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双秀倚在美人靠上懒懒地翻着手里的一卷书,小丫头琴儿坐在小杌子上轻轻地给连双秀捶着腿。
连双秀静静地翻动着书页,半晌没有出声。琴儿偏了头细细地端详了自己的主子,只见连双秀只穿了一件家常的天青色的薄夹袄,挽了一个堕马髻,满匣子的头面只择了一根扁金的簪子斜斜地『插』在髻上。面如芙蓉柔媚多情,眉如远山含烟带愁。
连双秀从书页后微微抬了双目,淡淡地扫了琴儿一眼,道:“你这丫头,看我做什么?”
琴儿忙低下了头。太太什么都好,样子好,脾气好,对下人也好,只是服侍了太太快大半年了,琴儿还没见她真正地笑过呢。
也是,爷不过是新婚时图个新鲜陪着太太厮混了半月,之后也来得没以前那么密了。不消说爷在城里偌大的产业,单单看爷的样貌,也是招女人喜欢的。听说爷常年包了惜花楼的花魁榴仙姑娘,还有些花儿粉儿的也日日不断。
想到这儿,琴儿又忍不住偷看了连双秀一眼,太太也是的,生了这一副花容月貌,要是肯下手段,什么人笼络不到,偏生太太总是淡淡的,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琴儿,给我倒杯茶来。”连双秀放下书,看了好一阵子,也乏了。
“哎!”琴儿应了一声,起身去倒茶了。[]农女当自强88
连双秀用大拇指『揉』了『揉』额头。目光落在窗边几子上的那个汝窑的花囊上,上面密密地『插』了一把金桂,散发着浓郁却不失清雅的芳香。
“桂花……”连双秀不由得一怔神,她恍惚记得那棵一人合抱的桂花树,每年桂花盛开的时候,她总爱去择了开得最饱满的花瓣。放在阴凉处晾干。然后绣个精致的花囊装了干桂花,送给他。让他在读书读闷了的时候嗅上一嗅,清香怡神。
今年,那棵桂花树应该也怒放了吧,不知道还有谁在树下捡拾那小小的金黄的花瓣。
琴儿双手送上一盏茶,连双秀揭开盖子喝了一口,问道:“这桂花是哪里来的?”
“花园那边长了一棵桂树。我见花开得好,就折了几支过来。”琴儿觑着连双秀的脸色道,“太太要是不喜欢,我去把它换了。”
“算了。”连双秀搁下茶盏,定定地看了看那桂花。
琴儿大了胆子道:“太太,花园那边开了可多的花,除了桂花。还有各色的菊花。都是名贵的品种——什么时候我扶您去逛逛。”
连双秀的神色一黯,摇摇头,又拿起了那卷书。
琴儿识相地闭了嘴,收拾起残茶。太太有些奇怪,除了必不得已的应酬外,便不出这房门。连吃饭也是让送到房里吃的。每日里除了看看书,绣绣花。剩下的大把时间便留下来发呆。
琴儿收了茶盏,正要离去,突见门口人影一晃,忙低下头喊了一声:“爷!”
郑小瑞正春风得意地跨进房来,不耐烦地朝琴儿挥挥手,道:“你下去,这里不用你服侍!”
琴儿见过郑小瑞发火的样子,忙蹙缩了身子待要出门,郑小瑞拦住了她,指着她手里的茶盏道:“这茶可是太太喝剩下了的?”
“是!”
郑小瑞一笑,端了过来,将那几口残茶喝尽,将茶盏丢回到琴儿手中:“去吧!没叫你,就不用进来服侍。”
连双秀却像是房间中根本没多个人似的,眉头动也没动,依旧看她的书。[]农女当自强88
郑小瑞自将外衫脱去,那双桃花眼往连双秀身上一扫,笑道:“娘子,看什么书这么入神?”
连双秀将眉头微微蹙起,不去搭理。
郑小瑞也不以为忤,走到连双秀面前,捏起两根手指轻佻地将那书拿起,随手往后一丢。
连双秀无奈,抬起美目,迎上郑小瑞的目光。
这目光除了流『露』出淡淡的不耐,不包含别的任何情绪。郑小瑞心里一动,眼睛一扫她头上的那支扁金的簪子,道:“我前日差人给你送了一套新的头面,是红宝石做的,每颗足有手指头大……”他突然住了口,因为他发现那套红宝石的头面还包装得整整齐齐地搁在梳妆台上,拆也没被拆开。
郑小瑞不由得有些恼怒,道:“那套头面可是我好不容易得了的,价值不菲,有人求了我几日我都舍不得给,只道你会喜欢,你倒好!”
连双秀的目光往梳妆台上的那只锦盒淡淡地扫了一眼,从美人靠将双腿放下,道:“我不喜欢这些,你拿去给榴仙姑娘吧。”
郑小瑞的桃花眼危险地眯了眯,道:“你竟然是不吃醋。”
“我不过是替爷着想,放着也是浪费,倒不如做桩人情。”
“只可惜我送了人的东西从来没想到要拿回来,你要是不喜欢戴,就白放着吧。”
连双秀没有回答,只是走到梳妆台边,将那一盒红宝石头面随手丢到了抽屉里,然后坐到梳妆台前,取了一把象牙梳,慢慢地梳起了头发。
郑小瑞在外叱咤风云,在内却奈何连双秀不得,她似乎对什么都是淡淡的,提不起兴趣。
郑小瑞看着连双秀纤柔的背影,那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心里憋着一股气,小腹处欲火纠结着怒火在『乱』窜,似乎找不到一个出口。
“过来!”郑小瑞粗声道。
连双秀从梳妆镜里看到郑小瑞脸红喘气的样子,微微地叹了口气,低声道:“现在吗?”
“对!”郑小瑞虽然刚从榴仙那里回来,但那欲望仍旧蠢动。
连双秀闻言放下象牙梳,起身慢慢地转过来,抬起柔美的脸庞,对上郑小瑞炽热的视线,然后双手纹丝不『乱』地解开夹袄上的盘扣,将夹袄脱下轻轻地搁到梳妆台上。
郑小瑞看着对面披散着一头漆黑秀发,着一身雪白亵衣的连双秀,不禁心中一『荡』。连双秀不施脂粉的脸蛋毫无表情,就这样淡淡的,没有愤怒,没有畏惧,更没有羞涩。
“还要脱吗?”
郑小瑞咽了咽口水,粗声道:“脱!”
连双秀认命地将手移到亵衣上的扣子,一颗一颗坚定不移地解开。
郑小瑞盯着连双秀那双雪白小手的动作,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着。突然,一道红光照亮了他的眼。
连双秀全身上下只穿了件红色的肚兜,肚兜上绣了一枝梅花,单薄的肚兜似乎裹不住她胸前的丰盈。肚兜上那根纤细的红绳挂在她颀长秀美的脖子上,锁骨以无辜而诱人的姿势呈现。
郑小瑞觉得全身上下所有的热力都汇聚到某处,几乎让他发狂。
郑小瑞的目光恋恋不舍地移到连双秀的脸上,那张脸依旧如初见般让他惊艳。即使全身上下衣不蔽体,但那张脸却始终闪耀着处女般的光泽。
郑小瑞犹记得那日在集市上见到的这个女子,像白玉兰般的楚楚动人,让人顿起怜惜之情。他忍不住撩拨了她几句,她的小脸便涨得通红,分外可爱。他假意要拦她,却不料被她一口咬到手背上,那细细的贝齿咬上去却像小野狼般的有劲。
她夺路而逃,他喝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喽啰,眼睁睁看着她娇俏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他低头看手背上那一溜整齐细密的齿痕,竟然从心里涌起一股甜蜜。纵然他阅过百花,却独独错过了这一朵芬芳吐艳的白玉兰。
他回味她那一低头的娇羞,他回味她咬他时候的狠劲,他将那慢慢恢复的齿痕看了又看,亲了又亲。
这个女人,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可是——
原先那个娇羞,狠辣的女人哪里去了,是面前那个几近赤『裸』却始终面色沉静的女子吗?
他费了九牛二之力终于将她变成了他的女人。洞房之夜,他用颤抖的双手掀开大红盖头,却没料到那个盛装的女人留给他的只是一个空壳。
而新婚之夜,他刁蛮的小野狼变成了柔顺的小猫咪,并给了他男人最大的耻辱!
想到这儿,郑小瑞突然觉得牙根有点痒痒的,愤怒是最好的春『药』,他胡『乱』地扯去自己身上的累赘,然后疾步上前,伸出手,只那么轻轻一抓——
脖项间那细细的红绳“啪”的一声断裂了,那块红布飘然坠地,眼前是一片炫目的白。
郑小瑞很满意地看到连双秀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他将那雪堆就的美人儿一把抱起,转身丢到了那张大床上,然后亟不可待地冲刺起来。
他有千百种温柔的手段,榴仙在他身下是欲仙欲死;可是只要一面对连双秀,他便全然忘却所有,只顾得上使出浑身力气厮杀。琇書蛧
郑小瑞眯了眼睛满足地连连叹息,他恨不得将自己整个『揉』进美人的身体里。
郑小瑞中途睁开眼睛,却看到连双秀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睁大着眼睛看着帐子,脸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除了长长的睫『毛』随着他的冲刺而微微颤动。
郑小瑞心里涌起了一股悲哀,原先体内蓬勃的欲望像『潮』水般的消退了。他骑坐在连双秀的身上,冷笑一声伸出手狠狠地甩向她玉雪娇美的脸颊。
“啪!”
郑小瑞满意地看到连双秀的脸上『露』出一丝诧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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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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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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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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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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