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兰尴尬坐下,看了看李鼎盛,尚未开口,妇人又笑:“也是,这么些年都想不起还有一家人在云州,现在却没脸没皮地回来,可不是遇着困难了吗?”
李鼎盛眉头一皱,想要插口,妇人瞪他一眼,吩咐身后丫环:“去,领一百两银子过来交给这祖孙俩,不枉他们为我斟了一杯酒。”
“夫人……”
听得李鼎盛开口,她陡然拔高了声调:“你儿子今年才十六岁,他平时修行不用钱?应酬交际不用钱?你想让他跟这乡下傻小子似的,坐了半天才知道斟酒?什么教养?”
秦守差点没忍住把酒壶砸她头上去。
李若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得手都乱颤,却不敢发作,求助地看向李鼎盛:“堂兄,我实话说吧,守儿得罪了霸宗,否则我也没脸来求您。”
李鼎盛道:“霸宗我确实熟悉,但我为何要帮你?”
李若兰后退一步,当即跪下,秦守方知她此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柔声道:“奶奶,孙子给您老添麻烦了,但不要紧,咱不求他们。”
李若兰抬头看去,见李鼎盛仍是无动于衷,顿时泪如雨下,颤声对秦守道:“奶奶不该带你来,平白让你受此侮辱,我们走。”
离了李家,天色渐晚,李若兰如失了魂一般,这会儿也不好往回赶,生怕野路上妖物作祟,她倒不惧,怕的是秦守出现意外,只得寻了客栈先住一晚。
秦守在她房中安慰片刻,便即出去,只觉心头一股闷气,压得喘不过气来。
漫无目的地逛了片刻,竟是到了仙品阁,总算有些精神。
进去之后,这里比青州仙品阁大多了,哪怕是晚间,仍有不少人在四处闲逛。
到丹药柜台看了看,价格跟青州一样,敢情是统一零售价,要不要问一下,也许能批发呢?
伙计见他盯着三品定鼎丹,便笑道:“小哥,要买定鼎丹?其实下品就够了,中品也就强那么些,没有下品实惠,要不先来几颗试试?”
秦守很满意,这小子比青州仙品阁那孙子上道。
转念一想,还是青州没有大世家的缘故,所以青州仙品阁的伙计也把自己当一号人物了。
这时见得一堆人围在顶右角柜台边,不言不语,也不知在干什么,就问伙计:“那边看什么呢?”
伙计笑道:“有人卖传法玉简,这会儿正鉴定呢,不过那家伙说的有话,鉴定失败没关系,如果玉简碎了,要赔他三万两黄金,这种事多了去了……诶,小哥,你怎么走了?那边真没看头,咱再聊聊丹药啊……靠!”m.χIùmЬ.CǒM
秦守挥了挥手走远了,他对鉴定方面的事正感兴趣,好不容易见了对赌的,哪能错过。
钻进人群,只见一个老头将手放在柜台玉片上,额头已有汗水。
少时老头睁开眼,神色有些凝重,沉吟道:“此禁制分两层,上有三层,下有三层,层层又以九宫排列,相互交错,任损其一,玉简立毁。”
旁边一个毛脸黑皮肤的汉子冷笑:“说出来没用,你有能耐给我解开了。”
老头脸现怒色,略一犹豫,对众看客道:“诸位做个见证,老朽即刻起脱离仙品阁,今日胜负皆由我个人负责。”
秦守现今已有三御的手法,正愁找不到钱,急忙插口道:“三万两黄金,这传法玉简我买了,但赌的是禁制,并非功法价格,我便加一条,若是打不开,三万两我不要了,若是打开,赔我双倍。”
说话间往老头胸口扫了一眼,三品鉴定师,他又想扇自己嘴巴子,太冲动了,三御也有个“三”字,指不定就代表只有三品鉴定师的本事,人家老头都为难,自己凭什么不为难?就凭老头所说的结构跟“中九宫”禁制很像?
鉴定师老头没想到跳出个少年来,见他衣着华贵,料想是富家子弟,不过也是,进出仙品阁的有几个穷人,无非身家背景大有区别罢了。
他只当秦守来自大富之家,因而不把钱放在眼里,但他却不能任由一个孩子出头,否则自己成什么了?于是告诉秦守:“你这孩子不得胡闹,需知三万两黄金……”
“老头,你可不要多事啊。”
黑脸汉子从他手里将玉简拿来,笑着递向秦守:“这赌局我应了,先把银票拿出来。”
当下取出一张三万两黄金的银票,看来还挺有钱。
事已至此,秦守想退也退不了,但钱可没有,他这人做事一根筋,瞪着眼就叫:“我能少你那点钱?既然你小看我,那我再加个码,今个我要输了,回头赔你双倍。”
把汉子的银票塞给鉴定师,其后取玉简在手,置于柜台,双手抚于其上,渐渐放松呼吸,真元进入其中。
不需片刻已经查明,确实是中九宫禁制,此结构内有层层禁制交错,相互咬合,非常复杂,鉴定宝录的主人却似乎不屑一顾,只提供了几种解法,并无任何说明。
但知道解法并不代表就能解除禁制,主要是他境界太低了,丹田中虽生真元,却未凝聚,因而冲击禁制的力度不够,弄不好就会导致结构崩塌。
这要弄塌了可是麻烦事,身上没钱拿什么赔?只有把定鼎丹折现了,但这玩意可是命根子啊。
二楼上,一个穿着灰布袍的白发老头静静看着他,少时露出些疑惑,渐渐的好像有了些兴趣,其后闭上双眼,似在感受什么,嘴角上扬,挑起了一抹笑意。
这会儿秦守却顶不住了,真元冲不开禁制,整个中九宫都在乱颤,要不是九御确实神妙无比,禁制已经崩塌了。
而且不知为何,总觉得好像中九宫之中有人在窥视,但以他现在这点本事也无法分辨真假。
忽然间又有一股真元与自己的真元合并了,这股真元极为强大,完全在跟着他的真元游走,他得此帮助,真元在中九宫中势如破竹。
片刻功夫,砰的一声轻响,禁制消散。
再一察看玉简,特么的屁都没有,这黑脸汉子是真坑,你丫好歹放个功法在里头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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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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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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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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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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