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直坐在副驾驶上,最先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木屋,愣了愣,这不就是他们刚来的时候,他拉肚子时上的厕所吗?
没等江直转过弯来,就见陆肆打转方向盘,猛地踩下油门,狠狠地撞了过去!
卧槽!
“岑姐夫!前面是悬崖啊!嗷嗷嗷嗷!”
江直下意识地双手抱着脑袋,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自由落体运动和疼痛并没有出现。
车子反而停了下来。
江直睁开眸,看着眼前的公路,有些发蒙。
“到了,你们下车吧。”陆肆淡淡地瞥了眼几人,沉声道。
几人下车,腿都有些软,互相搀扶着,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古霍把大章鱼放到江直怀中,走到驾驶座窗旁,“你……是不是要回去找小孩呀?”
陆肆淡淡的瞥了眼古霍,轻轻应了声。
古霍捏紧拳头,没有劝阻,嘱咐道:“小心,还有一定要把小孩安全带回来!”
陆肆眸底微暗,踩下油门,“好!”
几人看着逐渐消失在雾气之中的越野车,陷入了沉默。
“岑姐……会安全回来的吧?”江直眼底闪过一丝担心,捏了捏大章鱼的触手,问道。
施菲的眸底泛起了水花,“会!一定会!”
**
“嗬!”
牡丹花怪似乎被惹怒了,挥动着花蕊攻向张爽。ωωω.χΙυΜЬ.Cǒm
张爽握着画框,哈哈大笑起来,笑出了眼泪,不躲不闪,只是在花蕊快要刺中他时,举起了手中的画框挡在了自己身前。
花蕊在距离画框一厘米的时候,猛地停下了攻击,转向其他方向。
张爽笑的越发放肆起来,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只钢笔,这是今年徐乐强生日的时候,张爽用将近一个月的工资买来送给他的,为此,徐乐强更加信任他了。
牡丹花怪似乎预想到了张爽接下来的动作,攻击越发凶狠。
张爽从小跟着父亲插秧种地,体格不差,虽灵活地躲闪着,身上还是多出好几条伤口,深可见骨。
张爽丝毫不介意,打开钢笔帽,露出尖锐的笔尖,然后狠狠地扎向画!
‘滋!’
原本普通的画此时却流出红褐色的血液。
牡丹花怪怒吼了声,疯狂地挥动着花蕊攻向张爽。
张爽看到画流出的血,眼底闪过一丝怨毒,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撕拉’
画被划裂,越来越多的血液从画框中流出。
张爽笑的癫狂,用力地撕扯着画布。
牡丹花怪完全被惹怒了,狠狠地刺向张爽的心脏。
‘碰!’
一道金色的光芒自张爽的胸口亮起,牡丹花怪被弹地撞到墙上,再也无法动弹。
“哈哈哈哈!死了!终于死了!”
张爽看着再也站不起来牡丹花怪,放声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从眼眶落下,张爽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符篆,泪珠浸湿符篆,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爸!我给报仇了!爸!儿子错了,儿子错了啊!”
窗外,月亮明净,月光柔和,如同父亲慈祥和蔼的目光,不那么明亮,却一直都在。
可现在,他却把他的月光弄丢了。
**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你到底做了什么?”
女人垂死病中惊坐起,尖叫着,恶狠狠地看向岑姝。
岑姝轻轻抹去唇角的血,勾了勾唇,望向血雾。
不远处,原本源源不断献祭的牡丹花在刹那间化作一滩血水,而巨大的牡丹花怪身上出现了无数的伤痕,向外泄着血气。
“狴犴!”
岑姝唤道。
‘吼!’
狴犴怒吼声,再次扑了上去,趁你病,要你命!
“不!不要!”女人面目狰狞,双目通红地看着被撕碎的牡丹花怪,声音悲凄。
天空开始下起了血雨,落在地上,很快就消失不见。
没了牡丹花的献祭,加上岑姝的五雷符,狴犴赢的毫不费力。
‘轰’
巨大的牡丹怪倒在山坡上,如同一个泄了气的气球,汩汩的血流下,随即以极快的速度蒸发,消失。
“啊!!”女人尖叫着挣扎着朝牡丹花怪爬去。
狴犴回到岑姝身侧,魂体透明,身上有许多斑驳的伤口,魂气不断地外泄。
“姝姝。”狴犴望着岑姝惨白的小脸,冰蓝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担心。
“没事……”岑姝起身,瞥了眼女人,抬手抚上狴犴魂体上的伤口,眉头轻蹙,指尖微动,却被狴犴阻止。
狴犴高傲地昂起透露,舔舐着身上的伤口,满不在意,“姝姝,我还没有弱小至此,大不了多睡一段时间。”
岑姝抬眸,“睡到我死吗?”
狴犴愣了愣,冰蓝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心虚,“也没有那么久……吧。”
岑姝抿了抿唇瓣,一言不发地为狴犴治疗伤口。
随着精气一点一点流失,岑姝的唇瓣都变得没有血色,身体摇摇欲坠,岑姝靠着山路的围栏,支撑着身体。
“够了够了!”狴犴躲过,“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都已经死过一次了,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岑姝闻言,勾起了唇瓣,嗓音带着些许感慨,“死过一次,才知道爱惜你们啊。”
狴犴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水光,别扭道:“姝姝,你这是在向我告白吗?你是人,我不是,我们人鬼殊途的。”
岑姝:……
狴犴插科打诨了几句,魂体再也支撑不住,化成一道紫烟钻入岑姝的手钏之中。
岑姝抚了抚手钏,干脆坐在了地上,靠着围栏,抬头望向女人。
女人终于爬到了牡丹花怪的旁边,此时牡丹花怪已经缩小了半人大,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身体里的血液还在不停地流失。
女人将牡丹花怪紧紧抱在怀中,神情缱绻,仿佛怀中是她的爱人。
周围的雾气开始散去,女人和牡丹花怪的身体也在逐渐消散。
“我们永远在一起了。”
女人的眼底闪过一丝癫狂,张开嘴,狠狠地咬上牡丹花怪的身体,撕咬下皮肉,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
牡丹花怪痛苦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女人紧紧抱着牡丹花怪,眼角划过一道血泪,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曲。
最后,在牡丹花怪的身上落下轻轻一吻,消失在了空气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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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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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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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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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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