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宥一见到这些老同学,似乎时光也倒回到大学时期,他浅笑:“说我什么?”
“还是和当初那么帅啊,老实说,看到你,我还真以为时间没动,我们哥几个都被岁月这把杀猪刀快摧残成大叔了,你还是老样子。”接话的人长得富态,身体快有两个楚宥那么宽,要仔细看,才能看出当初的轮廓来。
陆军一巴掌拍上于阳肩膀,对楚宥道:“别听他小子胡诌,我们再讨论你和林姗,大学期间你们两可是人民公敌,我们天天被逼着吃狗粮,现在估计有孩子了吧,多大了?”
楚宥和林姗两人,一个帅气清俊,一个美丽温柔,郎才女貌,在当时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班上众人也都以为两人肯定结婚生子,毕竟感情那么深。
楚宥嘴角的笑,在陆军提到林姗后,一点点褪了下去,他声音发冷:“我和她大学毕业就分了。”
一时间众人哑口。
“……抱歉啊,兄弟,我们不知道。”陆军开口调解一时冷下去的气氛。
“没事,我现在也挺好。”
“嗯嗯,不愉快的咋们不谈,好久没见面了,今天要喝个痛快,不醉不归啊。”陆军环视在场的各个老同学,众人都点头出声附和。
随后跟着往前面走,陆军偶然见楚宥视线游曳,问他:“找人吗?”
楚宥颔首:“黎野没来?”黎野是他们班班长,这次聚会的组织者就是他,对方给他的印象相较其他人要深一些,还在大学期间黎野就混得八面玲珑,不只是他们班班长,更是校学生会会长,据说考上了本市的公务员,官升得挺快,具体做到哪级,楚宥不得而知,没有过多去关注。
“早到了,在楼上。”陆军下巴往上面扬了下。
楚宥嗯了一声,不再多问。
他和陆军进电梯,转过身时看到远处大门入口停了一辆车,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浅蓝色呢子长大衣的女人,女人婀娜多姿,笑魇如花,但楚宥在看清那张面孔后,脸上冷漠凝结。
陆军声色不动地时而看楚宥一眼,心中有了几分定论,想必楚宥和林姗间出了什么事,不然不会分。
当年他们专业四十多个人,不过有一半都回了老家或者临时有事来不了,但场的二十五六个,一间包间坐不完,于是他们包下二楼大厅。
在饭桌边找了空位坐下后,陆军低声告诉楚宥,女生那边有人和这家酒店老板相熟,菜品包楼费这些都打的最低折。
楚宥转头看了旁边一桌,有大半女生在欢快谈论着,似乎话题都围绕着老公孩子或者工作这些。
楚宥兴趣不大,回过了头来,他叫了旁边的服务生,让他倒杯开水来。
也是这期间,林姗走进了二楼,她一出现,许多人都惊叹,漂亮得像个大明星,甚至有人开玩笑,问她是不是明星唐欣,林姗长发挽起,化的淡妆,刘海也留了出来,和电视上形象有很大出入。
她笑着回:“明星?我可不是。”
“还别说,真的很像,尤其是身形这些。”陆军上下打量完林姗后道。
楚宥拿了服务生送来的水,喝了两口,对林姗选择性无视。
林姗也已经看到楚宥,对于楚宥的冷漠,她心生刺痛,是她亲手将那份美好简单的爱恋毁得一干二净,无论她再怎么做,都不可能再挽回分毫。她嘴里苦涩,面上却不得不做出开心的样子来,她本来就是演员,自然是信手拈来。
“那边黎野来了,要不要去打个招呼?我记得你们有段时间,关系挺好的。”
楚宥胳膊被陆军轻撞了一下,楚宥随之望去,二楼正厅旁边入口处站了几个西装革领的男人,居中的那个面容冷峻,只是听着旁边人说话,很少搭腔,远远看着,都感觉到一种官场中人特有的疏离冷淡。琇書網
“晚点再说。”楚宥摇头,说到关系这点,楚宥不觉得,只不过那个时候刚好两人都要去图书馆,会相互让先去的人帮忙占个座,到后来他和林姗在一起后,一同去图书馆的人自然而然就换了。
楚宥不再看黎野,也因此没注意到,对方在看到他时,眼神有瞬间的停滞。
到时间点,酒店陆续给每桌开始上菜,兴致高的便拼起了酒来,陆军让楚宥也喝,楚宥以最近胃不舒服不能喝酒为由拒绝了。
陆军见楚宥似乎兴致不高,于是转向于阳那边,邀了几个人,大家拼起了酒量来。
楚宥吃地不慢,很快就吃饱了,他起身离开餐厅到隔壁的茶室去坐着休息,叫了杯养生的红茶,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
那边餐厅里,林姗坐到了黎野旁边。一些有眼色的自发的往旁边桌走,说是同学会,但过了几年时间,各自都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不再有当年大学时期的简单,有炫耀的,也有想攀上一些关系的,也有什么都不在意的,或多或少都会戴上一些面具,做着不真实的自己。
林姗不喜欢黎野,尤其是和楚宥交往过后,虽然黎野不再主动联系楚宥,不过林姗女人的第六感,总是能察觉到,黎野在关注着楚宥。
那个时候还年轻,不知道关注其实具有特别含义的,现在,林姗只用一眼,就知道黎野在想什么。
不过可惜啊,黎野和她一样,都再也不可能得到那个人。
林姗笑:“……大四那年,你积极帮我找实习公司,根本就是故意的,对不对?”让她提前看到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让她不再满足于只是靠努力,而去选择更为轻松的走捷径。
黎野端了杯酒自顾喝着,对于林姗的质问,只是看了对方一眼,没摇头也没点头。
不反对就代表承认,林姗低眸,玩着光滑的指甲,她只是太无聊,才会来参加这个同学会,没预想到会知道黎野喜欢楚宥的事,现在她知道了,那份被楚宥拒绝的情绪,也变得不那么难过,有人和她一样求而不得,而且甚至不如她,毕竟她曾经和楚宥还有过那么一段,黎野他,还真是可怜的要紧。
林姗同情地道:“他到旁边茶楼去了,你不跟过去打个招呼,也许过了这次,以后可没有机会了。”
黎野抬头,目光发狠,林姗耸了耸肩膀,她可不怕黎野,就凭她知道的这事,黎野在她眼里,就已经是个失败者了,没人会怕失败者。
黎野没有动作,还是坐着,林姗不时轻蔑地扫他两眼。终于大部分人都吃完喝好,准备转移阵地,去ktv唱歌,黎野才跟着站起来。
陆军四周找了下,没看到楚宥,准备去找人,黎野出声叫住他,道:“我去。”
陆军连连点头,已经有点喝高了。他见林姗也在,攀谈了起来。
茶楼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楚宥听着昏昏欲睡,不期然手边被人碰了下,楚宥睁眼,看到了黎野。
“走了。”黎野眼眸深深的,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楚宥把右手收了回去,之前陆军问他手怎么受伤了,他回不小心被东西砸到了,黎野的目光还在他手上,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感觉到有些异常。
等楚宥和黎野一块下楼,有过半的人已经先开车或者打的走了。
黎野让楚宥坐他车过去,楚宥没推却,在上车前,给隐匿在人群后面的两保镖示意,让他们自己跟上。
车子开了十多分钟,抵达事先定好的ktv,楚宥开门下车,没注意到脚下有坡,身体一斜,往旁边倒,他只来及护住肚子,就在他以为会直接摔地上,一直注视他的黎野已经跑了过来扶住他。
楚宥站稳,开口道谢,不期然眼睛往旁边一看,对上了一双黑沉的眼。
黎野眼睁睁看着忽然出现的殷羽铎把人从自己手里接走,随后行远,放在车上的手握成拳头,狠狠砸了一下。
“你大学同学?”殷羽铎问,声音和气,表情阴鹜。
楚宥直觉对方此刻在生气,因此也不多言:“嗯。”
“以后离他远点。”殷羽铎道,他可看的很清楚,那人估计也对楚宥有想法。不过人在他这里,想来抢,还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也没怎么联系,毕业后就今天见了一面。”楚宥脱口就解释。
殷羽铎带楚宥去了ktv楼上一包间,门一打开,里面震耳的音乐让楚宥直皱眉头,有孩子后,他就开始不喜欢这类场所。
“把音乐关了。”殷羽铎对一名正在点歌的人道,他脸上几乎毫无表情,但仍然让人觉得威慑。
震耳欲聋的音乐转眼就停了下来,屋里的人也顿住手中动作,一些在面面相觑,很是费解。
“你的人啊,还不赖。”一把声音从屋内中间响起,那人怀里搂着一个少年,正肆意打量楚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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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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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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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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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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