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歌反应极快的咬了他嘴唇,他扼住了她的下颔,让她合不上那口厉牙,报复似的咬破了她的舌头,尝了满嘴甜腥。
厮磨够了,李云临盯着她要吃人的眼神,擦去了她嘴角的红渍。
他不想要她戴着面具面对自己,可她卸下了伪装,竟是这样怨恨得明明白白。
“再这样看着我,我拿芸儿开膛破肚。”
一句话,逼得她把所有的刺都收了回去。
芸儿是她最大的软肋。
她软了下去,跪在他脚边,泪如雨下。
“你要怎样,你想要怎样。”
她突然的低声下气让李云临一阵头疼。
李云临怀疑这个女人到底听不听得明白话,她永远只听得到那几句伤害她的。
“我只是……不想你推开我。”
他把天歌拉起来,拥在怀中,紧紧的抱着,“天歌,今天是我的生辰,我还想要一个礼物,能不能给我?”
楚天歌的心因那句“拿芸儿开膛破肚”而揪得生紧,赶紧应道:“好。”
“说你爱我。”
“我爱你。”她毫不犹豫的说。wWW.ΧìǔΜЬ.CǒΜ
李云临一怔,薄唇在她耳边顿住。
楚天歌感受到抱着她的人身躯微微颤抖,她缠在肩上的头发湿了一片。
“天歌,再爱我一次,我比你多百倍千倍的去爱你……我求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楚天歌喉间一窒,“云临,去喝点醒酒汤吧。”
李云临拿起她的手指按在心口,双眼中醉得模糊,“你心里还有我的啊……你不肯承认吗?”
“天歌,你拼了命的逃避对我的感情,拼命的骗自己说你爱的是李烬霄……因为我让你太痛苦了……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相爱那么久,你突然接受了李烬霄,是不是太突兀!”
“你总在提醒自己你爱的是李烬霄,你一遍遍的骗自己,骗到你自己都信了。天歌,你其实不爱他……”
楚天歌微弱的摇头,“你要听实话吗?”
李云临定定的看着她。
楚天歌苦笑,“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夫君,我心甘情愿嫁他为妇,你让我痛苦,他给我幸福。”
爱不爱李烬霄,她不知道。
她早已想不透爱是什么东西,也不愿去想。
但她愿意做他的妻,愿意为他付诸一切,包括她的命。
这世上,已没有第二个在她心里有这般地位的男子。
李云临捂住了她的唇,“你对他不是爱,你利用他,就跟我利用苏瑾一样。只是……你成功了,我失败了。天歌,你把对我的情感都转移给他了,这样是错的,天歌,这样是错的……”
他醉醺醺的挂在身上很沉重,楚天歌把他扶到了床边,看他一滩烂泥般倒在床上。
“是你先要放下我的,选择分开的人不是我,不是吗?我们若在当时好好分开,我也早把那些糟心事放下了。家宴时候我还能敬你一杯,愿你从此顺遂安康,可你偏偏要……”
偏偏不能放过彼此。
李云临用力拉了她一把,让她跌在床上,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我后悔了!我做不到!”
他带有哭腔的声音撕心裂肺。
“我没有选择分开,从来没有……”
他的双唇再次落下,楚天歌急声道:“苏瑾不行,你可以再找别的女人,后宫那么多美人总会有你喜欢的,还不行就去游历天下,乾元朝那么大,你去看看就知道花有百样红……”
李云临停下了动作,笑了一声,放开她躺在其旁,手抓得牢牢不放。
“你说你不在意我,可对付我的办法那么多,你却回回都从我的女人身上下手。你为什么非要针对裴雪霁,只是因为她爹是丞相?那你为什么不去栽赃丞相,效果不是更好吗,偏要如此迂回的逼我赐死裴雪霁?”
“你想多了。”楚天歌喘着粗气道。
裴雪霁毒害她的孩子,她能把刀捅下去,一点也不奇怪。
李云临侧首,看到她密长的眼睫微微颤抖。
他笑着说:“是吗。”
楚天歌手中一凉,他竟然塞了把匕首到她手里。
“我不躲,不反抗,你把它刺进我这里,我能死。”李云临指了指自己心口。
楚天歌坐起身,定定得看着他,握着匕首的手越来越紧。
她的手缓缓抬起。
“动手啊,我死了,你想护的人都安全了。”李云临躺着,笑着看她。
一个声音在楚天歌脑中不断回响,杀了他,杀了他。
他死了,芸儿就安全了,烬宵的路也更顺畅。
利刃对准了他的心口,楚天歌死死盯着他胸膛那方寸之地,拼命凝起自己的恨意。
他害死了杏儿,还害死她一个孩子。
他……
李云临唇边笑意更深了。
“第一回放过我,你说是看在钱川的面子上。这一次,你又要给自己找什么样的理由?”
楚天歌把匕首丢在他手旁。
“你为我爹洗脱罪名,于我楚家有恩,我不杀你。”
李云临嘲弄道:“你的所作所为,倒也不见得你惦念着这份恩。”
楚天歌无奈的笑了笑,“我常常在恨你与不恨你之间徘徊,与感情没有半分关系。”
从来不是非黑即白,两个人之间,也不是消恨就有情。
“李云临,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不是爱,只是多年相伴的习惯难以割舍而已,你放不下的只是过去那些开开心心的回忆。”
“无论当初是你父皇逼的,还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们终究是错过了,分开了,回不到过去了。我希望你放下,彼此安好,不要再为那点执念伤人伤己。”
李云临静静地听她说完,眸中幽深如渊,“放下,怎样放下?”
“你放我跟芸儿走,离了边境,我会让烬宵休战。”楚天歌抱着一丝希望,认真劝说,“如今战火不绝,生灵涂炭,不该让苍生为你的执念赔命。”
李云临笑了一声,伸手拉她拉入怀中,搂着她的腰,贴在她耳边道:“你若不嫁他,我怎会急于把他弄到边境去?怎会急于要他死。民不聊生是因你,哀鸿遍野也是因你,你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妖……”
他及时刹住了嘴,指腹捻着她的唇,“放你走,除非我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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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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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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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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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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