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对一些关于灵异事件的报道均嗤之以鼻,认为那是一群神经病弄出来的噱头。这回我亲身印证了,不得不相信有些东西的存在。比如灵魂一说,听上去很诡异,可现在我的身体已经换了,记忆却还保留着,又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胳膊被掐了无数次,疼痛感已充分说明我没有做梦,那么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还好我足够冷静,没有做出毛躁的举动,引人怀疑。不过还要感谢这个身体的主人,选择自杀的方式比较符合我谎称失忆的借口。一个想自杀的人,居然选择从平房的房顶上跳下来,而且还灵魂归西了。我实在无语至极,最不可思议的是身体的骨头没有伤着,只是脑门碰破了。真不知是身体主人点儿背,还是我的运气太好了。只是带着记忆重生,于我真的是好事么?若我又活了,那么桐还在这个世上吗?想到这里,原本沉寂的心又变得鲜活了,真心祈祷桐还活着吧。跟我一样换个身体,还能继续呼吸新鲜的空气,亲身感受生活的美好。那么好的男人,是为了我才会英年早逝的,三十几岁就已身价千万,对于一个白手起家的人已是传奇了。别人说他运气好,谁又知道他为此经历了怎样的艰辛呢?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付出与收获是成正比的,哪有不劳而获的好事。桐成功了,他的代价却是寿命的减少,身体长时间的过度消耗,铁人也受不了呀。
若不是桐的死党兼律师实在看不过去了,找到我告知桐病重的消息,恐怕我连他最后一面都看不到了。得知消息那一刻,我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这个傻男人,怕他的离去我承受不住,居然宁愿我恨他,对他失望来打消我对他的依恋。一次次把我推开,自己却徘徊在生命的边缘独自忍受病痛与思念的折磨。而我呢,流连在夜店以及各种娱乐场所,用酒来麻痹自己的神经,用性来宣泄对他的不满。难道我的日子就好过吗?
桐,你生前说过,若可以就不再爱了。我非常同意你的想法,不爱了。就因为我们深爱彼此,太在乎对方的感受,才会爱的这么痛苦。我深信你的灵魂没有消失,也同我一样了。那么既然换了新的身份,就让我们各自为自己而活吧。你身前的财产转到了我的名下,我已全部以你的名义捐献给了孤儿院。倘若上苍是因为这个给了我们重生的机会,那就让我们不再束缚自己的心,自由自在的活着吧……
“哎呦,丫儿,你怎么哭了?别哭,妈不说了。千万别哭,妈以后再不说你了。你不是喜欢那条花裙子吗?等你出院妈就去给你买,无论谁怎么说,丫儿在妈心里都是最漂亮的。”思绪被打断,扭头看向忙帮我擦眼泪一脸关切的妇人,泪水有些收不住了。从没有感受过母爱,即使此刻是替代别人受之,心里还是有些动容与不知所措的。
“这可咋办?怎么越哭越大发了。丫儿啊,哪里不舒服吗?不行,这得去找大夫。”说着她就要起身,我赶忙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袖“没,没事。我只是觉得自己做了傻事,让你们担心了。额……恩……”本想叫她一声妈,可这个词于我太陌生了。
见我这么说,妇人眼圈红了,“好,好,你能想通就好。失忆就失忆吧,至少我还能看到健健康康的闺女呀。以后,有心事就跟妈说,别一个人闷在肚子里,生窝囊气。唉!我和你爸也是没本事,连带着孩子跟着受罪。”妇人的不断自责,令我对这个身体的主人多了些鄙夷。守着这么好的母亲,居然选择轻生,想来也不是多懂事的孩子。我不会安慰人,更不可能做出撒娇的举动逗妇人开心。唯一能做的就是握住她的手,给予肢体上的安慰吧。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位中等身材,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见他一脸的愁容,身边的妇人(先这么称呼她吧,我还是很难把她当成我的妈妈。)担心的问:“怎么,钱不够吗?”
“够是够了,只是大夫要住院观察一个星期,然后还要做一些检查。怕是……唉!咱们刚到这里不久,也没什么亲戚,不好借钱。”
听他们的交谈,我已经明白了大概,插嘴问道:“我都做了什么检查?初步诊断如何?”
经我一问,中年男子先是一愣,随即掏出兜里的单子“做了、彩超、验血、这是,哦,叫做什么共振啊,还有……”
“行了,告诉我结果如何吧?”不耐的打断男人的话,心里有些不快。
“哦,所有检查结果都没事,很正常。”我翻个白眼,心里愈加的窝火了。不顾妇人的阻拦,起身下了病床,动动手脚,摇摇脑袋。最后又来回走了俩趟。转身看向男子“给我办住院手续吧,我没什么事。”
“那可不行,大夫还没让咱们走呢,咱还是听大夫的吧,要是以后落下后遗症就麻烦了。”妇人的话,中年男子也颇为认同。
看着面前这两位老实巴交的夫妇,我对医生的做法更是气愤了,语气不佳的说:“我没事,医生说的有些夸大了,我是摔伤不是病了,即使有问题也是硬伤,当场就能检查出结果。医生这么做无非是想从咱们身上多捞些钱罢了。”
好说歹说,费劲了口舌,老两口还是踌躇不前,仍很担忧的望着我。我急了,一把夺过男人手里的单子就往门口走。老两口扭不过我,只好也随我走出了病房。
来到医办室的门口,我主动把手里的单子交给身旁的中年男人。刚才特意瞄了一眼单子,看到年龄时,心里起了个小波澜,比我前世的年龄足足年轻了十四岁,花季的年龄啊。只是透过走廊里的玻璃,模糊看到自己毫无特色的五官与矮胖的身材,心中甚是郁闷。从美女变丑女,如此大的落差,就算再怎么不在乎外表,心头的失落感也是挥之不去的,还好我没有到惊叫发狂的地步。
中年男人接过单子,站在门口有些迟疑。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敲门走了进去。我与妇人守在门口等候。
门只是虚掩着,所以屋里的谈话,我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医生阴阳怪气的语气听得我火气直冒,照他的说法,我要是不留院观察,以后不是残了就是挂了,反正后果很严重。想推门进去,又被妇人拦住了,只好作罢。
听着听着,医生的话越来越不中听了,最后连土包子,盲流的词都说出来了。而我这身体的父亲只是唯唯诺诺的应声着,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我甩开妇人的手,一脚踹开门,脸色阴沉的走了进去。
房间里只有两个医生,我直奔中年男人对着的医生走去。“我们来这里是治病的,不是来受你侮辱的。你这样……”
“丫儿,别瞎说话,快出去。大夫也是为咱们好。”中年男人忙上前阻止我,门外的妇人也拽住了我的胳膊。这时那个医生又开口了“呦嗬,闹事的来了,要说这农村人素质就是低,简直跟蛮子一样嘛。”
我巧妙的甩掉阻拦我的手,气冲冲的向医生走去,医生见状非但没有着急反而用很蔑视的眼光睨视着我,完全没把我这个黄毛丫头放在眼里。
来到他办公桌前,出乎其他人的意料,我没有大打出手也没有耍混,而是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他面前。双手插兜,不慌不忙的说:“现在可是网络时代,不巧,我的手机不能照相,却有录音功能。你在对我家人训斥的时候,我一直站在门外录音呢。医生,你说这段语音要是发到网络上,你是不是就成为网络名人了,连带你所在的医院都跟着沾光呢。”话一出口,医生的脸色立刻变了,瞪了我一眼,就死盯着我的口袋,似乎再揣摩我话里的真实性。我不躲,任由他打量,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见我如此神情,他估计是心里没底了,神情有些慌乱。
“哼,你们不就是想出院么。那好,我给你们开单子。不过先声明要是以后有任何问题,可别怪我没提醒。”我挑眉不语,目的达到就没必要和这种人计较了。要是换成以前的我,早就用拳头好好的‘招待’一下他了。身为功夫美女,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人在我面前放肆。
医生开完单子,用力的拍在桌上。我拿过来,转身交给中年男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医生瞥了我一眼,恶声恶气的问:“怎么还不走?”
“不急,我在想办出院手续的时候,账单是否与我所做的检查项目吻合。虽说我家人不懂这个,可是周围却有懂行的人,要是再过来找,麻烦的可不止是你我了。”边说边观察医生的表情,果然如我所料,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前世的时候,就老听说医生乱收费的问题很严重。以前有家庭医生没遇上过这样的事,没想到初来乍到就碰个正着。
“我带着你父亲亲自去办出院手续,这样你放心了?”恶劣的态度仍旧不改,我没阻拦也不想闹得太僵。见好就收,此时非彼时,我可以毫不在乎,但不能连累了家人,姑且忍耐一下吧。琇書網
医生与中年男人出去了,我起身让妇人坐,可她说什么也不肯。随后妇人轻声的问:“丫儿,你什么时候有手机了?”我耸肩,揣在兜里的手抽了出来,在妇人眼前晃晃,不以为然的回答:“我有手,没机。”妇人没忍住,‘噗嗤’笑了。摸摸我的头,竟然一脸的宠溺。我不自然的别开眼,心里像被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过了一会儿不见他们回来,妇人不放心了,要我等着,她去看看。我点头没有跟去,心想在医院那个医生也不敢怎么样。
“呵呵,你确定只有16岁吗?”抬头看向说话的人,却对上那双温暖的目光时,有些闪神。且不论他英俊的外表,就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竟然与桐的眼睛出奇的相似。
见我不说话,他又很大方的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梧桐,30岁。你可以称呼我哥哥。”我冷哼一声,转过头,有些懊恼自己的失态。平复一下情绪,又冷冷的看向他“人家说医者父母心,难道贵院的医生都是被后妈带大的么?”
对于我的讥讽,他只是淡淡一笑,又温和的解释道:“那只是个例而已,大多的医生还是好的。”
“个例?刚才你同事满嘴喷粪的时候,你不也在冷眼旁观么?一丘之貉,还辩解个什么劲儿,不觉得太牵强吗?大叔!”故意在称呼上加重了语气。对这样的人有些厌恶,尽管他看上去温文尔雅,谁知道他是不是笑面虎的角色。懒得听他说话,我起身拍拍衣服。大模大样的走出了医办室。
在我看来,打人的与看热闹的是同罪,都不是好人。这样的人居然与桐有相似的地方,简直是对桐的侮辱。以为不会与他再有交集,谁知在后来的人生中,他却是给我关照最多的人。不经意的邂逅,换来一世的牵绊,我们终究是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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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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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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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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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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