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不妨,箭大师抓捕贼人,乃是职责所在。”高大监摆了摆手,似是毫不在意,但箭大师那三个字,却说得相当回味悠长,讽刺意味极浓:“只是咱家这掖庭宫里的小宫女,又犯了什么罪,竟然得劳动箭大师亲自出手,要要了这小丫头的小命。”
“这小宫女跟贼人有勾结。”这高大监一出现,箭七横在武妹脖子上的刀自然也架不下去了,只得撤刀收手,把长刀哐当往地上一扔:“某正在询问于她,谁知这小丫头却是嘴硬得很。”
“喔唷,咱家这掖庭宫还有这么胆大妄为的小丫头,看来是咱家管教不严。”箭七死鸭子嘴硬的话,高大监如何肯相信,语带嘲讽的说道:“咱家可得好好审审,来人啊。”
“是。”当即便有小太监应道。
“给咱家把那勾结贼人的小丫头带上来,咱家要亲自好好审问一下。“
“是。”高大监身后迅速小步跑出两名小太监,轻手轻脚的扶起瘫坐在地上的武妹,扶着她走到了高大监的面前,那态度哪是要审问犯人,简直比伺候千金小姐还用心。
箭七知道高大监这般是做给他看,但那高大监掌管掖庭宫,在宫里算是位高权重的一个老太监,加上他今天这事干得本来就不占礼,只能铁青脸装作没看见,不言不语。
“哎哟,这小丫头这么俊俏,咱们宫里还有这么俊俏的小丫头,咱家倒是走眼了。”高大监上上下下将武妹一通打量:“这么俊俏的小丫头就该去侍奉贵人,放在掖庭宫里真是浪费了。”
“大监您平日管事太多,咱们这掖庭宫又大,没见过这位姑娘也是自然的,只是小的们有眼无珠,没能及时替大监您掌眼。”高大监发话,旁边自然有奉承捧哏的接上去,谄媚笑道。
“哎哟,这怎么还受了伤,赶紧的,给这丫头拿干净帕子来包好,叫医婆子过来。”箭七方才将刀架在武妹脖子上的时候,手上不自觉的加了些力,武妹娇嫩的皮肤被锋利的刀刃划破了浅浅一层皮肤,血珠沁将出来,雪白的脖颈上一道殷红的红线,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醒目。
这其实只是皮肉小伤,稍微包扎一下,甚至不处理都能自然愈合,但高大监这样小题大做,自然便是拿着箭七的脸往地下踩,箭七再是没理,再是能忍也有些忍耐不住了,更何况他本就脾气暴躁,当即冷冷一哼,嘲讽道:“高大监审问本事如何箭七无缘得见,但这善心却是皇宫大内里一等一的难得一见。”
“自然,咱家吃斋念佛的,比不得箭大师尸山血海里……”
箭七这厢还在跟高大监斗着嘴,宫院外面却忽然听得兵刃交击和侍卫的呼喊声。
“什么人,别走!”
“来人啊!贼子从这里跑了!”m.xiumb.com
“走!”听见这般动静,箭七也顾不得跟高大监斗嘴了,手一挥,领着下属便急匆匆的往声音响动方向跑过去,那高大监也不阻拦,笑吟吟的看着箭七带人离去。
“大监,便任由这三寸钉这般胡闹?”高大监身边有人看不过眼,试探着问道。
高大监却只摆摆手,笑得高深莫测:“稽捕盗匪,护卫宫室是他们这些当供奉的本职,咱家当然不好阻拦,但若是人抓不着,还在宫里肆意妄为,咱家说不得也得启奏一本。”说着嘴角又弯了弯,朝似乎是惊吓过度而有些精疲力尽的武妹指了一指,轻声道:“不过这一闹,倒是让咱家找到了一块蒙尘美玉,这位小娘子这般颜色,困在掖庭宫里,岂不是咱家对圣人不够尽心。”
高大监这话说得透彻,下属自然揣摩得到:“大监说得是,缉拿盗匪就让他们武供奉去,大监时刻想着圣人,圣人自然也不会让大监老是屈才只管着这掖庭宫。”
原来逸飞尘见那高大监对武妹颇有回护之意,而且箭七对他也不敢造次,知道武妹已经没了危险,便趁机往来溜走,虽然外界的守卫依旧密不透风,但是最大的威胁箭七已经被这高大监拖住,给他往外突围制造了机会,若是再犹豫不决等下去,等到了天亮,那才是真麻烦了。
武妹看守的这处宫院,是掖庭宫里的一处冷宫,地方颇为偏僻,离皇宫城墙的距离也不算远,当时逸飞尘真是看中了这点才选择进来躲避的。从这处宫院到宫墙最大的危险便是当中有宽达十余丈的宽敞空地,没有任何遮蔽,箭七特意安排了两重岗哨,一重围住宫院,一重在宫墙上架起弩箭,有任何异样,宫墙上弩箭就会对着那处宽敞空地齐齐发射,漫天箭雨之下,想要躲过,着实有些困难。
逸飞尘是在突破围住宫院的的这重岗哨中被人发现的,不过对于箭七这样的布置而言,任何的潜入基本都是明打明的硬闯了,观察了一圈布置的逸飞尘最终也只能无奈的选择了硬闯。他的偷袭只干掉了离他最近的一名守卫,处理完第二个后,迅速集齐的枪阵连齐齐的向他冲了过来,示警的呼喊声也随即响起。
“你大爷的,真是要跟小爷过不去了。”
逸飞尘手握一柄从侍卫手中抢来的长枪,开始了且战且退的游斗,并不是因为他打不过这群侍卫,而是有着充分警觉的他知道宫院和宫墙之间的十余丈空地,恐怕才是箭七最要紧的杀招。
“小贼休走。”这边逸飞尘且战且退想把混战引向空地,借着皇宫侍卫们的身形来帮自己遮蔽可能淡定箭雨,却不曾想到那边箭七听到动静之后并未再跟高大监纠缠,而是直接了当的提弓拔箭冲了出来,他要是能抓到逸飞尘,不管怎么样好歹都能有个说法,要是抓不到逸飞尘,众人落井下石,那才够叫箭七好受的。
“糟,这个死矮子怎么这么快。”
逸飞尘对箭七的弓箭可是记忆犹新,身上那三处箭伤可还在隐隐作痛呢,当即迅速无比的放弃了游斗战略,双臂一震,手中长枪横扫而出,力道之大比之之前简直是天壤之别,跟他对战的几个侍卫只觉得一股巨力猛然涌将过来,旋即立足不稳,不由自主的便往后飞了出去。
逸飞尘这一推是有讲究的,正好把那几个侍卫推向宫院门口,那几人七零八落的躺了一地,更有甚着直接飞到了门槛上,恰恰好挡住了院子里出来的援兵,他得意一笑,之前横扫而出的长枪借势一个大回旋,把另外一个落单的侍卫向着空地方向扫将过去,再顺势一推,长枪朝着宫墙方向回旋着便转着飞过去,搅动空气,发出呜呜的声响,引得宫墙之上本已十分紧张的侍卫们更是剑拔弩张,随时变要击发手中的弓弩箭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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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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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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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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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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