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涯县经历了这么几十年,城镇人口也才十二万人,如今国内GDP增长都开始在放缓,而洪涯县又没有什么特色优势,要在未来五年达到十万人以上的居住环境,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能达到五万人就已经阿弥陀佛了,这就是在施政上的指向性错误,也叫做方向性错误,很多地方为什么会出现所谓空荡荡的“鬼城”,就是这个道理了,任何行政机构都不可能做出百分之百正确的规划和指令,这些就是错误规划和指令下的产物。
可偏偏现在还有的人抱着县里的这一发展目标,就想着把省里的那笔补贴款给搞下来,就算最后安家坝水库修好了又能怎么样呢?洪涯县的饮用水供应一座云田水库就可以了,安家坝水库放在这里多尴尬?
因为这个水库的位置里县城太近了,给县城供水吧,人家云田水库又供着,作为农业灌溉吧,这个水库延伸至县里其他需要灌溉的地方又没有管网接驳,要修管网工程接驳过去,那起码就是几百上千万的投资。
这个钱谁掏?县里掏?还是水务局来掏?到时候这可是恐怕谁都不愿意掏的,况且水务局一年的经费才几百万,哪里能掏得出来?县里现在一边在搞南城新区,一边又在搞高新产业园区,正是大把撒银子的时候,怎么可能拿得出钱来?
狂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安家坝水库四周就是洪涯山脉,想要搞管网工程,要么绕道,要么打隧道,这两个选择耗资都太巨大了。xǐυmь.℃òm
所以一旦南城新区在未来五年不能发展起来,安家坝水库也许就只能成为一座不能派上用场的水库,这也是聂飞这次去省里为什么这么有信心的原因!
而兰桥宏为什么非要上马安家坝水库,聂飞也思考过,其实无外乎就有几点,第一,虽然兰桥宏作为主管全局工作的领导,但是,聂飞却是分管工程和水库的分管领导。
虽然兰桥宏有资格对聂飞的工作进行干涉甚至是指手画脚,但是,俗话说你得出师有名,除非是人家聂飞分管的工作出现了失误,你才能去干涉,否则你要什么都管的话,那不如局里就撤销一个副局长算了,你自己把这个工作给担当起来。
这会造成什么后果?弄得领导班子不团结,说不定这个破坏团结的帽子就给你扣到头上了,所以,一般来说,主抓全面工作的领导,一般起到的就是监督的作用。
第二,本身在甄友伟时代,当初甄友伟就给兰桥宏许下了让他在工程里分管一部分的承诺,现在如果安家坝水库续建,那么兰桥宏就完全有借口介入进来,虽然他依旧不能搞大头,但至少还是能搞一点。
毕竟哪怕甄友伟已经下去了,兰桥宏也依旧可以有个由头说以前负责了这部分的工作,给聂飞分担一些单子。
但是如果重建葫芦水库或者河口水库,兰桥宏还有什么借口跟聂飞说让他在里面负责一点?那就没兰桥宏什么事了,说白了,如果新建河口水库和重建葫芦水库,那就是由聂飞一手主抓。
他需要做的,就是监督好工程质量、进度和资金,听取监理公司时刻向他的汇报以及质监站方面的质量把控,然后把相关的情况向兰桥宏汇报就可以了。
说白了,只要换一个水库,兰桥宏就从以前的参与者直接就变成了一个旁观者,这怎么能让兰桥宏接受?所以反正修安家坝水库是上级同意的,他自己还能参与其中,还能刷存在感,他自然是大力支持修建安家坝水库的。
躺在办公椅上思索了一会之后,聂飞就起身往兰桥宏的办公室去了,毕竟人家现在是一把手领导,自己请了几天假,现在回来了按照礼节是要过去打声招呼的,况且他在省城的时候也买了一些东西,正好拿回来分一分。
“聂飞同志回来了?”兰桥宏见到聂飞敲门进来便笑着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就伸手把桌上的烟给拿了过来,散给聂飞一支。
“怎么样?在家里的事情办得如何了?”兰桥宏就问道,当初聂飞请假就是以家里有事为借口,虽然兰桥宏不相信,但他也不知道聂飞究竟去哪儿了,哪怕是张元华下来,他也没提起聂飞去了省城。
毕竟张元华虽然赞成修安家坝水库,但他想的跟兰桥宏不一样,张元华眼中盯着的,只是省里的补贴,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况且他跟兰桥宏又不是那种特别亲密的人,毕竟水务局的人事任命权是在洪涯县,而不是在市局,市局对洪涯县局只有业务指导的权利。
所以兰桥宏跟张元华就不存在谁靠着谁的关系,作为堂堂市局的副局长,张元华也不可能去跟兰桥宏说什么,更何况聂飞在省厅吃瘪,可是被张元华看了个正着,既然聂飞在省厅起不到什么作用,张元华就更不会去说什么了。
“一个在其他地市的亲戚家里有事,过去办了一趟!”聂飞就笑着道。“您也知道我家是农村出身,家里就我一个勉强算有点出息的,这不,把我推过去当代表了!让兰局见笑了啊!”
兰桥宏笑着看了聂飞一眼,并没有答话,心道聂飞这家伙这是在骑驴下坡,口风很紧啊,我说你回家了,你还就拿这个来忽悠我了。
聂飞可不管兰桥宏怎么想,你既然都在猜测我去哪里了,还一本正经地演戏就当我回家了,那我也就跟你演一回,现在大家谁不是在演戏?明明心如明镜似的,还得装糊涂,作戏做全套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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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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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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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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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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