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三人。
一人安静地躺在床上,两人一大一小伫立在床头。
小的那个一脸茫然地换不过来。
大的那个气鼓鼓的模样,生气的样子,落在男人的眼里倒是有些别样的可爱。琇書蛧
翟钧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神情出现在秦浅的脸上。
突然清冷染色,男人觉得这才应该还是她应该有的模样。
丰富、灵动、神采。
他握着秦初软软嫩嫩的小手,望着女人气呼呼的脸蛋,“别一直愁眉苦脸的,不然我好不容易从阎王殿跑出来,看到你这样,我会以为我又被抓回去了一样。”
翟钧霖唇角轻轻上扬,眸色中闪动着浅浅的暖笑,倒映着女人的倩影,感动又满足。
“我还没死,笑一笑吧。”他这样说。
像是笨拙不已的安慰,又像是可怜兮兮地恳求。
他想看到有温度的她,想看到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她。
他想让她是可以成为伤心难过就可以哭,不开心就可以生气,要是幸福快乐就可以眉眼带笑的人。
而不是喜怒都不能表露于面的人,不管是高兴的,还是悲伤的事,都只能自己一个人藏在心里头。
“当着孩子面,你胡说什么呢?”秦浅红着眼,像是责备一般,强忍着鼻尖的酸涩,“你要是让他误会了,知不知道他会很难过?”
闻言,翟钧霖望着掩住那眸底复杂的情绪,其实很想问一句:那你呢?
会不会也像秦初一样,会很难过?
是不是也会象小家伙一样,把他放在心上,一直都不会忘?
不过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儿后,翟钧霖又咽了回去。
“我错了,不会了。”他说。
这句话一出,秦浅更是惊了一下。
他说什么?
错了?
不会了?
这个男人……他……他是不是脑子坏了?
秦浅深深地这样怀疑。
更加觉得,那子弹是不是没有打在他的背上,而是打进他脑袋里了。
不然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变化?
一时间,秦浅都不知道该如何地反应了。
倒是秦觉,十分可爱地点了点头,板起小脸,一脸的严肃,像个小老头一般点了点头,“没关系的爸爸,老师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只要改了就好。”秦初说着,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然后像个小大人一般,开始对翟钧霖进行了训斥。
“还有爸爸,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很危险的!子弹打在身体里,多疼呀,怎么能够用身体去挡呢?”
“你知道不知道,你在手术室的时候,妈妈小叔还有曾爷爷曾奶奶他们都担心坏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能够再让自己受伤了,知道吗?”
“还有啊,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乱动,也不能偷吃小零食,更不能喝酒了,你要听话,不能偷偷摸摸地去喝,知道不?”
“要听医生的话,然后身体才能好得快,大家才会对你放心一些。小叔叔在这里都两个晚上了。”小家伙突然抽出一只小手,竖起食指和中指,两个手指头,比划了一下,“胡茬子都出来了,都不帅了。”
“你要是再不乖,以后小叔找不到女朋友,就怪爸爸你了。”
秦浅目瞪口呆地看着秦初站在病床前有据有条地数落翟钧霖,半哄着半劝着的那种,还带威胁的软硬兼施。
“好的,爸爸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翟钧霖十分好脾气地顺着秦初的话,应着哄着。
“而且你知道吗,妈妈从把你拉出湖水,都担心坏了。要不是有小叔劝妈妈,她连试衣服堵不换,要生病的。”
闻言,秦浅有些囧。
“小初……”
她想说,这个事情就不要说了。
偏生这个时候,男人十分配合地转过头,看向她,一双眼睛和秦初的眸子如出一辙,亮晶晶的,“真的?”
她的脸颊情不自禁地微微发热,也不知道有没有变红,睫毛颤了颤,讪讪地应了一声“嗯”。
听到这个回答,简单的一个字,却让男人愉悦地扬了扬眉。
秦浅默。
总觉得这个男人挨了枪子之后,整个人的走向就不一样了。
她都不确定是不是挨枪子儿带来的后遗症。
不禁在想,这是不是病,能不能治好这个问题。
“你看吧!”秦初绷着小脸,“以后不能让我们担心,知不知道?”
一个三十已经出头的老男人,竟然十分配合地像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神情严肃地重重点头,“知道了!”
秦浅在一旁看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爸爸。”
秦初的声音突然弱留下来,小声又带着小心。
他一改小老头的责备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对不起。都是小初不好,然后才让你又受伤了。以后我会乖的,听你和妈妈的话,再也不让爸爸遇到危险,受伤到医院了。”
他把小脑袋埋得很低,很低很低。
秦浅看着他垂着脑袋的背影,有些心疼,心口发涩。
尽管她开导了他那么的多,可是在他的心底深处,其实……他还是一直都记着的。
张绣怜说的话,在他的心里已经已经打上了磨灭不了的烙印。
也许即便以后他长大后明白所有的道理,也清楚这些都不是他的错,可是这些话带给他的冲击与伤,会刻骨铭心,一生难忘。
他还那么小……
翟钧霖刚醒来不久,估计对这件事他还不是很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他立马就感觉出来了秦初的不对劲。
他看着秦初自责又内疚的小模样,一下子就拧紧了眉头。
转而询问地望向秦浅。
可是当着秦初的面,秦浅又不能再将那些给他带来伤害的话再重新戳他一次心窝。
而且这件事,她也没有办法跟翟钧霖讲。
她是以什么立场去说呢?
保护秦初的角度?
可是作为翟钧霖的母亲,张绣怜生气说这些话,其实她可以理解。
但只是她不能忍受,她迁怒秦初,伤害了秦初。
她要是告诉翟钧霖,是为了让翟钧霖知道这件事,还是为秦初抱委屈,亦或者是为了让翟钧霖去找张绣怜为秦初讨公道。
不管她是带着感情,还是客观的陈述,这件事,都没有办法讲。
看出秦浅的迟疑,翟钧霖心思一转,大概能够明白秦浅有无法说的理由。
所以他也不继续问了。
看向秦初。
“小初很好。”
他开口第一句话就这样讲。
“能够保护小初,爸爸很开心。只要小初安安全全,健健康康,比什么都重要。”
“而且呀,我们一辈子有几十年那么长去长大,总会遇到大大小小的数不清的危险的事。这是我们每个人都会经历的,这跟小初没有关系。”
“爸爸小的时候,爸爸的爸爸也为爸爸受过伤的。每一个人都会经历这些。”
“爸爸的爸爸为爸爸受过伤”,如果不是仔细地思索一下,乍一听,还有点容易被绕懵。
不过秦初听得认真,缓缓地抬起了头,望着翟钧霖,眼中露出了疑惑,将信将疑。
“你知道吗?”
翟钧霖把这几个字还给了秦初,“重要的不是谁遇到危险,也不是谁进了医院,而是我们能够将我们最重视的守护好。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
“小初也想把爸爸守护好。”秦初的眼眸里闪烁着泪花,小鼻子一抽,就有些哽咽,“小初不想爸爸受伤。”
男人闻言,感觉喉咙一干,尽管眼前这个孩子,严格意义上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这份感情的羁绊却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深厚。
原来小孩子能够这么简单吗?
你对他好,他就会把那些你以为的不慎重要的点滴全部都放在心里。
干净又纯粹,不含任何的杂质。
“爸爸也是想守护好小初。”他的喉结滑了滑,缓缓抬起了手,有些吃力地放到秦初的小脑袋上,“所以呀,小初不仅没有不好,而且还很好。因为你现在好好的,爸爸就觉得很满足了。”
他柔声地说着,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带着能够安抚人的魔力。
秦初那紧绷的下颚,也放松了下来。
他翘起嘴角,笑着重重地点头,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他十分坚强地抬手就抹掉,然后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朝翟钧霖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两父子相视而笑。
秦浅站在旁边,被这一幕感动,有些眼眶发热。
她暗自深呼一口气。
不等她开口,就听见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然后门被推开,秦觉探进头来,“回来了。”
秦浅点了点头,看向翟钧霖,“你好好休息,我先和秦初出去。”
“嗯。”翟钧霖点了点头,“你们回去休息吧,看看你们,大眼瞪小眼,全是黑眼圈。”
“好。”秦浅点了点头,伸手去牵秦初,“小初,跟爸爸说再见。”
“爸爸晚安。”秦初和翟钧霖说。
闻言,男人望着秦浅那张恢复平静清冷的脸,微微拧眉。
“小初。”他低低地唤了一声。
“恩?”
“你过来。”翟钧霖朝他勾了勾手指。
秦初本来都转身拉住了秦浅的手,但是又立马松开,十分听话地又凑近了床边,靠了过去。52文学
翟钧霖让他把耳朵凑过去。
他果然十分听话地凑了过去。
不知道翟钧霖和他说了什么,小家伙先是迟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眼里闪动着光亮,连连点头。
最后,悄悄话的结果十分的合乎人意。
不管是大男人,还是小男人,两个人笑意都上了眉梢。
最后秦初走的时候,都到门口了,后来又松开了秦浅的手,跑回翟钧霖的病床前,踮起脚尖在男人脸上,吧唧一下,亲了一口。
寂冷的病房,立马就如春回大地,暖洋洋的。
等秦浅和秦初离开病房后,没过一会儿,张绣怜就回来了。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拎回来,“走到半道儿我突然想起来,医生说过你现在还不能吃那些。买回来你吃不了,看着更难受,就索性回来了。等你可以吃了,我再去给你买吧。”
翟钧霖本来就不是要吃那个东西,也没有什么异议,点了点头。
“辛苦你了。”他望了一眼墙上的表盘上的时间,“也已经这么晚了,要不叫司机先来接你回去,钧昊在这里就行了。”
见她动了动唇,看那神情就想拒绝,继续说道:“这两天睡得多,也没有什么困意。刚好钧昊在,跟他说说公司的事。”
张绣怜立马就明白了,翟钧霖是想单独跟翟钧昊呆着的意思。
原本,她也没有很想要留下来的想法,只不过迫于钟美琴放心不下,非要让她守在这里而已。
既然他想让她离开,连接口都找好了,张绣怜当然是顺着台阶就下了。
不过听到他说什么公司的事,立马眼底闪过一抹光亮,笑盈盈道:“也好,那我就先回去,明天再来看你。”
“医生说明儿你可以吃点清淡的流食,你有什么想吃的,我让龚妈做好,然后给你带过来。”
“感觉口中没有味道,让龚妈随便做点就行。”翟钧霖回答,“谢谢妈。”
“那行,那我就叫司机来接我,明天再来看你。”她笑着说,说话间也转身去拿手包,也不是说说敷衍他的。
不过拿起包,准备转身的时候又说道,“不过钧昊一个男孩子,粗手粗脚的,这我有点担心照顾不照顾得好你。”
她面露担心,“不如这样吧,我一会儿叫允茜过来。总归女孩子要细心些,省得钧昊睡着了,你想喝口水都叫不醒他。”
为了不让翟钧霖找到借口拒绝,“刚好你们要谈公司的事,要是允茜过来,你也有什么担心的,或者想去做的,也一并地跟她吩咐了。省得你又放心不下,拖着这身体要去亲力亲为!”
话语中尽是关心,更是通情达理。
不管是哪方面都表现着她是为翟钧霖考虑的,让人完全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翟钧霖也就只好点头应下。
见状,张绣怜满意地转身离开了病房。
等她出了病房,大概五分钟之后,确定她已经离开。
翟钧霖才开口问翟钧昊:“小初刚刚进来,有些不对劲,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
秦浅三人离开了医院,虽然秦觉之前是开车过来的。
不过他和秦浅两个人七七八八加起来也算是接近两天两夜没有怎么合过眼了,这么疲惫,也不是必要的自己开车,加上还带着一个秦初,所以他们也没有开车回家,直接打了个车回的伴山雅筑。
上了楼,到门口。
门口处放着一束黄玫瑰,门口贴着一张便签。
秦浅一怔。
这个画面,让她想起了几个月以前的秋天,也是这样,门口放着一支黄玫瑰,门口贴着便签。
她犹记得,当时的那支黄玫瑰,因为放了不知道多久,已经不新鲜,花瓣有些焉巴。
那张纸条上写的事:知道了,抱歉。
这一束黄玫瑰,还比较新鲜,应该是今天……准确地说可能是昨天晚上的时候放在这里的。
梨姐在家,如果是白天放在这里,应该已经捡了进去。
到现在还放在这儿,只能说明是梨姐回家后才放下的,而且之后梨姐还没有出过门。
便签上少了三个字,只留下简明扼要的“抱歉”两个字。
没有落款,但是她知道是谁。
秦浅晃了晃思绪,有些恍惚。
原来……其实也并没有过那么久,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一隔数月,他们之间,仍如初见之时。
黄玫瑰放在门前,还是抱歉。
她抬手撕下便签纸,秦觉打开了门。
听到声响,房间的灯刚一打开,就见客厅里跳起来一个人——是梨姐。
“梨姐,你怎么睡在客厅?”
“这不……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你们在医院有没有吃饭,回来的时候饿不饿,万一我睡着了,你们回来岂不是热水都没得喝?”
梨姐解释着,然后就朝厨房走去,“我在厨房里温了粥,你们是想喝点什么?我这就去给你弄?”
“对了,他怎么样?醒了吗?有没有好些?”走到厨房门口,梨姐又回过头问到。
“他醒了,会慢慢好的。”秦浅笑了笑,回答梨姐。
“不用忙活了,梨姐。你去休息吧。我们在医院吃了点的,我们自己来就好。”
“我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要不你先带小初去冲个热水澡,在医院冷着哩!等你们出来,吃两口暖和的再睡,不然胃里不暖和,怎么睡得好。”
说着,梨姐就进了厨房。
虽然已经这么晚了,不过梨姐说得不无道理,特别是秦初还小,医院这个地方待久了也不好。
还是小心的好。
给秦初冲了热水澡后,梨姐让他喝了点粥,又给他找了点冲剂,让他喝了预防。
还强烈坚持要求秦浅和秦觉也各自喝了一杯,然后才放心地回屋去睡的。
明显,跟翟钧霖相处了一会儿后,小家伙的心态好了许多。
上床之后,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回到房间,夜深人静,秦浅坐在床头,屋内的顶灯关了,开着一盏台灯。
那微弱的浅色灯光,笼罩着她有些单薄的身影。
她将从入秋以来,发生的点点滴滴,从头到尾地捋了一遍。
秦浅其实自己知道,她一直都是一个懦弱的人,不敢回首,害怕回头。
所以过去了的事情,她都从来不会认真地去回忆。
也许因为她的过去,有着太多太多她不想去忆起的画面与事件。
宋繁城,是唯一一个例外。
她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哪怕过了九年,她也不曾忘记那短短的十七天。
她记得地震之后的那漫长无望的时间里,眼前是黑,空气中全是尘,一点点地消磨着希望与意志。
她记得头顶的石板被移开,探进来的第一缕光亮,萦绕在那只手旁,透过光亮,能够看到男人那双坚毅的深眸。
她记得那双手握着她的手,紧绷而起的力量,仿佛能够撑起整个世界。
她记得那个黯淡无光的夜晚里,他劝说自己的每一句话。
她记得和他走在那一片废墟上,每救起一个人时露出的丝丝喜悦的神情。
曾经的秦浅,在无数的夜晚里,即便发生了很多年,可每一次想起,都历历在目,好像还是昨天。
她记得他,记得与他的点点滴滴,甚至超过了曾经她十八年里在她脑海里留下的痕迹。
也许是那十八年里的太多事情,让她不想去回忆,所以她选择将那些事遗忘埋葬藏在心里,不想去触碰分毫。
也许是她被救起的那一天给她的冲击,成为了一座城墙,将那些痛苦全部都挡在身后。
所以每一次她的回忆,都到地震的那十七天时到此为止。
她不知道。
她自己都不清楚。
她甚至都茫然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已经记不太清晰当年宋繁城在那些夜晚告诉她的那些话,已经不能一句不落地记得。
她还记得那黑暗中的光,光亮中的深眸,却已经记不清宋繁城救下那些人时脸色露出的神情。
但是她能够意识到,这样的变化,代表,意味着的是什么……
她放下宋繁城了。
当她的记忆开始模糊的时候,宋繁城就再也不是她心中的信仰与神祇。
尽管她也不知道那是从什么时候起。
曾经的这九年,他像是一剂良药吊着她奄奄一息的性命,让她能够在那些黑暗中的绝望里,得以喘息。
与他的再次重逢,那个时候的她,满心满怀的全部都是他。
像是一颗在心里发芽,茁壮成长了九年,终于在这一天,上天让他们重逢,从此阳光穿过树叶的罅隙,全是星星点点点的光亮。
她以为,相隔九年,她又再一次看到了希望。
却不料,她重逢他的时候是在一个秋季。
是个树叶凋零的季节。
从她不再对宋繁城毫无保留地信任开始,再到后来在秦初问题上她对他的感激与退让,以及这一次要拿回项链的理解……
就如同那天在湖水里,在湖面下的光影中,渐行渐远。
她也终于发现,她和宋繁城不能成为一样的人。
他的身后是部队,是国家;他身上肩负着责任与使命,在所有可以选择的情况下,只能优先选择国家;在不能选择的情况下,是国家。
而她,只想守住她在乎的人和事,即便与国家,与全世界为敌,她也在所不惜。
她做不到宋繁城那样,宋繁城也做不到她这样。
没有对错,却只能错过……
深夜难眠,她起床去厨房倒了一杯水,路过客厅的时候感受到凉风过身。
打了个颤抖,她寻着方向望过去,不知道是谁没有关客厅阳台的门。
她放下水杯,走到阳台地方去关门。
黑暗中,阳台有轻轻薄薄的光洒下一团光影。
她偏头望过去,是宋繁城的卧室打过来的灯光。
迟疑了两秒,她跨出滑门,走到阳台,往那边望了一眼。
也正是这一眼,穿过夜色,与那双坚毅的深眸,四目相对。
喜欢一腔深爱,气势如虹请大家收藏:()一腔深爱,气势如虹。
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一腔深爱,气势如虹更新,第89章 没有对错却错过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