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应声,只是抬脚急匆匆的向电梯走去,因为脚恢复的不太好使,所以速度一快还有点微瘸。但是我一刻都不想耽误,绷着一口气,不想再跟别人多说什么,只想赶紧回去。赶紧离开这里。
肖天一看我‘嗖嗖嗖’的连个招呼都不打的就走了,有些莫名奇妙的站在原地:“这,这怎么了啊。”
宗宝小跑的跟上我,扶着我的胳膊,走进电梯:“你慢点,后头没人追你。”
电梯里的几个人纷纷对我侧目。小声的议论着我,我知道自己现在眼睛一定很肿,也不知道怎么了,进卓景的办公室之前,我对这样的议论还很坦然,但是现在这股邪火直接就蹿起来了,我说什么也压不住,直接瞪向他们:“想说什么就明着说,我人就在这儿呢,想问什么就明着问!见不得人是怎么样!偷偷默默有意思吗!!”
电梯里瞬间就安静了,那些人也不再看我,一个个规规矩矩的看着电梯下降的数字,宗宝在后面轻轻的碰了碰我,小声的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这是做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电梯到了的时候我跨出去直接回应:“我有病。”
“娇龙。”宗宝奔上来扯住我的胳膊:“你俩到底在里面说什么了!!”
我甩开他的手。走出办公楼后直接奔向自己的车,宗宝一脸郁闷的紧跟着我,直到我‘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他坐到副驾驶那里看着我才叹了一口气:“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了。”
直接启动车子,我面无表情的看了宗宝一眼:“我没事啊。”
宗宝蹙眉:“你像是没事儿的样子吗,你先别开车,有话说清楚……哎!慢点!!”
一脚油门,我直接就蹿了出去,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我在心里不停的重复着这三个字,忘了是谁说过的,一直重复着某几个字,思维就会形成习惯意识,也就是说,真的没事了。
“慢点。慢点……”宗宝脸上居然跃出了一丝紧张,嘴巴第一次在我耳旁说个不停:“慢点,不着急啊,这要到晚高峰了,前面是商业街,人多,你慢点开,真的不着急。”
也许要是一直没见到也就这么地了,但是卓景忽然整这么一出儿,让我有一种特别憋闷的感觉,好似急火攻心一般,我可以装着淡定,无所谓,但是一离开那里,我却不知道我这股憋在胸口里的气儿要如何的发泄出去,真的憋闷的快要疯了。
“停车,前面红灯!红灯了!!”
宗宝在旁边大喊,我恶狠狠地踩向刹车,悠的宗宝整个人往前一冲,紧紧的扯住棚顶拉手,看着我:“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你要是再这么开,我一会儿下车就得吐,那个司机小霸呢,啊,娇龙,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见我还不搭理他,宗宝有些无可奈何地降下车窗,脸冲向窗外:“真是疯了,你就算是受了什么刺激,也犯不上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车上还有一条无辜生命呢!”
我默默地等着绿灯,一张脸僵在那里不想回应。
商业街有些吵,也不知道是哪个商家刚刚开业,请的一些艺术团的人在表演节目招揽顾客,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搭建的台子上,扯着嗓子一脸深情的在那唱着:“我一生中最爱的人啊,我醒来梦中还是你的样子,可不可以在爱我一次,让我学会做你的爱人~~我生命中最爱的人啊~~请不要拒绝心中火热感受~~”
滴滴!滴滴!!!
“娇龙,绿灯了,后面车着急了,你倒是开啊,娇龙,你……”宗宝转过脸看着我,眼里微微的有些惊慌:“你怎么了?”
我擦了一把脸上的泪,踩离合挂挡给油,那个男人的歌声还是远远地传进耳朵里,不停的重复着那句‘我一生中最爱的人啊,我醒来梦中还是你的样子~’
老实说他唱的一般,要是以前我兴许还会跟宗宝打趣说这店家真是为了省钱请我去都比他唱的好,但是那一刻不知道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每次心情差到一个份儿上的时候非得让我听点儿应景的曲儿,这是嫌我不够难受是吗。
车子开到写字楼下,宗宝直接捂着嘴打开车门奔了出去,呕吐声随即传了过来。
等他吐够了,拿过一瓶矿泉水漱了漱口,站在车门外看了我一眼:“还不下来啊,你可真行,第一次,给我这从不晕车的人给整吐了。”
我像个木头人似得坐在那里没动,眼珠子慢慢移动,看了宗宝一眼,大嘴一咧,‘哇’的一声,忽然就哭了。
宗宝瞬间就懵了,一脸着急的就往车里钻,头还在车门上面的框子上撞了一下,龇牙咧嘴的揉着头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你怎么还哭了呢,我没又没怪你,吐就吐了呗,当减肥了。”
我知道自己哭的极其难看,而且毫无预兆,但是这憋了一路了,尤其是还被那歌给刺激了一下,我实在是绷不住了。
“你别这么哭行吗,你这么哭我害怕,到底是怎么了啊,卓景是不是怎么地你了,我现在回去找他行吗,我找他问个清楚!”
我扯住宗宝的胳膊,摇着头,大鼻涕都要流进嘴里去了:“是他想和好,但是让我去手术,我没办法手术的啊,很多话我都说不出口啊,我就是很憋屈啊,我特别的生自己的气,宗宝,你说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啊,为什么啊……”
宗宝满是无语的看着我,扯了两张纸巾递给我:“你能不能先把鼻涕擦一下,你这样,我丝毫表达不出那种同情。”
我接过纸巾擤了擤鼻涕,然后张着大嘴继续的哭,:“你别管我,你让我发泄发泄,我真的快憋死了——”
宗宝看着我叹了一口气:“卓景是想跟你和好啊,然后让你去做手术?那你就跟他说啊,说你做完手术就当不了阴阳师了,至少得让他给你点时间吧,考虑的时间……”
“他是接受不了我是阴阳人!”池上以弟。
我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看着宗宝含糊的张口:“你不懂,你也不要再说了,你让我自己发泄发泄,等我发泄完了,我就好了,还会跟以前一样的,没什么事儿是过不去的。”
“是,我是不懂。”宗宝看着我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借你用用啊。”
“不用!”
我回了一声,直接扶到方向盘上,伴随着被我碰的‘滴滴’直响的喇叭声,哭的一浪高过一浪。m.χIùmЬ.CǒM
“哎,这是图什么啊,还好我没恋爱,真是糟心啊。”
宗宝对我也不再阻拦,只是每隔几分钟就兀自的念叨一声:“差不多行了,行啦,方向盘一会儿进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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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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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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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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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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