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博文不想惊动她,轻轻的穿着鞋子下了地。走过外间的时候,果然看到杏儿卧躺在床上,还没有起床。
现在正是夏天,天气炎热,小姑娘只穿了一件红色的短卦,估计她睡觉也不老实,被子早不知道被她踢倒哪去了,那饱满凸起的坚挺,以及肚兜下边细细的白肉,看的郑博文一阵血脉偾张。
他咽了口唾沫,艰难的把目光从那具充满青春活力的肉体上挪开,像是做错了事一样,狼狈的推开门,匆匆跑下了楼。
昨天晚上和杏儿聊了大半夜,郑博文总算大概的了解了自己的身世背景。
他这具身体的老爹姓佟,是这家集贤居的老板。而集贤居也是目前县里最大的酒楼;昨天晚上那个女人则是他的后妈,姓李叫李仙花。老爹和这个后妈还有一个女儿,现在刚满月,还没断奶。
至于其它的信息,杏儿所知的就显得颇为寥寥,交谈中,郑博文除了知道现在是民国初年之外,什么信息都没获得。主要是杏儿压根就不关心这个,就连现在的执政党是谁,问她,她也不清楚。
这让急于知道自己到底处在什么年代的郑博文很是有些惶恐。
不管是清末还是民初,这段时间是华夏最为动荡的时期。诸国列强,都只把泱泱华夏当做是块大蛋糕,谁都能过来分一口。
郑博文没打算参加革命,救国救民于水火之中,对于他这样的一个外来者来讲,能够安稳的活下去,才是最大的目标。
作为一个穿越者,虽然他对这个时代的历史知识的了解也是一塌糊涂,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急于想要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年月。
“小少爷,你起来了?怎么起这么早?”
从楼梯上下来,一直在想事情的郑博文,都没注意到在大堂里打扫卫生的二驴。
“嗯!你也早!”不知道对方的姓名,郑博文只好点了点头,随即大步向门外走去。
“哎,少爷,你去哪啊,一会就要吃早饭了?”二驴在后边喊。
“我出去转转,你不用管我!”郑博文随口答了一句。
好在,二驴也没发现什么反常,问了一句,也没多说什么,继续收拾他的卫生去了。
出了集贤居的大门,清晨的阳光洒在郑博文的脸上,随着三十年代那种毫无污染的空气吸入肺中,一副古朴而唯美的民国画卷,顿时展现在了郑博文的面前。
干净而又整洁的青石砖路面,街道两旁都是一二层高的,带有明显晚格的建筑。这种特征在屋顶的建筑风格上显得尤为突出。或者是“庑殿顶”,四面、六面、八面坡或圆形的“攒尖顶”;又或者是两山墙与屋面平齐的“硬山顶”。
整条街道连绵延长,错落有致,层层叠叠的一点都不显得凌乱,反倒是有种古色古香的时代厚重感。
现在的时辰,换算成现代时间的话,也就是早上五点半六点左右,这时候阳光虽然明媚,可却不晒人。
时辰虽然早了些,可街上行人来往穿行,已经呈现出了一派热闹的景象。
因为临近商铺,来往穿梭的,大多都是一些行脚商人,这些人或者穿着半西式的衬衣长裤,或者是圆领大襟的长袍;而更多的人,穿的则是短袖或者干脆没有袖子的短卦,下身配着过膝的短裤,方便伸展下蹲。
这一阵儿因为目本人闹的,有不少商铺贴起了转让告示,没有开门营业。不过临街的小摊小贩却没那么多的讲究,主要是干这种营生的,都是普通老百姓。
一家人的嚼头都要从这一个小小的摊子上挣,只要一天鬼子没打进来,这些人的生意就还要进行下去。
郑博文顺着街道一路漫无目的的行走。这一片儿,像是一个小型的早市,一溜儿的小摊,卖羊汤羊杂碎的,卖豆腐乳、混沌的,大肠、汤子面的......
样式繁多,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虽比不上现代世界热闹,可却别有一番风味。
“火烧,小陈三正宗的驴肉火烧!”
“这位先生,吃过了吗,要不要尝尝我家的卤水煮火烧,现卖现做,驴肉都是新鲜的,保证好吃。”
“先生,尝尝我这的老豆腐吧,又滑又嫩,放点辣子、浇上香醋,淋上花椒油、香油、葱末,保证您一上午都满口余香。”
这几天生意不好,小贩们自然是不遗余力的揽客,在街上闲逛,穿着打扮又不失体面的郑博文自然也就成了他们目标。
不知不觉走了快十多分钟,眼看着阳光越来越足,这会儿郑博文倒还真有些饿了。昨天晚上头疼的厉害,只吃了几块糕点,现在被这满街的香气一刺激,他的肚子开始不自觉的咕嘟嘟作响。
“这卤煮火烧多少钱一份?”
对面的那个小摊位虽然不大,可火烧个头却不小,里边夹着的驴肉鼓鼓的,看着很有食欲。
“一毛钱一碗!先生要不要尝一尝?”那个小贩指着摊位上挂着的水牌说道。
郑博文抬头看了眼上边的价格,火烧单卖三个大子儿,外加一份卤汤一毛钱一份。
这到底是个什么价格,他完全就是一抹黑,更为尴尬的是,郑博文摸了摸自己的衣兜,里边连一个子儿都没有。
对那个小贩报以歉意的一笑,郑博文摇了摇头。他看了看天色,估计时候也不早了,想想还是早点回去的好,毕竟昨天才出事,到现在脑袋上还缠着纱布。等下便宜老爹找不见他,又该着急了。
他转身顺着原路返回,还没走多远,就听不远处有人喊道,
“你个臭要饭,吃了东西还敢不给钱!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紧接着那边便传来了咒骂和推搡的声音。郑博文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离他十多米处的一个小摊外边,一名膀大腰圆,半敞着肚皮的摊主,抓住了一名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的胳膊,两个人厮打在一起。m.χIùmЬ.CǒM
地面上还散落着几个包子,估计是刚刚厮打的过程中掉下来的。听摊主在那骂骂咧咧的,好像是那个中年人吃了好几个包子,却不肯给钱。
国人向来爱看热闹,那边刚吵起来,已经有不少人围了过去。
郑博文远远的看了一眼,那名身材矮小的完全不是对手,被摊主提起来,像是抓着鸡仔一样,“啪啪”的就是两个巴掌,然后顺势一推,直接就摔倒在了地上。
“黄树阆!”原本郑博文也没在意,这种街头斗殴的事情,他向来是不喜欢掺和的,可当看到那个倒地的人的面孔,郑博文顿时大吃一惊。
那人赫然是他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黄树阆!
这黄树阆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穿的破破烂烂的,脸上也是沾满了油污,看起来就像个乞丐一样?
郑博文下意识的就朝着那边走去,可他还没迈上几步,他的衣袖却突然被人抓住,
“少爷,我可找到你了!”
转过头,只见杏儿气喘吁吁的说道,“快和我回家吧,老爷都担心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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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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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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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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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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