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是感觉你对他很好,还特意买手链给他。”
“不是说了吗,只是为了缓解他的紧张。你可能没注意,在车上,你跟他说完话后,他眉头就一直纵着,双手的小动作没停过,不是搓手,就是握拳。心理学上讲,这样的行为,就是紧张、焦虑的表现。追其根本,还是不够自信,可能还有些自卑。而此时,对于肖客寒,劝慰的话是起不到作用的,所以我才想了这个办法。”
“随心,你懂得真多,我怎么就没感觉出肖客寒紧张呢?唉!看来他们说的很对,我的确反映迟钝。要是能有你一半的聪明,就不会老办错事了。对不起!”昕语愧疚万分,我即使心有不快也不愿再计较了,于是,不在意的挥挥手,“行了,行了,不是多大的事儿,过去就算了。”
“可你跟肖客寒怎么解释?他好像已经误会了。”
闻此言,我不由苦笑,什么叫好像误会,那样的话,任谁听了都会以为是间接的告白,再加上还是当着我面儿说的,想不让人家误会都难。说出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所谓覆水难收,我能怎么办,当面解释只能令双方更为尴尬。没准解释过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这倒无所谓,我最关心的还是肖客寒的比赛情绪。怎么说,也算是他人生的转折点,倘若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到他,我也会自责不已的。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只要我在与他相处的时候,言谈举止间刻意的拉开距离,相信他回慢慢明白过来的。
没等到我的回话,昕语又落寞的开口道:“随心,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笨?干什么都不行,学习吧,我就算怎么努力,也跟不上。体育呢,又没有好的体能。这回又给你帮个倒忙,自己老出状况,还给别人添乱。这样的我,真是一无是处,浪费空气。”
“既然如此,那就跟你母亲商量一下,回炉重塑吧。”
“江随心,你怎么能这样?我……”
我诧异的扭头望向昕语,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会令她哭鼻子。见她如孩子般哭泣的样子,我忍俊不禁。回想自己的态度,似乎并没有指责她的意思,虽说好心办了坏事,但其本质还是出于好心,这一点我是分得清的。
可昕语为什么哭呢?我没说她,别人也……不对,‘瓜太郎’指责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着,难道是因为这个?恩,很有可能。身为女生,被男生当着面批评,肯定很伤自尊。唉!也怪自己,要是当时解释清楚,就不会发生这么大的误会了,追其原因还是自己的过。
理清缘由,我柔声劝慰道:“别哭了,车上的人都看你呢。高中生还哭鼻子,也不怕笑话。”
“笑话就笑话……反正也……没人认识我。”昕语赌气的回答,可头却压得更低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好了,眼睛哭肿了,纯情美少女的形象也就全毁喽。”这句话正中要害,昕语停止哭泣,忙打开包翻找起来。以为是在找纸巾,我将自己的递过去,她接过来,还是低头翻找。我不解,刚要问,只见她掏出一个精致的折叠小镜子,紧张的照了起来。瞧见眼睛没事,破涕而笑。见此情景,我当场石化,原来……如此简单!
舒口气,望向窗外,不由自主的翘起嘴角。很羡慕她的性格,想到自己再世为人,却无法像昕语那样,简单的活着。纠结之余更多的是无奈,性格使然无力更改啊!
“随心,你说唐林凯硕为什么会生气?”哭过后的昕语,又恢复到好奇宝宝的模样。
我转过头,不答反问道:“你认为呢?”
昕语双眉紧促,露出一副冥思苦想的神情。突然,她吃惊的望着我,双手也用力攥住我的衣袖,“天啊天啊,难道唐林凯硕他……”没等她说完,我就轻轻的点点头,心想这丫头还算有点儿脑筋,猜出了其中的缘由。被她知道也罢,朋友之间没必要隐瞒。谁知,她接下来的话,气得我差点儿没撞到前边的车座。只听她无比悲愤的感慨:“真没想到,唐林凯硕居然喜欢肖客寒,怪不得他连水怡然都不接受。”
我轻柔着眉心,不由仰天长叹:原来在昕语眼里,自己的魅力居然还不如肖客寒。失败,做人的失败啊!
还没等我缓过劲儿来,昕语又很同情的安慰道:“随心,别难过。就像你曾说的,人无完人。唐林凯硕那么优秀,也应该有点儿缺点,只是这个缺点……让人很难接受吧。”
“李-昕-语,你为什么不认为唐林凯硕喜欢的是我?”我咬着牙的问,哪知换来的却是昕语的叹息,随后她搂住我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随心,自作多情是暗恋的禁忌,它会让你的情感不断膨胀,最后达到难以控制的地步。”
我干笑,“行,没想到你也能说出如此有哲理的话。”
“嘻嘻,不是我说的,是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觉得通俗易懂,又很有道理,就背下来了。是不是觉得我很有内涵?”我晕!
“随心,咱们不能把唐林凯硕喜欢肖客寒的事说出去,这样他会受同学们排斥的。”我沉默!
过了一会儿,昕语又说:“随心,即使这样,他还是我们心目中的王子,对不对?”我翻个白眼,继续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随心,我还是觉得坐唐林凯硕的车比较舒服,公交车太颠簸了。”
“废话,还用你说,闭嘴,睡觉!到了我叫你。”被我一顿喝斥,昕语终于消停了。片刻后,我侧过脸瞧瞧她,居然靠我肩上睡着了,真乃强人也!
车到站后,我马不停蹄的往家走,昕语笑我是离不开妈的孩子。此话不假,因为失去过,所以才倍感珍惜。那个温暖的怀抱,那份无私的母爱,还有那慈祥的笑容,都是我一生的眷恋,也是我此生的幸福。
与昕语分开后,我几乎是一路小跑奔向家里。进门后,瞧见父亲在院子里劈柴,我忙问:“爸,我妈……”
“丫儿回来了?快让妈好好瞧瞧瘦了没有?”话没问完,母亲就从屋子里走出来。激动的我顾不得多想,直接扑进母亲的怀里,“妈,想死我了,您不在的日子,感觉家里冷冷清清的,都不像个家。”
“嗬,里外里我成摆设了。”父亲的抱怨,把我们全逗乐了。没想到老实厚道的父亲也有诙谐的一面。
“好了,这么大丫头还撒娇,也不怕客人笑话。”经母亲提醒,我才发现堂屋里还站着一位妇人。母亲又说:“丫儿,这位是徐阿姨。”
“徐阿姨,您好!”我礼貌的打着招呼,心里却在暗自猜测。这位妇人,乍一看挺年轻,但从她眼周围以及颈部的皮肤来看,此人的年龄应该不小了。虽说穿着打扮极为普通,但周身却散发着高贵优雅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般家庭出来的人。难道我家里还有这样的亲戚?
把疑问的目光投向母亲,母亲笑着介绍道:“徐阿姨是王叔(我们房东)的表姐,特意从南方过来看望你王叔的。因为好多年没联系了,不知道王叔已经搬家,更不知道王叔去了外地的儿子家。现在跟你王叔联系不上,大老远来一回也不容易,所以,我留你阿姨在咱们家住几天再回去。”
“给你们家添麻烦了。”妇人操着南方口音说道。
“哪儿的话,走,咱们去屋里说话。”母亲热情的把那位妇人请进屋里,我站在原地忿忿不平,真是的,那个王老头一个劲儿加房租,结果我们还得帮他招待亲戚。也就是老实巴交的父母,要换我才没工夫管这闲事。得,母亲招待客人,我还是回自己房间吧。
因为母亲陪着客人,我主动请缨帮忙做饭。结果笨手笨脚的,被父亲轰出厨房。后来父亲决定奢侈了一回,去市场要的几份炒菜,外加买了一些熟食,摆上桌后,还挺丰盛。江荣华看到桌上的饭菜,馋得舌头都该伸出来了,若不是碍于客人在,估计早就狼吞虎咽了。
席间,父母一个劲儿的让菜,很怕怠慢了人家。可他们这样,妇人却不自在了。我看不下去,忙以婉转的方式开口阻拦。还好父母听出了我的意思。这样一来,个吃个的饭,跟家人一样,大家都自在。
饭桌上讨论事一直是我家的习惯,所以饭过中旬,母亲率先提起话题。“这次回来,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决定带你奶来市里的大医院好好查查。要真治不了,也算咱们当晚辈的尽力了。”
“他老叔咋想的?”父亲低声的问。
“同意,这次来把存折都带来了。”
“呦,我老叔当家了?不会是背着老婶偷偷拿来的吧?”
父亲瞪了眼多嘴的江荣华,幽幽叹口气,“那钱不能花,要不他家里头的又该哭闹着打离婚了。”
“我知道。”母亲忙着应声,“也没打算让他掏钱。咱们把孩子们学费拿出来,剩下的就拿出来给她奶治病。”
“我们的学费不用操心,最近店里生意不错,应付我们两的学费和生活费不成问题。要是治病的钱不够,我还可以……”
“不用,治病的钱不用你操心。唉!用你辛苦挣来的钱供你们哥俩上学,已经是我这做父亲的无能了。”
“爸,都是一家子还说这话。再说我们年满十八岁,理应自己养活自己了。能者多劳,既然有能力,干嘛啥都依仗着你们。”
“哼!也就你这么想,那个臭小子,还当哥哥的呢,被妹妹供着上学,也不嫌臊得慌。”
“嘿,怎么又说我身上了?爸,您说这话可不对。那奶奶也是老叔的亲妈,而且全村的人都知道奶奶偏向老叔、老婶。为什么一到花钱治病的时候,钱都得咱们出啊?”wWW.ΧìǔΜЬ.CǒΜ
“你这混小子……”
“江荣华,你这么想才不对。”赶在父亲生气前,我抢过话茬,“不管奶奶偏不偏心,她能把咱爸拉扯大,这份苦心就是最大的功劳。换位思考,你要是老了生病了,希望看到自己子女因为治病掏钱而来回推脱吗?”
江荣华低头不语了,母亲拍拍我的手,一脸的欣慰。我问:“妈,奶奶什么时候过来?”
“不知道,你老叔给她做思想工作呢。你奶被病痛折磨的,也有点儿动摇了。”
“那来这里就医,是不是得找熟人比较好说话?”我又问。
“咱家哪有熟人啊?”母亲一脸无奈,江荣华忙提议,“对了,江随心,你不是跟唐林凯硕的关系很好吗?他家那么厉害,应该有……”
“不许找!”父亲厉声打断江荣华的话,察觉自己的反应有些激烈,改口解释着,“咱家的事,自己解决,干嘛给别人添麻烦。再说没认识人就看不了病了?”
我知道父亲激动的原因,怕母亲和江荣华多心,赶紧岔开了话题,“爸说的很对,现在的医生也不是各个都没医德心。好了,吃饭吧,咱们老说这个,都影响徐阿姨的胃口了。”
经我一提,父母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又开始热情的给徐阿姨让菜,只是吃饭的气氛还是受到了影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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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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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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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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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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