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婶子?”
我往表叔的身前凑了凑,一把拉开小可:“上一边去别耽误我正事儿!”
小可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你就不能斯文点让我让开,我这还是个残疾人呢。”
我懒得搭理他,眼睛直看着表叔:“表叔。你说的这个四婶子是哪个四婶子啊。”
表叔被我的眼神搞的有些紧张,“就是隔壁的四婶子啊,你忘了,那阵儿你给你表婶看事儿跳大神儿她看见你在墙头蹦跶还吓了一跳呢,第二天她也跟着家里的亲戚来看你了啊。你就跟着小涛小可他们叫四姨姥就行。”
“那表叔,你跟四姨姥既然是邻居,关系是不是处的特别的好啊。”
“那当然了!”
表叔随即便来了精神:“那四婶子就跟我妈是一样一样的,从小看着我长大了,俩姑娘,大姑娘大梅那当年差点就要给我了……”说着,表叔压了压声音:“这事儿你千万别跟你表婶学啊,她不知道,小女儿二丽找了个上门女婿一起过呢,喏,四婶子小女婿就在那个桌上还喝酒呢。”
我回头看了一眼表叔指着的中年男人,那个男人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就是普通的老爷们,稍微的瘦了点。不过这个四姨姥的确是从那桌起身的,我清了一下嗓子,忽然觉得有些话不好出口,总不能上来就跟表叔说,我觉得那个四婶子就是个移动的尸体,那不是找削呢么。
“娇龙,你咋对四婶子感兴趣了啊。那老太太人可热心了,哎呀,那我以前一跟你表婶因为啥事儿拌嘴了,她就赶紧来劝啊,比自己家的事儿都上心啊。”
我看了看表叔,一咬牙:“表叔,那个,四姨姥的身体一直就很好吧,我看她体格应该不错,是不。”
表叔黑红的脸忽然暗了一下:“哎,老太太也糟了点罪啊,今年的时候就得了一点感冒。然后就忽然说不行不行了……算了,别说这事儿了,说这事儿我就闹心,还好是虚惊一场。”
“别啊。”这么关键的事儿可别不说啊,我一脸着急的看着表叔:“表叔,然后呢。怎么就不行了呢,难不成差点要命了?”
表叔摆摆手:“真不说了,说这些干啥啊。”
“表叔。”我四处的看了看,小声的开口:“我不是瞎打听的,这事儿其实挺重要的,你可以不跟别人说,但你要是信我的,你就一定得告诉我啊。”
“知道这些干啥……”
“表叔,你忘了我是个先生了。”我眉头一立,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如果这事儿我没有弄清楚,恐怕是要出大事儿的。”
表叔可能是被我的表情喝住了,张了张嘴:“大事?”
我重重的点下头:“表叔,我从不私自的打听别人的事情,要是我打听了,那就有非知不可的原因了。”
“哎!”
纠结半天的表叔忽然长叹了一口气:“算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四婶子得了那个感冒之后,喘了两天,然后就咽气儿了,你说就得了一个小感冒谁能想到就能咽气儿了,哎呦,这给我哭的啊,我觉得我妈又没了一遍,当时的场面我现在都不敢去想啊,一想还觉得像是做梦似得,我就摸她的手啊,从手指尖开始一点点儿的就变凉了啊,等凉透了,身子就慢慢的开始变硬,那才快呢……”
表叔说着说着还有些紧张:“村委会接到信儿就过来给开好死亡证明了,这边寻思开始换好衣服就放到院子里停三天到时候直接送上山就行了,四婶子那阵儿就说不想火化,俺们就合计给她找找人别火化了,结果,我正打电话联系人儿呢,就听见身后‘喵’~的一声,然后就听见二丽吓得哇哇大叫,我这一回头,当时也吓得一蹦跶,四婶子坐起来了!”
别说表叔说他自己看见死了的四婶子坐起来吓得一蹦跶了,我这么一听都觉得浑身有些凉酥酥的麻:“她就这么活了?”
表叔的脸色变得微微有些发白,大概是想到这些也有点害怕了,点了一下头:“活了,但是吓人啊,她这一坐起来,二丽跟大梅就吓得赶紧跪倒旁边说妈你怎么了啊,你别吓唬我们啊,结果四婶子张了张嘴说,我没事,我没死,阎王不收我,然后就好了……”m.χIùmЬ.CǒM
说着,他轻轻的吐出一口气,看向我:“玄乎不,这是我这辈子遇见的最玄乎的一件事儿,都硬了你知道吗,穿鞋都不好穿了,居然坐起来了,还说话……唉呀妈呀,我在想当时幸亏还没来的及把这事儿传出去呢,要不然,这村里人都不定得咋传呢,所以啊,我也不爱说,四婶子醒来是好事儿,所以我们也都说了,就说四婶子那阵儿是病得假死呢,不是真死,要不然这村里人多,一人一张嘴,容易胡说……”
我抬起手打断了表叔的话:“表叔,你是说,四姨姥换衣服的时候有猫跃过去了是吗?”
表叔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想说是被猫惊倒了是吗,俺们也懂,但是那个猫是四婶子自己家养的,我们这边有个说法,就是说猫是阴将,是阎王爷身边的人,它要是想给谁添几年寿路,那它就会从谁的身上跃过去,这样,那个人就活了,而且,我也听说过诈尸什么的,但是诈尸那种的就是坐起来之后就躺下了,就像是神经被电击了一下似得,那叫啥来的,走进科学也说过,对,生物电,就是动一下,但还是死了,四婶子这个可不是,她能说话能吃饭,老正常了,科学是解释不了的,真就是起死回生了。”
我看着表叔,这家伙走进科学看的挺明白啊,生物电我都不知道是啥玩意儿,他居然还解释的头头是道的!
“娇龙,你就别瞎合计了,四婶子现在就是正常人,我虽然懂得不是很多,但我这个岁数了,啥玩意儿也是了解一点儿的,我跟二丽她们姐俩都说了,现在老太太活过来了,那就吃点好的喝点好的,死亡证明都在手里放着呢,往迷信上说呢,可能就是人太好了,再享一段时间福,然后就自然而然的去了。”
真的,要不是因为我是个阴阳师我都容易崇拜表叔,一件事儿,先用科学解释,解释不通了呢,再转成迷信,反正两头都不耽误,咋都说的通。
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看着表叔,我轻轻的开口道:“表叔,我真的挺希望是你想的那样的,但是,你听说过借气吗,猫从尸体上越过,就等于把气留在尸体身上了,所以,人才会活你明白吗。”
“借气?”表叔的眉头一挑:“但是借气的话不就一口气么,然后就算是活了,兴许就跟电视里演的僵尸一样,还咬人那种,四婶子是正常人啊,她是吃饭的,她可不咬人。”庄农爪扛。
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表叔:“她不咬人?那是没到时候呢,表叔,你听说过猫脸老太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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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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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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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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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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