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着呢,你别叫唤,伤口小的都看不出来。”
“那也流血破相了啊!”
“破就破了,这脸没什么好心疼的。”
“哎。你……”我一边瞪着他给我上药,内心一边愤恨难当,“谁让你给我领你家来的,不是让你送我去医院吗!”
他替我贴好药布,然后装着医药箱看了我一眼:“你没说去医院,况且,这么晚了,你去医院做什么。”
“我朋友在那了啊。”我说着,拿过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嚯!给自己都吓了一跳。整张脸的妆花的差不多了,幸亏没去医院,要不然容易把别人给吓出毛病,不过额头这纱布还真的碍眼:“真的破相了,不会留疤吧。”
“放心,不会嫁不去的。”他懒懒的应着,把小医药箱放到抽屉里,回头看着我:“你这样怎么去见你朋友,再说,这么晚了有护士照顾她,你去了能有什么用,说不定还打扰她休息。”
我瘪瘪嘴,也是,破不破相的也没法结婚,放下镜子看着他:“但是我得去,我答应她了。”xǐυmь.℃òm
“那我给你的建议是把脸洗干净了。别她刚做完手术,再被你吓得伤口开裂了。”
我皱皱眉:“这几天,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知道?”
“你觉得呢?”
我无语:“算你本事。”转身刚要走,脚下‘喵’~了一声,我看过去,不禁惊讶:“呀,雪莉!”
虽然我从小没有养过猫,但是经过了方雪梅的事情之后我觉得雪莉是一只不同寻常的猫,特别的通人性,我伸手抱起它,它头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被洗的干干净净的,特别的白。转过脸看向卓景:“你不能养猫的吧。要不雪莉我就抱回去了。“
他是一身邪骨头,本身就够招那些东西了,在养猫,肯定对他自己不利了,他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因此微微的侧了侧下巴:“你觉得这里可以养猫吗?”
我四处的看了看,门内里压着的是五帝钱,墙上挂着黄铜葫芦,进门时我还看见了挂在门外的八卦镜,就连貔貅跟文昌塔都有,这么一看,避邪化煞,从风水到祛邪,到真是讲究的很。只是我有一样不解:“小姑父不是说你住在他那个小区里住的吗,你们住在这里了?”
这就是个面积稍大点的一室一厅,不过卧室比较小,客厅倒是很很宽敞,也许也是从两室改的,但是我不懂自己家那么大的地方的干嘛要住在这里呢。
“那房子太大,我一个人住不舒服。”他淡淡的回道:“还不去洗脸,你在磨蹭就只能在这住了。”
我撇撇嘴,放下雪莉:“想得美。”刚要转身去洗手间,兜里的手机直接响了起来,掏出来看了一眼,是程白泽,这么晚了他怎么给我打电话了?随即想起,对了,他应该是给我回的。
“喂。”
“娇龙同学,你给我来电话了吗,我这两天回南方这边了,取一些我师父的东西,这才忙完,你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啊。”
“喔,我没事了,那你忙吧。“我应道。
“真是,好不容易盼来你主动给我打个电话我还没接到,真是遗憾啊,你困了吗,我还不准备睡觉,要不咱们聊会儿天吧。”
“我要……哎!”
“她准备睡了。”
卓景一把拿过我的手机,对着话筒说了一句,然后直接给我挂了。
“哎!你干嘛抢我电话啊!”我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你没这个权利你知道吗,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说!”
话音刚落,手机又响了起来,肯定程白泽那边也是一头雾水呢!
“手机给我!”
我有些着急,上去就要拿,卓景的手一背,我的嘴直接就贴上去了,我得强调,是贴。
当时他的眼睛离我只有几毫米的距离,我在他的瞳孔里看见了一个惊慌失措外带蒙圈的自己。
心脏好像被安了一个马达,以每秒钟一百八十迈的速度从喉咙不停的往外冲刺,分分钟骤停的节奏。
唇下很软,卓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还不准备松嘴吗……”
我随即弹开,扭头想跑,却一头撞到了墙上,闷哼了一声,我蹲下身子半天缓不过来,撞疼是一方面,主要是——害臊加丢人。夹台央亡。
当时脑子里直接飞出五个字——没脸活着了。
“黑猴子,我发现你变笨了。”
我没听出他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幸灾乐祸的成分,但是丢人是肯定的,站起身,我背对着他:“这是个意外!都怪你身体前倾的!否则我碰不到你嘴!”
“你在不好意思什么,以前你都是主动亲我的。”
“那是我小,不懂事,这个不叫亲!叫贴!”
我强调了一下,叫我松嘴,你怎么不松,直接奔去洗手间用力再用力的洗脸,等到脸上的一层皮都要洗掉的时候,我才微微的缓过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忽然觉得自己不太正常,对卓景的反应不正常。
我想起小姑父的话,不自觉的摇头:“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这不是小姑父说的那种感觉。”
“洗完了吗,我送你去医院。”
转过脸,我看着卓景站在洗手间门口含笑的眼,忽然觉得他赚大了,看也看了,贴也贴了,我真的甭活了。
……
去医院的路上气氛有些尴尬,或许只是我一个人觉得尴尬,卓景看上去倒是镇定自若的,为了缓解自己的不适,我故意找了个话题:“那个……你现在还能看见那些东西吗?”
“偶尔。”
“那还会怕吗?”
他看了我一眼:“你觉得呢?”
“应该不会的吧,你也不能跟小时候一样。”
“怕就是怕,怕不丢人,丢人的是明明害怕,却装着不怕。”
我点头,又是一阵沉默,等我下车的时候他看着我张口问道:“你还会看见吗?”
“不会了,除非,它们很刻意的让我看见,这些年我只见过一次。”那就是方雪梅。
“那你怕吗?”
我想了想,点点头:“怕。”
“糟糕了,阴阳师居然会怕脏东西。”他挪揄道。
深吸了一口气,我看向他:“小时候是不懂,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自然会不怕,现在我长大了,自然知道深浅,我不是圣人,谁规定的阴阳师就什么都不怕,怕是正常心里,重要的是克服。”
他点了一下头:“大道理一套一套的,那你现在敢回头吗……”
“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我直接回头,却不禁吸了一口凉气,深夜的医院门口,一个孤零零的小孩儿居然在玩球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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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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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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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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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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