修长美丽的双手在黑白琴键上游走,时而铿锵,时而悠远,时而高山流水,时而荡气回肠。她的双腿被琴声捆绑,听从它的召唤,寻找它的主人。
林梦萱一步一步靠近琴声的源头,脚步轻盈,生怕脚步声太大会打扰它的美妙悠扬。声音越来越近,她屏住呼吸,慢慢靠近,像是个摸索奥秘的孩子,瞪圆眼睛见证奇迹。深呼一口气,猝然停步,这是琴房三室,原来如此优美绝伦琴声的主人是夏胤宸。
林梦萱没有敲门,她不想打断他用琴声诉说的故事,琴键像被灌输灵魂,此起彼伏,最终他的手指定住,琴声停止,余音缭绕。林梦萱依然呆呆的站在门口,意犹未尽。
夏胤宸抬头看见傻呆呆杵在门外的林梦萱,示意她进来。
“你的钢琴弹得太好了,不要给我伴奏,你应该一个人表演,一定会震惊四座。”
夏胤宸淡淡一笑,“我只想伴奏。”
林梦萱:“那真可惜。”
夏胤宸轻轻摇头,“我当时学钢琴,就为了给一个人伴奏,所以我只想伴奏,没什么可惜。”
“谁这么有幸,促成如此优美的琴技。”林梦萱平时不是爱八卦的人,可是此刻她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幸运,配得上这么美丽的琴声。她瞪大眼睛看着夏胤宸。
夏胤宸无法抵御林梦萱那张充满期待的小脸,沉默片刻,开始讲述他深藏心底的故事。
“那一年,我只有10岁,小学四年级,学校60年校庆,在开学典礼上,邀请往届优秀毕业生演出,那时的我对音乐一无所知,只是勉强能区分几种常见的乐器。可是,她的出现,彻底让我为音乐陶醉,我当时想,怎么会有如此美妙的音乐,如此清新脱俗的人。”夏胤宸稍稍停顿,陷入深深的回忆,像是那个飘飘欲仙的少女又一次浮现在他的面前。“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像是一朵盛开的白色玫瑰,她站在台上优雅演奏小提琴,动人,绽放。我当时还小,只是觉得她有一种魅力在牵引着我,靠近她,追随她。她的旁边有一个男孩弹奏钢琴为她伴奏,我很羡慕那个男孩,真的希望坐在她的身边伴奏的人是我,自从那天,我就下决心学习钢琴,就一直弹到现在……”
林梦萱:“那然后呢?”
夏胤宸:“没有然后,当时我还是个小孩子,只知道她念初一,别的一无所知。”
林梦萱:“可是……”
夏胤宸:“我们开始练习吧。”
林梦萱很想再追问故事的结果,但是看夏胤宸不愿意再继续,也只好闭口不提。
她眨眨眼,顽皮的笑容一闪而过,“当时他们演奏的什么曲目,我们可以复制一下,满足你儿时的心愿。”
夏胤宸:“……梁祝。”
……
林梦萱早已经忘记,当年正在读初一的自己,回母校参加校庆演出,演奏的曲目也是《梁祝》。
……
六年前,夏胤宸决心学习钢琴,只为那朵在台上绽放的白色玫瑰。他那时并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想偷偷靠近她,欣赏她。他听说她每个周六的早上都会去公园练琴,他也风雨不误穿越大半个江城,坚持去公园。有时雨雪交加,他明明知道她不会去,可他依然会准时守在公园,因为害怕那万分之一的可能而造成的错过。起初,他是被她的琴声吸引,后来他渐渐发现,吸引他的已不仅仅是她的琴声,有一种莫名的情愫悄然而生,他无法回避,无法抗拒。他暗自发誓,终究有一天,他会手持白色玫瑰走到她面前,为她诉说这些年的眷恋,而他不愿到那时他还是她的学弟,所以他努力学习,跳级三次和她同年参加高考。并以优异的成绩考取省状元,他放弃大和大的邀请,断然拒绝父亲送他出国的安排。坚定地在志愿表上写上大。他梦寐以求的一切终于实现。他报名游泳社,只因她也报了游泳社;他在图书馆占两个位置,只为等待她的到来;明明不在食堂吃饭的他,每天提早溜去食堂排队,只为她能早些吃到午餐。她以为这一切都是巧合,可是他一直在守候着她,注视着她。有一种爱,叫做等待。
……
新年晚会已经开始,林梦萱和夏胤宸用音符完美的演绎着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爱情故事,在琴声里相识、相知、相爱、相守、殉情、幻化成蝶比翼而飞。
演出结束,林梦萱提着琴箱走出剧院,不远处一个瘦高的男人向她款款走来,是叶宗雨,他在等她。
“这是我听过最动人的《梁祝》。”
“谢谢。”
夜幕降临,林梦萱和叶宗雨并肩在学校湖边散步,他为她提琴,她满脸幸福,空气中弥散着甜蜜的味道。她悄悄偷看他温润如玉的侧脸,他深情转头,眼神相撞,她娇羞的移开了目光。
雪后的路面又湿又滑,林梦萱心中正陶醉在这迷人的氛围里,大脑放空,突然脚下一滑,失去平衡,她努力挣扎,却找不到支点,慌乱中,有一只手突然将她扶住,轻柔揽入怀中。林梦萱惊魂未定,不知所措,时间戛然而止,冬风徐徐,吹不散他的温度,他的怀抱如此温暖,让她不愿离开。
站在远处的身影刚好看见这一幕,他转身离开。夜色暗淡,月光下他落寞的背影孤单而忧长。一束白玫瑰花从手中滑落,地面上一片片白色花瓣随风飘散。他的心被锋利的铲刀无情的敲碎,伴随着花瓣,片片撒落。
湖边夜跑者播放的音乐在湖边回荡“太想爱你是我压抑不了的念头,想要全面占领你的喜怒哀愁,你已征服了我,却还不属于我,叫我如何不去猜测你在想什么……”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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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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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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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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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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