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尘见他不愿多说自然也不会勉强,当即也不再多问,他也很清楚有时候知道太多未必是件好事,心想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李德治好再说。
他看了看窝棚荒凉的环境,当下又做了个决定,他对李谨阳说:“你们住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要不跟我回旅店吧?”
李谨阳闻言一愣,他心里虽然很感动,但他不想给纪尘添麻烦,于是他拒绝道:“不行,纪公子对我们父子已经恩重如山,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
纪尘摆摆手劝说道:“既然都已经帮你们到这个份上了,我又怎么会觉得麻烦呢?再者说,李伯伯的伤换一个好的环境会好得更快,难道你不想李伯伯好得快些吗?”
李谨阳被说得哑口无言,见纪尘如此真心实意地帮他,当即又对纪尘跪拜下去,感激涕零道:“纪公子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只能以命相抵,我李谨阳今日在此立誓,往后我就是公子的死侍,跟随公子左右,还望公子答应!”
李谨阳立这种誓可谓诚意满满,所谓死侍其实就是奴隶的另一种叫法,死侍往往要和其主人签订灵魂契约,如果死侍忤逆主人的意愿,主人的一个念头便可以轻易杀死死侍。
“额,你干什么?快起来,我帮你又不是图你什么,再说了,一个大男人别动不动就下跪!”纪尘连忙想把李谨阳扶起来,可李谨阳见纪尘不答应,始终不肯起来。
“公子不答应,谨阳便长跪不起!”李谨阳的态度十分坚决。
纪尘也是拿李谨阳办法,心说李谨阳想做他死侍无非是想跟在他身边报恩,所以他想了想换了种方式答应道:“行了,快起来!我只答应你跟在我身边,可绝不允许你做我的死侍,这一点你要是不同意的话,那你就这样跪着吧!”
李谨阳见纪尘的态度非常坚决,也只好妥协,转念一想纪尘虽然不让他做死侍,但允许了他待在身边,这样想来李谨阳觉得以后还是有报恩的机会,所以就答应了。
“好,谨阳拜见主人!”李谨阳恭敬地拜了下去。
可纪尘却阻止道:“都说了不让你做死侍了,还叫什么主人?先起来吧!”
这次纪尘终于将李谨阳扶了起来,同时还说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跟那家伙一样叫我尘哥吧,我还蛮喜欢的。”
纪尘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一旁的朴德双,而朴德双也不知道纪尘再说什么,也只好对着纪尘和李谨阳干笑了几声。
李谨阳这才明白,原来纪尘一直拿他当朋友,并不想置身于主仆嗯关系中,想到这里他愈发感动,因为以往是没人真正拿他当朋友的,虽然纪尘比他小两岁,但他此刻却丝毫没有抗拒的想法,立即郑重地对纪尘叫道:“尘哥!”
“好兄弟!”纪尘拍了拍李谨阳的肩,这才跟他想的一样,他从没想过做谁的主人,至少在他现在的意识里,他只有朋友,路人以及敌人之分,至于奴仆,他暂时还没想过。
处理好这些事,纪尘觉得不能再耽误了,因为此刻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里又这么偏僻荒凉,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所以纪尘让李谨阳赶快收拾一下跟他回旅店。
收拾好后纪尘和朴德双在前引路,李谨阳则背着李德在后面跟着。
这时朴德双微微侧头看了看身后的李谨阳父子,方才纪尘已经将李谨阳父子的事告诉了纪尘,这让他心里不免有些不痛快,好像对身边突然多出的两个人感到非常的膈应。
于是他低声问纪尘:“尘哥,真要把他们带回去啊?会不会太草率了啊?”ωωω.χΙυΜЬ.Cǒm
纪尘横了朴德双一眼,轻斥道:“你怎么回事?一路上就看你对他们心存芥蒂,以后李谨阳也是要跟我们住在一起的,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欺负他,我饶不了你!”
朴德双撇着嘴耸了耸肩,小声嘀咕道:“我哪敢欺负人家,五元境小成的修为不得一巴掌拍死我啊?”
走了好一会,已经到了傍晚,太阳也快落山了,纪尘他们终于回到了旅店。
本来店小二看到纪尘二人回来后准备笑脸相迎,可当看到纪尘身后那个背着人,打扮如同叫花子的李谨阳时顿时拉下了脸,对他呵斥道:“你什么人啊?你这叫花子给我出去,要饭到其他地方要去,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这话让李谨阳心头一震,他来的路上虽然已经预料到了这个问题,可当下发生后还是让他有些不爽,但这是人家的地盘,他也不好说什么。
虽然店小二不是冲着纪尘呵斥,可纪尘听了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冷声质问道:“你没看见是我带进来的吗?”
那店小二闻言面露难色道:“少爷,您要做好事我不反对,可本店有本店的规矩,叫花子是不得入内的。”
纪尘走到店小二身边,偏了偏头道:“谁跟你说他是叫花子了?”
“啊?他都这幅样子了,难道……”,店小二的声音有些结巴,显然是被纪尘身上的气势给震慑到了。
“他是我的朋友,我现在要带他上去请问有问题吗?”纪尘直直地盯着店小二的眼睛问道,似乎容不得店小二说一个不字。
可店小二还是有些支支吾吾,纪尘见状只淡淡说了一句:“你要是觉得为难的话我可以去别的地方住,先把灵石还我。”
店小二一听这话连忙道:“别!少爷,我们不能为了这个叫花……你的朋友坏了关系啊,也罢,少爷想带他上去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这灵石……”
店小二的意思无非就是让纪尘再掏一些灵石,纪尘岂能不懂,他二话没说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百灵石扔给店小二,问道:“够了吗?”
“够了够了!嘿嘿,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几位里边请!”店小二拿着灵石笑眯眯地给纪尘和李谨阳赔礼道歉,这种行为让纪尘和朴德双忍不住再一次鄙视,轻嗤一声扭头就走了。
而此时的李谨阳也是咬住了嘴唇,纪尘刚才并没有因为店小二的呵斥而改变态度,反而对他的百般维护,这让他不禁鼻头一酸,不过好在他是一个大男人,哭鼻子这种事还是做不来,只是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待得日后再还。
之后纪尘又要了一个大桶,让店小二在里面装满了热水,要了几套衣服,想也让李谨阳好好洗个澡换身打扮,毕竟也不是真的乞丐,得穿身干净的衣服才像样。
李谨阳洗尽身上的污垢后随手拿了一套白色长衫穿在了身上。
看见洗净后的李谨阳,纪尘和朴德双都惊呆了,这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眼前的李谨阳面容俊秀,穿上白色长衫后更是显得格外儒雅。
李谨阳看着有些惊讶的纪尘和朴德双,忙问道:“尘哥,这件衣服不合身吗?”
“额,没有没有,你穿上很合适,我只是一时半会还忘不掉你之前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样子”,纪尘尴尬地摸了摸鼻头道。
“呵呵,让尘哥见笑了!”李谨阳想着自己之前的样子也不禁笑了笑。
一阵笑谈后,李谨阳终于问起了正事:“尘哥,你们看样子也不是本地人,能告诉我你们此行的目的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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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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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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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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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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