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烬霄目光情不自禁的下挪到天歌的小腹上。
心突然跳得越来越剧烈,呼吸也越来越滚烫。
“我会寻别的大夫看看的,多谢。”
他慷慨的掏出一掂金子放在桌上,重复道:“多谢。”
楚天歌看着那金灿灿明晃晃之物,心疼得嘎嘣脆。
医术差成这样了,还给这么大一掂金子……
她又深深看了眼杏儿,看在杏儿的面子上这也值,毕竟是杏儿的相公。
但有些东西,挺重要的。
楚天歌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世上唯有三者最难当,为人父母者,师者,医者。开馆医人,医术医德可一定要到位,否则……”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李烬霄拉住了手腕,带着往外走。
“未必是他的医术问题,找个别的大夫看看吧。”
楚天歌被拽到了外头,纳闷道:“我还没跟杏儿说上几句话呢,你急什么。”
李烬宵深呼吸来缓和自己紧张的情绪。
“我等不了了,我们马上再找个大夫看看吧。”
楚天歌皱了下眉头,“三个月四个月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李烬宵眼尾微红,“你想想,如果李云临在孩子月份这个事上骗了你,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天歌一愣,随即无奈的笑了笑。
“这有什么好骗的。难不成这孩子不是他的,他也能甘愿当这个爹呀?”
仿佛有一双手掐住了喉咙,李烬宵张了张嘴,艰难的出声。
“要不让赵衡府上的大夫看看?”
楚天歌点头,“好。”
-
九公主风风火火的进府,赵衡着急忙慌的胡乱穿了一通衣服就迎了出去。
见到那一刻,面对九公主阴沉的脸色,赵衡果断的张开双臂把她拥入了怀中。
“你怎么起这么早,出去也不叫我一声。”
九公主憋着一肚子火气,突然被这拥抱打散,“什么?”
赵衡撒娇似的在她发间蹭了蹭。
“昨夜坐在地上照顾了我一夜,真是委屈你了。”
九公主明白过来,赵衡是把昨晚照顾他的贱蹄子当成了自己。也是,他喝多了,哪还看得到旁人呢。
她试探着问道:“万一不是我,是别人照顾的你呢?”
“不是你?那是哪个贱人敢进我房间!”
赵衡语气惊愕,点点怒意,又缓缓淡去,勾起了满脸春风,“我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不是你还能有谁。映晚,一定是你的。”
世人都唤她九公主,父皇唤她九儿,唯有母妃和赵衡唤她映晚。
她嗅着他身上的酒味,柔了声,说道:“好了,醒了就去洗洗吧,都臭了。”
“嗯,你等我,我出来要看到你的。”
赵衡吻了吻她的脸颊,转身背对着她的那瞬,脸上所有的温柔都消失不见。
九公主心情大好的坐下吃桃,吃着吃着,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干嘛来了?
“把昨晚那个小贱人给我弄过来!”
-
另一边,一起到了赵衡府上的李云临,却听管事说五皇子半个时辰前就跟一红衣女子出去了。
他恼着抓过了被留在这儿的万承质问,“你主子哪儿去了?”
万承低头道:“回太子殿下,奴才也不清楚啊,咱们殿下只说出去吃点儿东西,可去哪儿,奴才也不敢问啊。”
李云临气不打一处来,他特地告了假,还被父皇骂了一顿,结果说人半个时辰前就走了?
天歌根本没想过等他!
他气得折下了路边一支开的正艳的百合花,踩了个粉碎。
正在这时,两人说话的声音传来。
“我觉得还是花秀娘更好看。”
“但揽月阁的花魁是按收入排的,媚娇娇数月第一,当然她是花魁。”
“那是媚娇娇有个大金主呗!”楚天歌捏住了他的鼻子,“你怎么那么清楚揽月阁的事,没少去吧?”
李烬宵顺势把她的手揉入掌中,“我没去过。”
“我都去过,你没去过鬼信呐,”楚天歌好奇的问,“揽月阁是你姑父的,你去能便宜点吗?我下次跟你去呗。”
李烬宵眼色微微凝滞,把她拉近了点,几乎贴住了胸膛。
“何必去青楼,我自荐一下,不要钱。”
楚天歌的脸颊隐隐发烫,低下头来,这个人的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
这要换在以前,她一定一耳光甩过去,不让人家言语冒犯自己。
可现在就没有被冒犯的感觉,仿佛他是很认真的在自荐。
她虽戴着面纱,微羞的眼眸十分可爱,李烬宵情不自禁的挑开面纱,低头……
突然一双手伸了过来,楚天歌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拽离了李烬宵的怀中。
李烬宵看清了来人,沉下了脸色,及时抓住了天歌另一只手。
“放开。”两男子异口同声的说道,互相瞪视的眼神杀了彼此千百回。
楚天歌像个囚犯一样,被人分别抓着两只手,接下来呢?送法场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数到三,一起放手。”
“好。”他们齐齐答应。
“三。”
她说完,看着李云临道:“没听清吗?”
李云临微愣,“一二呢?”
“重要吗?”楚天歌眼神很淡,看不出情绪,“我再说一遍,三。”
李云临放开了手,皱眉道:“那他呢?”
楚天歌轻轻掰下了李烬宵的手。
李云临心里稍稍舒适了些,疲惫道:“我昨晚一宿没睡,早朝都没去……”
“很巧,我也一宿没睡,现在想去休息了。太子殿下也回去休息吧。”
楚天歌打了个哈欠,从李云临身边擦肩而过时,突然顿住了脚步,仔细的嗅了嗅。
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味,从前她就偷偷埋汰过,九公主的香料太过甜腻。
“九公主跟你一辆马车来的?”
“嗯。”李云临没把这当回事,说道:“天歌,你昨晚为什么没睡?”
楚天歌已听不见他说什么了,加快脚步要回院子里去,得赶紧看看赵妍还在不在。
李云临突然反应过来。
她特地问了一句老九,脸色又变得沉闷,一定是有什么事。
他欲跟上去问,却被拽住了胳膊。
“三哥,你解释下,孩子为什么四个多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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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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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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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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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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