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肩膀很硬,肌肉纠结,她这一口下去最开始时险些崩坏她的牙。
或许,真的是柳婵这一口咬疼了长修,柳婵只觉得紧紧箍住她的力气松懈了些,下一刻,肩膀那块肉也不再只是麻木,反而又开始疼了。
疼了,就说明放松了,柳婵动了动抵在他胸口的双手,然后用力一推,长修一下子被她推了出去。
长修身体撞在了墙上,踉跄着跌坐在地。
这边柳婵也一样倒下了,她全身的力气都没有了,而且好疼。
“长修师兄?长修师兄你没事吧。”一空立即跳到长修身边,他从未见过长修这样,自然震惊。
长修靠坐在那儿,眸子里的刺红也缓缓的消退,他呼吸急促,身体也微微在发抖。
这种情形的确慑人,一空不敢碰他,可是看他这个样子又很担心。
坐在地上,柳婵看了一眼长修,然后缓缓抬手摸向自己被咬的肩膀。
手指碰触,就摸到了血,而且还在流,所以整个肩膀都黏糊糊的。
两侧手臂也疼的要命,好似骨头要碎了似得。
“长修,虽说咱俩交情不深,但是你也不至于这么借机报复我。更何况,咱们男女有别,你这么对待我,就不觉得难为情么?”她好疼,受伤的那侧肩膀连着手臂都不敢动,疼的要命。
一空看向柳婵,然后又看向长修,“长修师兄,你到底怎么了?”
深深地吸一口气,长修闭上眼睛,“抱歉。”琇書蛧
柳婵无言,“算了,你的抱歉也没什么诚意。下回再遇上这事儿,一空你最好及时赶来,然后让他咬你。”撑着地站起身,柳婵不禁龇牙咧嘴,太疼了。
一空欲言又止,他可不想被咬,瞧柳婵的肩膀都流血了。
走出木屋,柳婵整个上半身是麻木的,有些机械的挪到小阁那儿,然后一屁股坐在平台上。
现在是下午,接近傍晚,空气有些凉,不过这种凉让人更舒服。
她疼的满身都是汗,这会儿的凉正给她解热。
不过片刻,长修与一空也从木屋里走了出来。长修看起来好了很多,面色平静,只是肤色有些苍白,但眼睛已经不红了,恢复了正常。
看了他一眼,柳婵不再看他,抵抗着身体上的疼痛和不适,这才是无妄之灾。
面对那么多的厉鬼都没怎样,反倒被长修折磨成这个样子,做的什么孽。
长修在她身边坐下,一空看着他们俩,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刚刚的确很尴尬,直至现在一空也觉得有点儿尴尬,虽说事出有因,可怎么想也都是不自在。
看了一眼一空,柳婵深吸口气,“你不是要找季晓月么?把这片黑土挖开,说不定就能找到了。”
一空当即变了脸色,扭头看向身后那片黑土,“你说她被埋在了这里?”
“她很幸运的没有被控制,但是尸体不会得到妥善的处置,随随便便的就埋了。”柳婵说着,几分可惜。
一空皱紧了眉头,小脸儿很沉重。
片刻后,他将自己手里的哨棒放下,快步离开。
不过一会儿回来,手里拿着一把铁锹,然后开始挖土。
看着一空那劲头,柳婵只是叹口气,找到季晓月的尸体,他心里的石头大概就落下了。
扭头看向坐在身边的长修,他盯着一处,眸子一动不动,好像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师,你不会又中邪了吧?若是中邪了,我得离远点儿,免得又遭殃。”柳婵其实很想知道他当时到底看到什么了,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听到她说话,长修的眸子动了动,随后他转过眼来看向她,“抱歉。”
“算了,你别一个劲儿的给我道歉了,道歉我也疼。”柳婵反倒有点儿受不了长修一个劲儿的道歉,尽管她很无辜,遭受无妄之灾。
看向她的肩膀,衣服染血,显然都是他造成的。
微微低头,长修从怀中拿出一个精小的瓷瓶,只有一个拇指那么大。
“这是金疮药。”看着柳婵,他淡淡道。
柳婵看向他手里的药,又看向他,“我觉得我当下最先吃的应该是治疯狗病的药。”
长修不语,柳婵翻了翻眼皮,“逗你的,谢你的金疮药。”说着,她抬起另外一只手,将衣襟稍稍拨开。然后侧过脖颈,慢慢的把衣服掀开,露出肩颈。
打开瓷瓶的塞子,长修微微倾身靠近她,她半个肩膀露出来,没有纹刺的地方白皙如凝脂。他咬坏的地方一半有纹刺,另一半十分白皙,破开了,隐隐的还渗着血。
将瓷瓶里的药粉撒上去,柳婵不禁发出咝咝的声音,真的很疼。
长修看了她一眼,不过她别着头,肩颈修长,没有任何的抗拒。
“好了。”收回手,长修又看了一眼她的伤口,淡淡道。
缓缓穿上衣服,柳婵龇牙咧嘴,以至于她脸上那假胡子也在跟着抽搐。
“我也咬了你一口,咱俩也算扯平了。不过,我还是很想知道,你看见什么了?”柳婵以为,他看见的无非就是大梁长公主,或者风花雪月什么的。
长修看着别处,随后开口,“心魔。”
“心魔?我倒是听说过,却不知心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原来大师有心魔,如何造成的?”柳婵倒是诧异了,心魔到底是如何形成的。
“儿时所闻所见,惊恐至极,日复一日,无法摆脱。”长修没有掩盖,这些话证明他儿时有着不一般的经历。
柳婵反倒有一时的沉默,看着长修的侧脸,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是阴阳眼,这是天生的,想必从小到大经受过不少的惊吓,才练就了如今的淡定。
只不过,听他说的那些,却好似又并非只是阴阳眼带来的而已。
“哎呀,你也流血了。”不经意看向他肩膀,青色的僧袍下也隐隐的有血迹。她那一口虽然咬的时间不长,但是力度却是有的,柳婵倒是不禁为自己的牙齿感到骄傲。
长修微微侧目看了一眼,“看来我应该去买治疗疯狗病的药了。”
柳婵立即横眉,“长修大师,你自以为的幽默已经惹毛我了。”
长修看了她一眼,尽管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已比刚刚那失神的模样好了很多。浅褐色的眸子如同琥珀,不过却有些淡淡的笑意。
看他那样子,柳婵却又笑了出来,从他手里拿过那个瓷瓶,然后用那只还算自如的手扯开他肩膀的衣服。
两排牙印,和柳婵肩膀上的差不多,不过伤口要浅许多。有几个牙齿较为尖利的地方出血了,但不严重。
撒上药粉,柳婵动作几分粗鲁。不过长修什么都没说,任她给自己上药,尽管更像折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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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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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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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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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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