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管家惊呼上前。
湛越抬手,做了一个阻止的动作,管家然后才顿住了脚步。
秦浅松开剪着湛越的那双长腿,缓缓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扯了扯衣摆,整理了一番因为刚才动作,衬衣起的褶皱。
湛越从地上爬起来,嘴角带着一点伤口,浸着血。
他的舌头顶了顶口腔内侧,带着铁锈的血腥味儿。
望着秦浅,心道,这妮子,出手还真是卯足了劲儿的,真狠!
“廖叔,没事,你出去吧。”湛越抬手,将剩下的半只手套取下来。
等管家出去之后,湛越才从旁捞过一件外套,遮住那只穿着背心的上身。
他套上衣服后,转过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扔给秦浅,“出气了?”
秦浅接过,直接放到一旁,“假如我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并没有。”
见她起了小脾气,湛越倒是觉得有几分亲切。
他低低地哼笑了一声,拧开瓶盖,仰头咕噜咕噜地灌了大半瓶水。
“我知道你是在为她打抱不平来了,想怎么满意,我满足你。”他背抵着墙,垂眸,倏地将手中的水瓶捏扁。
秦浅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要娶封吟,是认真的吗?”
湛越摊手,“你看出哪里像是开玩笑了?”
“为什么娶她?因为责任,还是因为感情?”
闻言,湛越低笑一声,笑声中,尽是无奈,“浅浅,我不希望就连你也问我这样的蠢问题。”
“我也不希望你做蠢事情。”
是,他对喻笙的感情,这么多年来,她都看在眼里。
那每一分,每一份都是真,不掺杂任何的其他。
但即便这样又如何……到这个关口,到他们可以要结婚的临门前,不也还是出现了这样的事吗?
她就要看看,究竟是湛越的心动摇了一下,哪怕是一秒;还是封吟那朵白莲花着实是段数高了几分。
如果是后者,她还可以理解他一半;但倘若是前者,就算只是半秒的动摇,也不可原谅!
认识这么多年,湛越自然也了解秦浅的意思。
她能猜到,但是她不想就凭借着猜这件事就算这样定性。
她总是那般,总是固执地想要寻求一个准确又坚定的答案。
“浅浅,这么多年来,从我看到阿笙的第一眼开始,对她的感情,就只增不减,从未有一分一毫的动摇。”
湛越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却给人一种坚定又笃定的感觉。
叫人不容置喙!
他也知道,秦浅就算知道他这些话,但是一定要他亲口说出来,就是想要让他亲口立一面旗帜。
“这件事……一方面是责任,更多的是,结婚,并不是这件事情的解决。你和我都是一样的人,每一件事,必须要有一个干干净净的结局!”
这样,倘若他有半分的动摇,半点的食言,秦浅会一个字一个字地打他的脸,就连标点符号都不会落下地数倍奉还!
只要他说出这句话,就代表了他绝对的立场。与她猜测的不同,就算秦浅猜得全对,只要他不承认,就只能说秦浅自作多情,会错了意。
她就是能够做到这般的狠绝,不给他留任何的退路。
“头一晚上,十二点刚过,你还在封家喝着酒,我还和她聊着视频。一觉醒来,你就躺到了封吟的床上,我想知道,这中间短短的几个小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得到湛越肯定答案的秦浅,眉梢轻轻地往上。
想要听的话,已经听到了,那么就是了解事情的时候了。
虽然她已经问过喻笙了,但是喻笙只说了她看到的那个视角,和她了解的部分。
而这件事最重要的部分,还是要湛越和封吟最清楚。
封吟,她是指不上能够从她嘴里说出两句真话了,只有听听湛越的说法。
“除夕,我本意是和封爷爷提了关于想年后和阿笙成婚的意思,封爷爷高兴,所以我们就多喝了两杯。”
“你知道的,在我父亲上门之前,我是不能够就这样提出来的。不管是出于对阿笙和封爷爷的尊重,还是出于对这门婚事的重视,都应该由我父亲亲自登门来挑明。”
“之后席上还有其他的封家长辈,也都听出了这个意思。所以就喝了起来。”
说道这里,湛越顿了顿。
眼眸微微地眯起,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脑海里,把当时的每一个人,用大脑全部从头到脚地扫了一遍,叫每一个人的心思都无处遁形。
“从前,就喝封爷爷喝两杯,其他的人,浅尝辄止,也无人说什么。随便找个说辞,就可以推掉。但这回,毕竟是喜事,也是封家的长辈,也不好推却。”
“三杯两盏地下肚,就开始飘忽了思绪。后来……封爷爷也看我醉意上头的,本来是想叫我休息一会儿,然后叫人送我回湛家的。”
“封爷爷说,我总归是湛家的孩子,已经留下过十二点了,心意到了,所以还是要我回去的意思。不过后来经过几个长辈的劝说,老爷子便改了口,让下人收拾阿笙隔壁的房间出来给我住。”
“我上楼前,封吟的母亲给我端来醒酒汤,毕竟也是封家的长辈,我就没有在外面这样的防备警惕,不疑有他就喝了。”
“我是先回的阿笙房间,和她道了晚安,才回的房。但是第二天早上醒来,就是在封吟的床上。”
湛越望着她,眼眸中透露出“你懂的”得情绪。
究竟问题出现在哪里,答案显而易见,可想而知。
“这种事,在外应酬,哪怕是我在湛家,出去,也不免有人为了把女人塞到床上,加点什么东西的。”
“我倒是这么多年,一直小心着,从未着过道儿,这还是头一回。”他嗤笑一声,带着些自嘲的意味,“谁知道千防万防,第一次栽跟头,却是栽得这么狠……”
从前,他小心又谨慎,就是为了不对不起喻笙,把所有的可能性全部都从源头掐灭。
谁知道,这突然从喻笙家里蹿起一团火,让他就这样失去了喻笙……
防是为了喻笙,却最后还是成了他对不起她。
“那你有没有……”
这才是秦浅最最关心的。
别的都好说,在这方面,他们的喻笙小可爱,可是有严重的洁癖的。
倘若真的有什么,那么要在追回她的路上,估计又是多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了。
“人都成那样了,还能做什么?”湛越无语地回答。
“你确定?真的没有?”
这个问题很重要的。
“有没有,我自己还能够感觉不到吗?”对上秦浅的眼神,湛越知道,秦浅的毛病又犯了,非要他必须给一个准话!
“没有!我对喻笙,天地可鉴,身心全部都属于她一个人。”
秦浅这才放下心来。
“既然什么都没有,你干嘛还要娶封吟?”知道湛越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喻笙的事后,秦浅也就稍微放缓和了态度,“难不成你还怕她?或者别跟我说什么既然毁了她的名声,就要对她负责的鬼话,你不是这样的人。”
想当初,想要和湛越在一起的女人海了去了。
别说那些女人的名声,就是那些女人连带家里的名声,湛越都能眼皮都不眨一下的,让他们全都身败名裂,美其名曰,不应该肖想不属于他们的东西,说得还可冠冕堂皇了。
曾经她还为他这话取笑过他,问他,所谓的东西是指他本人,他是个东西还是不是个东西?
当时气得湛越就想打她,那个时候,喻笙也在旁边,不仅没有帮他,还捂着肚子在旁边笑得直打滚儿。
他确实不是这样的人。
“封吟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她是阿笙的姐姐,是封家的人……”湛越解释。
“哦。”秦浅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编,继续编。”
湛越就知道是瞒不过秦浅的。
她怎么说呢,平时看起来佛系得很,什么都不在意,所以什么都不去关注,也什么都不想,看起来就觉得她傻傻的,很好欺负。
实际上,她只是懒得去动脑子罢了。
一旦她的智商上线,还真没几个人算得过她。
何况她对他可以说是了解得很,想什么都瞒不过她。
沉默了一会儿,他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的晦暗。
“我答应了封吟,要娶她。所以,我得娶了她才行。”
闻言,秦浅皱眉。
随即,了然,“她威胁你什么了?”
“给你拍了床照?”秦浅脱口而出。
毕竟拍了床照,就算是真没有什么,要是发出去了,大家自然是相信看到的。何况还有多少人,乐见其成是真的。
何况如果真的是有这个照片,要是封吟要鱼死网破,就算她最后名声扫地,湛伯伯哪怕千万个不愿意,也会勒令湛越把封吟娶回家。
湛越沉默没有接话。
“如果不是这个,那你就不会有什么把柄会粗心大意到被她封吟捏住了。”大家族里的人,没有谁是真的干干净净的。
就算是秦浅,她都不能够完全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可就算有些不能够见光的,别说以湛越严谨的作风,就是在后面一路给他清扫的湛伯伯也不会让任何人拿捏住湛家未来家主的把柄。
“她拿了喻笙什么把柄?”秦浅问,见湛越身形微顿,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而且,这件事,喻笙还不知道,对不对?”
沉默。
还是沉默。
也是这个沉默,代表了男人的默认。
“是什么?你如果不方便出面,我可以。”
“我不告诉你。”
他不告诉她。
不是不想告诉她。
也不是不能告诉她。020
只说了一个结果,也说明了男人的态度。
这下轮到秦浅沉默了。
两个人沉默地相对而立,仿佛是一场拉锯,看谁先耗尽耐心。
秦浅的执着与毅力,湛越是领教过的,一想到那回,他就头皮发麻。
真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做的,俨然就是一个疯子。
“我只能说这么多了。我知道拉锯战没有人能够比得过你,但你也清楚,有关于喻笙,我也不会输。”
“可是你已经输了她,就不管是因为什么,也不管你是否以后会离婚,只要你和封吟真的结婚,你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
“喻笙的性格,你比我清楚。虽然她对很多事都不在乎,追求潇洒自由,其他的就算封家的地位,都觉得无所谓。但是她所珍视的,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更绝对不容忍谁的背叛。”
“在这件事上,你可以是被冤枉的,也可以是另有别情,但是这并不能够成为你和别人结婚的理由。”xǐυmь.℃òm
“我知道。”湛越接过话头,勾起唇角,像是在笑,也像是有些难过。
只不过那上扬的弧度,倒是盛满了宠溺,“她总是把一句话挂在嘴边,她总说,什么东西,她都要用一手的。二手的,不管是什么,再稀罕,她也没兴趣睁眼瞧。”
倘若他和人结了婚,再离婚,哪怕他对她的感情,没有半分的改变,可他已经是个二手的人了。
就算她曾经再稀罕,那个时候,她也没有半分兴趣瞧他一眼。
他又何尝不知道。
“你知道,还要和封吟结婚!”
“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从封家回来,他就一直在练拳室等着秦浅。
他知道,她总会来的,一定会来的,不管早晚。
现在秦浅是他最后的一根稻草。
只不过,不管秦浅能否最终帮助他成功,他都做好了,最后失去喻笙的觉悟。
“等我?”秦浅疑惑,随即明白过来,“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
从湛家出来,秦浅一直皱着眉头。
她思索着湛越和喻笙的事,所以回到池宅,并没有特别注意到秦初不对劲的神色。
直到吃过了晚饭,回了房间。
她猛然想起,好像秦初没有跟着她回院子,问了程惜,程惜说袁逢带着秦初回了自己的院子。
说什么是秦初自己说的,要自己一个人住。
秦初的适应能力一直都不错,秦浅没有多想,以为秦初已经适应过来了。
便点了点头,嘱咐了一些秦初晚上的习惯给程惜,让她告诉袁逢,让袁逢注意着。
因为今天出去了差不多整整一日,所以堆了不少事情在晚上。
程惜一边跟她汇报着这段时间的行程,她一边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件。
老太太已经开始把各方面的文件以及事项都移交到了她的手上。
大概是想让她在这个月内,把池氏所有的事务都上手,这样她月底把各房钥匙移交给她之后,就可以是真正的颐养天年了。
一个月,足够让她把事情都理清楚了。
“少主,东则老爷在门外,想与您见一面。”
程惜汇报完,刚离开没多久,就敲了敲门,推开门,进来禀告。
“请进来。”
秦浅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来。
“去准备热茶。”
程惜应下后,出门去,请池东则进门来,然后去准备茶水。
“舅舅。”
秦浅替池东则拉开椅子。
“少主不可。”池东则连忙上前按住椅子,然后低声责备,“您现在是少主,老太太也定好月底您继承为家主,是不可为我们做这些事的。这些事是我们应该为您做的。”
“舅舅,这里就只有我们,没有旁人。没关系的。”秦浅看着池东则一脸的严肃,轻声解释。
不过见他依旧绷着神情,只好投降,“好的,我记住了,以后不会了。”
想来这些年,他在池家,一直都不好过。
不然也不用这般谨小慎微,连这么一点亲情都觉得奢侈,不敢贪婪。
“我知道您是个孝顺的孩子。只要您心里还把我当舅舅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要万事做好,千万不要叫人抓到把柄。”
“这池家,当初你还那么小,就知道不是个好地方,所以这些年一直不愿意回来,舅舅也觉得挺好的,平平淡淡的,好过锦衣玉食没命活。”
“我们都是生在了池家,就算可怕,也没有办法。你自来就聪明,应该知道,就是你外婆在,也是希望你能够谨慎些,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池东则一说起来,就跟老婆子一般,苦口婆心。
他的担心与关心,秦浅自然是知道,也感受得到。
只不过她这次回来,不是就接受这样的现状的。
只是现在,她还不能和他说,只能让他再多担心上她一阵子了。
倒是表面上,秦浅还是连声说好地应下的。
“按照习俗规定,我们明天就要离开池宅了。之后,你在这里,万事小心。倘若有什么事,立马联系舅舅知道吗?”
“还有,这池宅,哪些人能信,哪些人不能信,你自己要会看清楚。我知道你相信老太太,但你怎么知道,有些人,会不会连老太太都不放心,换成了他的人。”
“有些人”说的是谁,没有点名道姓,秦浅也是清楚了的。
“我知道,他想要这家主成为他那房小辈儿的,好叫他好控制已经很多年了。”
当年,老太太选秦浅外婆秦舒语的时候,听说池启河还帮了她外婆不少忙的。
就是当年和她外公池玉国,两人关系,也是十分的要好的。
只是到后来,再选家主继承人的时候,外婆和老太太破例又选了外婆的女儿,秦浅母亲的妹妹。
据说当时池启河还有个大女儿,也是十分的优秀的,原本他以为是自己的女儿会当选。
就算他是知道当时秦浅小姨十分优秀,但他并没有觉得会选她的,毕竟她是外婆的女儿,就当时两任家主出在一房了。
所以,他当时以为那继承人的位置,就非他女儿莫属了。
谁知结果出来之后,他气愤不已,当场反对。
是老太太一手把他压下来的,自此,他和秦浅外公外婆的关系就此断裂。
后来因为意外,他的大女儿去世,更是加深了他对于那次继承人挑选的不公正的怨念。
甚至后来,到又选了她做继承人,让池启河更加的愤恨。
“你说,他有没有生出过想法,这个家主由他来当?”秦浅问。
话落,就是池东则就惊了一下,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冷静几秒钟后,才缓缓道,“这样的话,你莫要再说了。这话要是被听了去,他怕是又要大做文章了。”
这个问题,其实也是秦浅她突然之间脑子里冒出来的。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鬼使神差的……
不过为了让池东则放心,秦浅也是讪讪地笑了笑,“舅舅,我只是随口瞎说的,看你那紧张的样子。”
池东则瞪了她一眼,“这样的话,以后就憋在心里,也不用想。他就算野心再大,也不敢改了老祖宗留下来的铁则。”
秦浅点了点头,说是。
见秦浅乖巧,池东则才缓缓放下心来,然后问:“对了,秦初没有事吧?”
“小初?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今天你出去后,上午秦初在院子里和池岑星与池古麟玩儿,三个小孩子本来玩儿得挺好的。也不知道下午怎么回事,池岑星突然推倒了秦初,说他是外面的野孩子,不是池家的人。”
“说他在池家骗吃骗喝的,还说他就是靠抱着你,然后才有得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不然早就被赶出池家的大门了。”
“下午其他几房也好孩子一起,都纷纷地围着秦初绕着圈圈地说他是个小乞丐。秦初当场就红了眼,扑倒了两个小孩子。”
听到这里,秦浅大惊,“小初没事吧?”
难怪今天都没有来这边。
“秦初没事,他可厉害着呢!”说这话的时候,池东则的眼里和语气里竟然是满满的自豪,“倒是那几个小孩,明明比秦初身形还大些,都还被秦初骑着打,没有丝毫的招架。”
“你平时教了他一些防身术吧?”池东则问。
秦浅点了点头,因为之前在泽盛天台的事,后来也去军事基地,她和秦觉都教了他一些适合他的防身的格斗。
没想到,倒是这样用上了。
“那范晓璐没有说什么吧?”
范晓璐她倒是查清楚了,没有什么背景后台,一般家世。当然就从池家出发的眼里来看的话。
就性格纯属任性不讲道理。
这让秦浅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翟家的许绾绾,两个人倒是有得一拼。
“没呢!毕竟确实是池岑星说得不对,何况老太太看着呢,还把池堇年夫妇骂了一顿。当然其他几房被揍的孩子,自然是有些怨言的,不过他们家孩子错在先,又加上秦初是你带回来的,还有老太太在场,没人敢对秦初说什么,还倒是叫孩子们跟秦初一一道歉了。”
“我就是担心,秦初还小,那些话,着实有些戳心。你要是有空,去看看他。”
“我知道了。谢谢舅舅。”要不是他提醒,可能她都不会知道这回事。
现在在池家,她好歹还有老太太,池东则他们;可秦初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浅浅,你有没有想过,秦初并不适合在池家。”见秦浅的面色敛起,池东则补充到,“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给他找一个更适合他成长的地方,而不是这个乌烟瘴气的宅子。”
“他的身世在那里放着,算是一个孤儿,他必须要让自己强大,才能够保护好他自己,你不能永远地把他保护在你的羽翼之下。”
“他在这里,会成为你的软肋。而他,雄鹰,总是需要展翅飞翔的天空的。”
听后,秦浅虽然不舍,但还是说出了口,“舅舅的意思,是让我把他送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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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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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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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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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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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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