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云笑着摇摇头,没有理她,继续跟女儿玩猜铜钱游戏。
郁书瞳无趣,便坐起身掀开窗幔看外面,突然眼睛大亮:“停,停,停车!”
吓了父女二人一跳,潇湘云连忙大声吩咐车夫停车,然后紧张地问她:“怎么了?”
郁书瞳指着窗外:“正好路过周记糕点铺呢,他家的芙蓉糕一绝,我想去买点吃,冉冉想吃吗?”
这一点冉冉倒是随她,特别爱吃芙蓉糕,自是点头,稚声道:“想。”
潇湘云无力扶额。
“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你们等下,我去买。”
说完,打帘出了马车。
没多久就拿着一包糕点上了车。
“芙蓉糕卖完了,只剩下最后一块,没办法,我就买了杏仁糕。”
潇湘云边说,边将那块芙蓉糕递给冉冉,其余的,连同纸包一起都给了郁书瞳。
郁书瞳的最爱是芙蓉糕啊,可是,总不能跟自己女儿抢吃食吧,只得怏怏地将杏仁糕接过,眼角余光却还是忍不住馋馋地去瞟女儿手里的那块。
小家伙迫不及待地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又睁着大眼睛看了看郁书瞳,低头犹豫片刻,小手终是将那块芙蓉糕掰成两半,一半递给她。
“娘亲也吃。”
郁书瞳感动得几乎落泪。
“哎呀,你绝对是娘亲亲生的。”说完,捧起小家伙的脸蛋就“吧唧”亲了一口,笑嘻嘻将那半块芙蓉糕接了过来。
潇湘云再次无力扶额。
母女二人如此,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
他不得不再次感叹,真是养了两个女儿啊。
******
他们到达香凝宫的时候,樊篱一家三口已经到了。
樊篱、潇湘懿,以及池轻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四个孩子在树下玩。
潇湘懿已怀了第二胎,大概五六个月的样子,虽穿着宽松的衣服,依旧有些显怀。
见他们两人进来,樊篱跟潇湘懿喊了“大哥,嫂子”,池轻也起身笑着迎了过来。
“冉冉,几日不见,又长高了。”
小家伙嘴也甜,都不要潇湘云跟郁书瞳教,已懂事地喊了池轻:“皇后娘娘好。”
在树下跟樊华和两个姐姐一起玩的顺顺听到动静,当即就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冉冉妹妹,你来了。”
一副好开心的模样。
冉冉倒反应不大,只喊了声:“顺顺哥哥。”
“走,我们过去玩。”顺顺牵了她的手便走。
小家伙并未动,而是看了看潇湘云,潇湘云含笑点头,“去吧,”,小家伙这才随顺顺一起离开。
“书瞳,看样子,在冉冉面前,你的地位没有阁主的地位高啊。”见到这一幕,池轻忍不住打趣。
郁书瞳撅撅嘴,委屈道:“可不是,压根就没将我这个娘亲放在眼里。”
引得几人都笑了。
池轻也摇头抱怨:“女孩子都是这样的,都喜欢爹,不喜欢娘,我家姐姐妹妹出生都没见到皇上,是我那么辛苦地一手将她们拉扯到两岁多,现在,照样跟皇上关系好,黏他,不黏我。”
听到这里,樊篱也有意见了,“但是,儿子就喜欢娘,不喜欢爹啊,我家樊华,可知道心疼他娘了,就不知道心疼我。”
一下子引来三个女人的异口同声:“你有什么好心疼的?”
樊篱汗。
好吧,他噤声。
潇湘云笑,女人的家长里短,男人本来听着就行,“对了,皇上呢?”
“他去龙吟宫处理政事去了,忙完就过来。”
这时,郁临旋、庞淼一人牵着一个孩子走了进来。
见潇湘云跟樊篱两家已经来了,郁临旋有些意外,笑道:“你们真早啊。”
池轻含笑回他:“不是他们早,是你们太晚了。”
郁临旋还未来得及再接话,原本牵在手里的郁灵烟抽开自己的小手,就迈着小短腿颠颠颠跑向池轻,扑到她怀里,嗲声嗲气喊道:“四皇婶。”
然后又在她怀中扭过小身子,笑嘻嘻跟其他几人打招呼:“樊叔叔,懿姨,姑父,小姑姑……”
几人都开心地回应。
“欸!”
“灵烟真乖!”
“灵烟好能干!”
池轻怜爱地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笑道:“五弟,灵烟这人小鬼大的机灵劲,可不像你,也不像庞淼。”
郁临旋侧首看了看庞淼,笑着回道:“那也不一定,可能庞淼小时候也如此也未定……”
庞淼听到这一句,还蛮开心的,谁知道,接下来郁临旋话锋一转:“只是长大变笨了而已。”
庞淼汗。
又是引得一阵哄笑。
得到了表扬,郁灵烟小家伙话更多了,又奶声问郁书瞳:“小姑姑,几时再带我们去听戏呀?”
相比于其他几个大人,郁书瞳最闲,且也最喜欢听戏,所以,经常会跟紫苏带着这一群小家伙一起去茶楼听戏。
“明日吧,明日姑姑去接你跟哥哥。”
有些时日没听了,郁书瞳也心痒痒了。
“好哦好哦,又可以去听戏咯!”郁灵烟欢呼雀跃。
池轻发现被庞淼牵着的郁清凌一直不声不响,听到说明日去听戏,也只是微微弯了弯唇角,知道他比较静冷的性子,她便主动唤他:“清凌,你怎么不做声?”
小家伙被点了名,这才喊了她一声:“四皇婶好。”
“嗯,乖,”池轻朝他招招手,指了指不远处榕树下几个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家伙,“带妹妹去跟哥哥姐姐们玩吧。”
郁清凌点点头,过来牵了郁灵烟的手,带着她一起离开。
“六六呢?”见几个小家伙都在,唯独不见六六,郁临旋问。Χiυmъ.cοΜ
“哦,他现在每日的这个时辰都在跑马场练骑射。”
“挺求上进的嘛,跟皇兄很像。”
池轻笑笑,这点她不否认。
或许是因为三岁前都是郁墨夜亲自带的原因吧,起初她还不觉得,随着慢慢长大,就不仅仅长相像他了,有些性子也越来越像他。
如此也好,不像顺顺,凡事都要逼着他去做,连早上起个床都难。
按照郁墨夜的话说,反正迟早大齐的江山也是要六六来坐的,他自觉上进是好事。
“现在时辰还早,要不我们去跑马场看看六六练骑射?”郁临旋提议道。
众人纷纷说好。
坐在这里也是闲聊,去跑马场也可以边走边聊。
见几个小家伙在那里玩得正兴起,也未喊他们,一行大人就一起出了门。
******
这厢,郁灵烟一来就很快融入了几人,跟他们打成了一片,而郁清凌就只是在边上站着,看着他们玩。
潇冉冉偷偷抬眼看了他几次,最终还是走向了他。
“过来跟我们一起玩吧。”潇冉冉声音小小地邀请他。
郁清凌非常难得的笑了笑,袍袖下的小手紧紧攥着一串桃核做的手链,犹豫着是现在送给她,还是等会儿没人的时候再送。
上次听戏的时候,听戏文上说,桃核是可以避邪的,所以,后来他吃桃子,就专门将核留下来,昨夜他让海蓝帮忙将所有的核钻了眼,他穿成了一个手链。
“潇冉冉……”
他刚开口,就被另一道跑过来的声音打断:“你怎么连名带姓叫她?你应该叫她冉冉姐!”
跑过来的是顺顺。
郁清凌没有做声。
听他娘亲说,潇冉冉就比他早出生两个月。
顺顺也不以为意,一手拉了潇冉冉,一手拉了郁清凌,“站在这里做什么?走,一起过去玩。”
拉着两人走了几步,又忽然想起什么,松了两人的手,将自己小手腕上的一串佛珠取下来,径直拉过潇冉冉的小手,戴在她的小手腕上。
“我娘说,这佛珠很灵的,可以让牛鬼蛇神都退让,送给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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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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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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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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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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