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率挺高的嘛。”齐妍灵拿起一个锦盒,这是她需要针灸的银针,虽然比不上她在现代用的九针环,不过,医治玉屏的病已经足够了。
齐妍灵替玉屏重新做了个全面的检查,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想要治好玉屏的病不难,需要的是时间。
要是能够动的小手术就更好了,可惜环境和条件都不允许,只能靠针灸和中药慢慢调理。
“你喉咙这里有痈脓,我现在替你针灸化开,当然不可能立刻就能说话,得慢慢来。”齐妍灵拿了一根员针,针身圆柱形,针头卵圆,专门治分内间气滞的,不伤肌肉,给所有银针用烈酒消毒后,她才开始给玉屏针灸。
玉屏平躺在长榻上,闭着眼睛不敢动,只觉得喉咙有微刺的感觉,不痛,有点灼热发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齐妍灵才收针,让玉屏慢慢地吸气吐气。
“这个药,你拿回去煎了喝,一碗水煮成七分,一天两次,空腹吃药。”齐妍灵吩咐着,“你回去休息吧,我这里没什么需要你服侍的。”
齐妍灵还不太习惯吃喝撒拉都要人服侍,能够自己做的事情,她都尽量自己去做。
玉屏还觉得喉咙有灼灼的感觉,她张口想要说话,却只是啊了一声,什么都说不出。
“别勉强自己,现在勉强说话会伤了喉咙,加重病情就不好了。”齐妍灵笑着说,“以后肯定能说话的,慢慢来。”
玉屏感激地点头,扑通一跪要给齐妍灵磕头。
“哎哎,你这是做什么,都还没治好呢,你跪什么。”齐妍灵被她的大礼吓了一跳,急忙将玉屏给扶了起来。
玉屏含泪摇头,她不是感激齐妍灵治好她的病,这么多年来,从来没人对她这么好,她感激的是齐妍灵对她的恩情。
“好了好了,你快去煎药吃了吧,然后休息一下。”齐妍灵最看不得别人在她面前哭了,忙把玉屏给打发下去。
玉屏曲膝一礼,才慢慢地退了回去。
齐妍灵伸了伸懒腰,正打算到庭院去走走,就听到一道低沉清润的嗓音从外面传来,“这就是你收买人心的方法?”
“你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么?”齐妍灵被吓得捂住胸口,秀眉轻蹙地瞪着从外面走来的赵霖修。
“看不出你胆子这么小。”赵霖修狭长隽黑的眸子落在齐妍灵身上,他以为她说想要治好玉屏只是随口说说,从不曾听说齐大小姐精通医术,亲眼所见,才知她医术高明,行针熟稔,平时必定常行医。
看来他之前对她的消息所知的太少了。
齐妍灵眯眼一笑,故作天真烂漫,“我本来就长得一副很胆小的样子,赵公子以后不要再如此吓人。”
赵霖修唇角微勾,眼中光华流转,“不知齐大小姐的医术出自何人传承?”
“……对哦,我为什么会医术呢?不知为何,唯有这个没有忘记呢。”齐妍灵娇憨地笑着,非常自然地表示惊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会医术呢。
“如此,你便帮我脉脉。”月白色银丝暗纹团云长袍微闪,赵霖修已经姿态慵懒地靠在屋里的长榻上,一手搭在旁边矮几上,示意齐妍灵过去替他把脉。
“……”齐妍灵看着赵霖修那闲情逸致故意找茬的姿态,默默在心里凸了一下。
别人穿这种月白色的锦袍只显得斯文儒雅,高洁如月华,这男人穿了倒也儒雅贵气,就是多了几分自然而然的邪魅气势……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过来!”赵霖修瞥了她一眼,眼底流转着兴味的浅笑。
齐妍灵没办法,只要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把手拿来。”
赵霖修从善如流地将手放在桌面上给她把脉。
他的脉象不浮不沉,节律均匀,从容和缓,流利有力,尺脉沉取不绝……健康得连她这个医生都要嫉妒了,“赵公子,想来你平日定时经常锻炼身子,按着您这样的脉象,定能长命百岁寿比南山。”
跟个老妖怪似的!
赵霖修听着她这么说,不好判定她究竟有几分真材实料,便故意说,“是么?为何我总觉得头疼?”
齐妍灵秀眉一蹙,不可能!一个人的脉象最能体现身体各个部位的机能问题,她不觉得他会有头疼的毛病啊!
她重新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青葱如玉的手指纤细白净,指甲莹润光泽,和他绣着银线的衣袖相映在一起,更衬得她的手如玉石般好看。
就是这双手撑起了齐家的半边天……
“你骗人!”齐妍灵杏目圆瞪,对赵霖修的说谎感到不悦,明明就没有头疼的毛病,居然骗她。
赵霖修将视线从她的手指上移开,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我如何骗人了?”
“你根本没头疼。”齐妍灵说道,行医最忌讳的就是病人说话不真不实,跟这个男人一样,不但浪费医力,还会容易让医生判断错误。
“或许今日好了,昨天确实有些头疼的。”赵霖修淡淡地说着,心里却想,她敢这么肯定他没有头疼的毛病,想来是真的有几分把握。
齐大小姐居然真的懂得医术!
“这沙拢城虽不及京都繁华,但别有一番风情,你若是闲来无事,可出去走走。”那抹绣着团员的衣袖优雅一拂,赵霖修长身玉立在门边,回头看了齐妍灵一眼,声音清冷地说道。
“我能出去?”齐妍灵讶异,顿时忘记对他欺骗自己的反感。
赵霖修望着她那双难掩惊喜的眼眸,“我何曾拘着你不让你出去的?”
齐妍灵微怔,仔细想了想,的确,他没有拘着她,是她自己还不想离开,毕竟还什么都没弄清楚。
人贵在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没有能力自保,当然要接力自保啊。
“那我明日出去了,万一有危险怎么办?”齐妍灵问道,她怕自己这张脸以前太招摇了,出去会被别人认出来,若是朋友倒也罢了,如果遇到以前的仇人呢?
“你这条命既然是我救下的,别人想要拿走便没那么容易了。”赵霖修语气寡淡,他既已经将她纳入保护范围中,就算有人真敢动手,也得仔细琢磨后果。
齐妍灵听到他这么说,立即眉开眼笑,“那我明天带着玉屏出去逛街了。”
赵霖修微微眯眼打量她,堂堂齐家大小姐,竟因这点小事这么高兴?Χiυmъ.cοΜ
沉静在欢喜之中的齐妍灵没有在意赵霖修的疑惑,她已经在想着明天该买些什么了。
不对!她没钱了啊!就算出去逛街,她顶多也就是逛逛,看中什么都买不来啊。
“赵霖修!”齐妍灵叫住转身要离开的赵霖修,小脸带着无比真诚的微笑,“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点银子?”
“银子?”赵霖修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几乎是天下首富了……当真是什么都忘记了。
齐妍灵却以为他不肯借自己银子,忙说道,“我给你写欠单,等我有银子了,一定还给你。”
赵霖修嘴角微挑,眼底浮起隐隐笑意,“好。”
“我去磨墨。”齐妍灵立刻叫道。
“不急,欠条可稍后再写。”赵霖修浅浅一笑,离去不久,果然让人给齐妍灵送来了一百两白银,五十两碎银,共一百五十两。
齐妍灵揣着银子,喜滋滋地想着明天该买什么东西好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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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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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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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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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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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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