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三个小家伙正玩着翻绳游戏,六六耳朵尖,听到外面似乎有哭声,小眉头一皱:“别吵,你们听,什么声音?”
两个小丫头睁着大眼睛,懵懵懂懂的,也去听,却没听到。
六六干脆从蒲团上爬起来:“走,去看看。”
小丫头便丢了手中细绳,也笨笨地想从蒲团上爬起。
看着姐妹两人半天爬不起来的样子,六六小脸上满是嫌弃,不耐地伸手拉了两人一把,然后三个小家伙一起往外面走。
走到门口,三人就被院中入眼的一幕给震住了。
院中一男人一女人,女人在哭,男人抱着女人,女人用拳头打男人……
男人是六六的爹爹,女人是姐姐妹妹的娘亲。
在两三岁孩子的世界里,当即就对这一幕做出了各自的认知。
六六觉得,那个女人在打他爹爹,而姐姐妹妹两个认为,那个男人欺负了她娘亲,她娘亲在哭。
于是,三个小家伙同时做出了反应——上前帮忙。
六六毕竟大点,跑得快,姐姐妹妹二人颤巍巍地跑在后面。
一跑过去,六六就挥舞着小拳头打池轻,因为矮小,拳头只够落在池轻腿的位置,一边打,一边叫:“坏人,坏人,不许打我爹爹,打死你,打死坏人!”
郁墨夜跟池轻本沉浸在二人的情绪里,根本没有注意到三个小家伙出来,一时被六六突然的举措怔住。
而另外两个小不点本就觉得自己娘亲吃了亏,都在哭呢,结果六六还去打她们的娘亲,哪里受得了,也上来打郁墨夜。
姐妹二人一人打郁墨夜的一条腿,打还不行,干脆一人抱一只,张起小嘴就对着郁墨夜的腿上咬。
郁墨夜和池轻终于明白过来三只误会了,池轻汗,郁墨夜无力扶额,两人连忙阻止。
“六六,停下来,我们没事,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池轻也让两个小不点松手:“姐姐妹妹,不许咬人!”
可三个小家伙就像是认定了一样,谁也不撒手,两个小丫头抱着郁墨夜的腿,六六攥着池轻的裤脚。
郁墨夜只得松开池轻去拉六六,小家伙可不好惹,被郁墨夜强行拉开的同时,还用小脚去踢池轻。
两个小丫头怎看得过去?双双松了郁墨夜的腿,转而去打六六。
然后三只小家伙就扭打成一团。
两个大人真是哭笑不得,又头痛不已,连忙扯架。
可常言道,公鸡都有四两力,何况几个发疯一般的孩子?
而且都细胳膊细腿的,郁墨夜跟池轻又不敢用力拽,所以,一时没扯开。
三人打在一起。
虽然姐姐妹妹是两人,可毕竟小,且原本体质就不好,哪是六六的对手,六六一推,就将妹妹推到了地上。
妹妹“哇”的就哭,池轻上前去抱,结果妹妹小手将眼睛一抹,瞬间止了哭,挣脱池轻的怀抱,又上前去帮姐姐的忙。
池轻真是要叫了她们的饶。
郁墨夜见隙连忙将六六抱开,池轻拉住姐妹二人,才总算平息了这场战争。
见妹妹的手心摔破了皮,池轻连忙将姐妹二人抱进了内殿。m.xiumb.com
郁墨夜抱着六六站在院中的夜色中,六六还不服气:“爹爹,夫子说,任何人不得顶撞皇上,不得冒犯皇上,否则,就是死罪。爹爹是皇上,那个坏女人竟然打爹爹,还有,那两个笨蛋,甚至还咬爹爹,爹爹下旨,将她们赶出宫去。”
郁墨夜皱眉,转眸看着六六。
他真的有些头疼现在的这种局面,特别是六六对池轻的态度。
另外两个还小,还懵懂,虽然对他也有些戒备,但是,那只是因为陌生。
可是,六六不同,明显有自己的思想,且打心底抵触池轻。
他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得慢慢来,但是,他真的不想池轻伤心。
暗无天日的三年已是那样艰难,出来后,自己的儿子不仅不认她这个娘亲,甚至还觉得她是坏人,她有多难过,他知道。
“六六,我跟你说过,她不是坏人,她是你娘亲,姐姐妹妹也不是笨蛋,她们只是还小,她们是你的妹妹,亲妹妹,她们也是爹爹的孩子……”
“她不是我的娘亲!”小家伙又开始发犟。
“她是!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她就是你的娘亲,你是她生下来的,你不是学了诗经的《凯风》吗?你应该知道做为一个母亲的辛苦,她怀你的时候,非常辛苦,生你的时候,更辛苦……”
郁墨夜一边说,一边看着六六的反应。
小家伙不做声,他知道,一时是不会那么容易转变过来。
“你现在还小,爹爹说这些你肯定不懂,但是,爹爹还是想要告诉你,是爹爹的错,因为爹爹犯了错,你的娘亲才会离开那么久,她是好人,她是好娘亲,她很爱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对她了,否则,她会很伤心,她伤心,爹爹就也会伤心,知道吗?”
小家伙听得似懂非懂,歪着小脑袋,不解。
“为什么她伤心,爹爹就会伤心?她跟爹爹又不好。”
刚刚他可是亲眼所见,那个女人在打他爹爹。
“没有啊,我们很好。”郁墨夜当即否认。
那个女人终于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真实情绪,终于在他的怀里哭得嚎啕,终于打他发泄这三年来所受的委屈和对他的不满。
哪里不好?
当郁墨夜抱着六六也入到内殿的时候,母女三人都坐在桌案边的灯火下,池轻正打开他提来的那个食盒,给两个小不点分糕点吃。
妹妹摔伤的小手上已缠了一个帕子。
郁墨夜认识,那是今日从龙吟宫出来,池轻拿的他的,用于掩面。
“已是晚膳的时辰,不要吃糕点了,我让人准备晚膳。”
郁墨夜说完,抱着六六又往外走。
“不用了,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不用御膳房给我们做吃食,今日就这样吧,明日让人买食材过来,我自己做。”
郁墨夜停住脚步,回头,“既然是明日开始自己做,今夜便吃御膳房的吧,这样的冷糕点,吃了那么久,难道还没吃厌吗?”
池轻弯了弯唇,“有得吃已经不错了,怎会生厌?而且,今日的糕点很好啊,又干净又新鲜,味道很好。”
郁墨夜眸色一痛,竟无言以对。
默然转身,继续拾步往外走。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池轻微微失神,两个小丫头等不及了,唤她“娘亲,娘亲…..”她才扭回头来。
将糕点掰成小瓣,递给两个丫头,然后,又从食盒里拿出一壶羊奶,倒在两个小碗里,一人面前一碗。
两个小不点从未见过羊奶。
在她们的认知里,喝的东西,永远只有一种,水,几时见过这种白白的、稠稠的?
好奇地瞅着,都不敢喝。
池轻只得给两人介绍:“这是羊奶,很好喝很好喝哦,喝了对身体好。”
边说,边端起其中一人的小碗,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做出陶醉的夸张表情:“哇,太好喝了。”
两个小不点见状,就各自端起小碗,埋头喝了起来。
郁墨夜再次抱着六六出现,池轻有些意外。
没想到他们父子二人竟然去而复返,且,又提了一个食盒来。
在母女三人的注视下,郁墨夜径直走入,径直将六六也放在桌边坐下,然后,径直将桌上的糕点收进原先的那个食盒里面,甚至还将两小不点手上正在吃的也接了下来。
然后,径直将旧食盒提走,放到远处的案几上。
再接着,又走回桌边,自顾自打开新提来的那个食盒,一股菜香扑鼻而来,池轻竟在那一刻非常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
将一盘一盘还在冒着热气的菜从食盒里面端出来,摆在桌上,红红绿绿,有荤有素,色香俱全。
然后,又拿出三个瓷勺,给六六一个,姐妹两人一人各一个,再拿出两幅玉筷,一双摆在池轻面前,一双放于自己前面。
最后端出米饭,拨了五小碗,一人面前一碗。
撩袍坐下:“吃吧!”
池轻没有动,两个小不点更没见过这场面,见娘亲不动,自是也不敢瞎动。
而且,两人从未见过瓷勺,更未用过,两人拿在手上,把玩。
见池轻不动筷,郁墨夜低低一叹。
“放心,不是另外让御膳房做的,是我今夜的晚膳本就这些,如果今夜我每个菜都动过,如果你们还在密室里面,你们的晚膳就也是吃这些,现在只是由我在上面吃,你们在下面吃,换成我们在一起吃而已,为何不行?”
虽然这种话他很不愿意说,因为说出来会让她难过,且更伤他自己,但是,他还是说了出来。
也果然有效。
池轻执起了玉筷,夹了一片豆腐送入口中,见虽是热的,却并不烫嘴,便连续夹了几片放进姐妹两人的碗中。
抬眼看了看六六,见六六看着姐妹二人,池轻便又夹了几片摆在自己面前的,离他比较远的牛肉,递到他的碗里。
六六皱着小眉头,本想说不要。
可看到爹爹在看着自己,且又想起爹爹跟他说的话,只得忍了下来。
池轻放下玉筷,刚想去教两个小丫头如何用瓷勺,谁知两个等不及的家伙已经弃了瓷勺,拿手抓了豆腐,往小嘴里塞。
而且突然吃到热食,两家伙很不习惯,一人当即吐掉,一人张着嘴,喊她:“娘亲,烫!”
六六从未见过谁吃豆腐用手抓,而且一人还直接吐在自己的碗里面,另一人张着嘴,满嘴豆腐,那场面……
六六嫌弃得不行,瞬间连胃口都没有了。
这厢池轻已经起身,伸手接在姐姐的嘴下面,让她吐出来,谁知姐姐嚼吧嚼吧又咽了下去。
见父子二人都看着两丫头,池轻苦涩地弯了弯唇。
“从未见过筷子和勺子,姐妹两个习惯了用手抓东西吃,而且,剩食都是你晚膳用完之后,王德才会倒掉,又经过长长的排食道,等我捞起来的时候,都是凉的,她们从未吃过热食,所以有些不习惯。”
池轻一边揩着妹妹嘴角的口水和豆腐残留,一边淡声解释着。
郁墨夜听得却是心中大痛。
见池轻已经端起碗,用瓷勺给妹妹喂食,舀起一勺,吹拂两下,送到妹妹嘴边,妹妹张嘴承下,他也连忙端起姐姐的碗,想用勺子喂给姐姐吃。
可小家伙并不领情,闭嘴不接,并且小脸一扭,看都不看他,等着池轻。
池轻只得姐妹二人轮流一人喂一口。
郁墨夜知道小家伙还在为院子里的事记恨呢,也没辙,只得放下碗,动手给两人剥虾。
剥好放在池轻的碗里,池轻喂给两家伙吃,同时,他也不忘给六六剥,三人一人一只的来。
从未吃过这么丰盛好吃的东西,两丫头胃口大开,吃了好多,还嚷嚷着要吃。
池轻却不让了,怕两人的胃受不了。
将两丫头放到地上,池轻让两人去蒲团上玩,两人便听话地去玩六六给她们的那两只木雕鹦鹉,玩了一会儿,又玩起了翻绳。
六六这厢不时斜着小眼睛去看。
方才翻绳还没学会呢,就听到哭声给中断了,心馋得厉害,很想过去玩,却又想起刚刚三人打架的事,就坐在那里,有一勺没一勺地吃着饭。
郁墨夜自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哪有做爹爹的,不了解自己儿子的,当即就明白了他的那点小心思。
“六六,如果吃饱了,就去陪妹妹玩,你是哥哥,做哥哥的要保护妹妹,要包容妹妹,不能跟妹妹计较,去带她们玩……”
郁墨夜的话还没说完,小家伙已经呲溜一下从凳子上滑下来,跑了过去。
看着三只又很快玩在了一起,池轻禁不住弯了弯唇角。
收回视线发现对面的男人正凤目映着烛火,一瞬不瞬看着自己,她眼帘一颤,连忙敛了笑意。
“菜快凉了,你也趁热吃。”夹了一片肉片放在她的碗里,郁墨夜道。
说完,他就后悔了,自己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所幸池轻也没有跟他计较,垂目吃了起来。
他便也端起碗,陪着她一起吃,一边吃,一边看她。
不对,是视线就没离开过她。
多久没有这样一起吃过饭了?
三年。
他们三年没有这样在一起吃过饭了。
如今坐在他对面,他觉得恍如隔世,从黄昏到现在,他一直犹如在做梦,真的,幸福来得太快,显得好不真实。
又夹了菜送入她碗中,池轻抬眸看他,他笑笑:“多吃点。”
你太瘦了,这四个字他没说出来。
池轻没有做声,沉默继续。
郁墨夜在想,如果今夜这样的饭菜,他会动哪几个菜,又不会碰哪几个菜?
他在想,想这三年,他碰的菜多吗?
不多,他知道。
因为人生失了生机,胃口就变得不好,他通常就碰碰自己喜欢的几个菜,其余的都是怎么端去龙吟宫的,就怎么送回御膳房。
早知道就应该养成每道菜都动一筷子的习惯。
这样所有的饭菜都会倒掉,她们在下面至少能多吃点。
可是,这世上没有早知道。
池轻也吃得不多,就一碗饭。
并不是不想吃,而是三年已让她的胃口变得很小。
特别是断奶以后,为了让姐妹两个能多吃点,她只得自己少吃,慢慢的,吃不多的东西,就有了饱意。
见她放下碗筷,郁墨夜蹙眉,想说她吃得太少了,却没有开口。
“明日会让青莲来给你们母女三人看看。”
“嗯。”池轻起身。
郁墨夜看着她,又略带试探地开口:“要不,就让青莲留在香凝宫照顾你们三人吧。”
“不用,”池轻回得决绝,“我自己可以照顾好她们两个。”
郁墨夜便不再提。
“我去厨房烧水了。”打了声招呼,池轻便出了内殿。
早就想烧水洗澡了,水桶还吊在井里呢。
待池轻打好水,在厨房生火将水烧好,舀在桶里,郁墨夜抱着六六走了过来。
“两个小丫头玩累了,已经睡下了,我也送六六回去睡觉。”
郁墨夜怔了怔,这两家伙,她还准备给两人洗个澡呢,就睡了。
也是,在密室里,没什么事干,一天不知睡多少回,今日自出来后,就一直没有睡过觉,而且,还一直处在亢奋状态。
“嗯。”她点点头,看了看六六。
六六显然也玩累了,小胳膊圈着郁墨夜的脖子,脑袋靠在他的肩窝里,一副也快要睡过去的模样。
郁墨夜带着六六离开,她提水回内殿。
将水倒在屏风后的浴桶里,她先走到床榻边看了看两丫头。
小衣服摆在床头柜上,小鞋子摆在床边地上,两个小家伙睡得香甜。
池轻微微怔了怔,看来,这三年,他应该没少亲自照顾六六。
不然,以前连抱孩子都不知道怎么抱的男人,是肯定不知道如何哄孩子睡觉的,更加不会知道如何给睡着的孩子脱衣服。
他却做得很好。
打开郁墨夜提来的包袱,取出干净的寝衣,她走到屏风后面,褪下身上的里衣。
坐到浴桶里面,温热的水将身体包裹,池轻舒服地逸出声。
这种感觉,真的太久违了,她差点落泪。
正闭目享受这一刻的惬意,屏风外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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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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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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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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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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