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时期,只有师生,而无君臣,不宜论朝事。”
张居正说着,合上了手中的书本,谆谆教导道:
“皇上,如今皇上在位已有近四年的时间,需要学会独自处理政务。”
听到这话,朱翊钧顿了一下,微微伸了伸手,想要把张居正叫住,却发现人已经消失了。
“这可当如何,舒尔哈齐毕竟是李成梁将军的副将,若是就此关押,是否不妥。”
没有问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朱翊钧此时的心情更加糟糕了,眉头紧锁,看着御花园刚刚融化的池水。
一旁的冯保见此,眸中微微转了一下,随即微微弓腰,笑着开口说道:
“皇上今日还没去给两位太后娘娘请安,不如现在就去?”
“奴婢愚钝,自然是想不出什么办法,可是两位太后娘娘都是明德圣贤之人,或许能帮皇上一二。”
听到这话,原本心情还有些抑郁的小皇帝朱翊钧眸中一亮,频频点头,看向了冯保,笑着开口说道:
“还是你有办法,朕这就去找母后,母后一向有办法。”
“皇上廖赞,能为皇上分忧是奴婢的本分。”m.χIùmЬ.CǒM
冯保忙点头笑着开口说道,心中却越发的冷然起来,他倒要看看,这次高拱可怎么跑。
当初司礼监秉笔太监多次空缺职位,明明他论资历和才干,都有机会迁升,结果都被这个老匹夫给当下去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高拱瞧不上他,真当自己稀罕他,这次的首辅位置,这老匹夫也不要再做了,换个人正好。
朱翊钧因为心中有事着急,便直奔着坤和宫,他生母慈圣皇太后的寝宫而去。
这个时候,正好李太后并未午睡,和陈太后在宫内聊天,听说朱翊钧来了,急忙让人宣了进来。
“参见两位母后。”
朱翊钧掀开袍子,笔直的便跪了下去,微微抬起头看着端坐着,神情严肃的李太后,心中微涩。
“皇上起来吧。”
李太后眸中闪过一丝欣慰和慈爱,但是声音却带着一丝威严和疏离。
倒是一旁的陈太后,忙站起身来,一把将朱翊钧扶了起来,满眼的慈爱,开口说道:
“这才刚开春,这么冷的天,皇上怎么也不多穿点,上朝很累吧,快坐着。”
“多谢母后。”
朱翊钧笑着点了点头,缓缓的坐了下来,轻啜了一口茶水。
一旁的李太后到底是亲母后,似是知道了些什么,看着朱翊钧,开口问道:
“太学可上完了?课业可都学会了?今日可有什么棘手的大事?”
“都上完了,只是今日在早朝上,遇到了一件大事,儿子一直拿不定主意,想问问两位母后的意思。”
朱翊钧说着,将今日一早上的事情,全都交代了清楚。
“你的意思是今日李将军和高大人因为昨天那个副将,今天早朝上奏了?”
一旁的陈皇后忍不住蹙了蹙眉,随即开口说道:
“皇儿,你是皇帝,这件事事关家国天下,决不能因为这两个人妥协。”
“不可,李将军是北境的栋梁,这么多年蒙古和女真安定,全靠李将军,决不能因为此事,而使得君臣离心。”
李太后忙摇了摇头,她在先帝还是王爷的时候,就一直跟在身边,对这些事情,了解的要相对多一些,所以她可不能如此肆无忌惮。
“皇上,张大人对这件事是如何说的?”
听到李太后的话,朱翊钧微微蹙了蹙眉,开口说道:
“早朝上,老师确实是反对李成梁的,可是今日太学,朕问而老师却又不答。”
“去召大理寺卿李宏进宫,哀家有话要嘱咐他。”
李太后微微思忖了片刻,便冲着身边的大监开口说道,现在她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皇帝,你先回去吧,李将军是我国之栋梁,如今是无人能取代他。”
“或是你无法驾驭的时候,小施惩戒便罢了,明日大理寺卿上奏疏,你就顺势而为。”
朱翊钧此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心中有些憋火,自己身为皇帝,难道处置一个人都要经过这些大臣。
“儿子告退。”
这么想着,他脸色有些难看的站起身来,冲着陈太后和李太后拱了拱手,一甩金黄色的盘口袖子,转身离开了。
原本低眉顺眼跟在朱翊钧身后的冯保,此时本应该跟上去的,却只抬了一下眼睛,叹了口气,跪在了地上。
“太后娘娘,奴婢有事要秉奏。”
“你又何事?”
陈太后原本还因为刚刚李太后的跟她呛声,此时有些不高兴,见到冯保,声音也冷了下来。
冯保看了陈皇后和李太后一眼,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
“其实今日早朝的事情,倒是和李大将军并不是有很大的关系,而是高首辅,高大人。”
“他今日早朝之上,率领文武百官对皇上咄咄相逼,如果不是张大人,恐怕今日皇上到现在都未必能下朝。”
“什么?高拱这么大的胆子?”
陈皇后不由的拍了一下八仙桌,凤眸冷冽起来,这分明是不把皇上放在眼中。
就连一向行事稳重的李太后此时也是心口起伏不断,她的儿子,自有她和张太岳教导的份,什么时候轮到高拱当面给小皇帝难堪了。
“奴婢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毕竟犯错的是李将军的副将,为何高大人如此咄咄逼人?”
看着两位太后的表情,冯保缓缓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怀疑的开口问道。
“其实当初还有一件事,奴婢本不应该说的,可是如今却觉得大有问题。”
“什么事,你只管说。”
陈太后一挥手,开口问道,她自己没有儿子,皇上也只有这么一个小皇帝,就算不是亲生的,她也决不允许朱翊钧出事。
听到这话,冯保抬头又看了眼李太后,见她点了点头,这才伏在地上,开口说道:
“当初先帝殡天之时,请了两位高大人和张大人临终托付,事后在内阁拟旨。”
“当时奴婢在里面伺候笔墨,高拱,高大人说了一句话,他说十岁孩子,如何坐人主。”
“当时奴婢实在是吓坏了,正逢皇帝刚刚登基,张大人便嘱咐奴婢,先不要声张出去。”
“日后再做打算,可是今日一见,或许……或许当初高大人就有意是要自立为藩王,还请太后多加思忖。”
‘嘭’
李太后手中的茶杯终于掉落在地上,眸中闪过一丝冷芒和惊惧,她没想到先帝当初如此依仗的老臣,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大胆,太大胆了,必须要杀了他,去把候拱辰给哀家叫来。”
陈太后捂着心口,强压下心悸,头一阵阵的犯晕,这么多年,这内阁竟然养了这样一只狼。
“你先下去,仔细伺候着皇帝,一旦有任何异动,立刻报与哀家。”
到底李太后先平静下来,高拱是内阁首辅,相当于丞相,不可能在好无证据的情况下说废就废。
“是,奴婢告退。”
冯保见说的也差不多了,便恭敬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其他的事情,便让两位太后自行研究,火填太多也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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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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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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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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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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