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晨晨口中得知秦宴佩戴夜老板的面具,并且说要给邓阿姨酬金后,纪之恒总算信了秦宴就是夜老板的话。

  秦宴一直以来都恨他,巴不得他马上去死!

  悲痛欲绝之后,纪之恒重新振作起来,要他的命可以,千不该万不该,秦宴将手伸向了他的妻儿。

  他必须保护好自己的妻儿!

  自此,兄弟反目在所难免。

  可惜,邓阿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表面上看是秦宴这个做叔叔的带晨晨去玩耍,实在没有办法将秦宴送到监狱里去。

  没有证据没得关系,这一点也不妨碍陆佩兰对秦宴下手。

  秦宴被开除了!纪家的大门也拒绝他再进一步。

  这回,纪之恒并未再帮秦宴说话。

  事实上,他早该明白的,世事难两全,父母妻儿以及秦宴,纪之恒必须要坚定地选择一方,在中间摇摆不定早晚会失去所有。

  且不论“夜色”会迎来怎样激烈的打击,林灼灼的画展紧锣密鼓地提上了日程。

  林灼灼和纪氏拍卖行是相互成就的。

  总不能为了对付“夜色”,纪家就不做生意不发展壮大了吧?林灼灼若是能够一炮而红,纪氏画廊以及拍卖行也会跟着沾光。

  这天,林灼灼的画展正式举办。

  纪氏画廊走的是高端精品路线,位于纪氏办公大楼五楼,只接待事先收到邀请函的客人,不请自来的自然客流一般是无法入内的。

  纪家一点也不担心画卖不出去。

  能在纪家画廊悬挂展出的作品都是精美绝伦的佳作,挂出没有多久就会被卖走,有的甚至会被多位顾客看中,只得进入拍卖模式。

  这是林灼灼参与的第一个画展,受邀前来的都是各界名流。

  在这圈子里,谁没有几个非富即贵的亲朋好友?

  陆老爷子的老伙计们,以及他们的子孙后代,还有许清眠的娘家和娘家后辈们,陆时深的好兄弟以及他们的家人。

  来宾云集、门庭若市、摩肩接踵、人山人海。

  宾客们早就听说了林灼灼的画非常神奇,拿到邀请函之后还没到点就飞奔而来。

  那些没有收到邀请函的更是各种托关系弄一张。

  陆时深当然是希望自家媳妇的画展能够热闹一点的,但凡有人找到他攀交情要邀请函,先好好调查一番,只要对方背景清白,都会给。

  可不能让“夜色”的人混进来。

  连疑似“夜色”间谍的人都不能进了,不用想都知道身为“夜色”的大老板,秦宴就算是绞尽脑汁也进不去。

  或者说,他连纪氏办公楼的大门都难以靠近了。

  好在秦宴还可以默默地待在车上,偷偷守在办公大楼外。他那双寒潭般的眼眸满是黯然,直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另一辆车上下来,这才添了分亮色。

  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她笑靥如花地挽着一个男人的手。

  秦宴死死攥住身侧的手。

  不,不会的。

  或许,林灼灼并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如果她是的话,那他可真是比禽兽都要不如。他居然认不出她来,说好的要保护她,却一次次帮着其他人来伤害她。

  他甚至想要她的命!

  秦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希望林灼灼是,又希望她不是。

  不管是或者不是,他曾经对林灼灼造成的伤害都是存在的,以及……他对她的那该死的心动也是存在的。只是他一直不愿意面对罢了。

  想到那残酷的可能,秦宴心痛得快要死翘翘。

  哦!天呐!

  叫他如何面对?他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姑娘,还亲手将她推到其他男人怀里。

  不!

  秦宴的情绪实在太过激动了,眼神也太过炽热痛苦了,林灼灼想不感应到都难。

  她循着那视线的源头望去。

  不远处停了一辆低调的奥迪车,车窗似乎贴了窗膜,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里面。

  林灼灼皱起眉头。

  陆时深揽着妻子的肩低声询问:“怎么了?”

  “阿深,那辆车好奇怪。”林灼灼指了指那辆黑色奥迪,“不知道里面坐了谁,好像在一直盯着我们看。”

  可千万别是秦宴呀。

  秦宴这么悄咪咪地在暗中盯着准没有好事,好么就是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要么……

  秦宴发觉原主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拜托了,不要让秦宴知道。秦宴这个大渣男和叶见薇就那样锁死不好吗?

  关乎妻子安危,陆时深必然是无比上心的:“灼灼,我等下让人去排查。”

  “我们先上楼。”

  “嗯。”林灼灼姑且把秦宴的事情放了放,目前最要紧的是自己的画展。

  将名气打响,帮助越来越多的人,她就能收获源源不断的功德值。卖画得到的钱还可以拿出一部分做慈善,修路、办学校、建医院、资助贫困学子等等。

  真好。

  画展开始没有多久,每一幅画都有人向工作人员打听是否出售,发展到后面几位老总为了一幅画直接掐腰对骂起来。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这幅画是我先问的,要卖也应该卖给我。”

  “你先问又怎么样?是你的了吗?我再出一百万,这画我要定了!”www.xiumb.com

  “你以为只有你有钱吗?我再加两百万。”

  “哎呦,比谁有钱是吗?”

  “小姐,他们俩太没素质了,卖给我吧。”

  “喂,你想要捡现成了是吧?没门!”

  ……

  不仅仅是一幅画,其他的画作也陆续有人开始七嘴八舌地争吵起来。本来是欣赏艺术、陶冶情操的高雅之地,嘈杂得像菜市场似的。

  “我出一千万!”

  “我两千万!”

  “都别抢了!我出五千万!”

  “呸!五千万算什么?我出一个亿!”

  ……

  好在纪氏的安保还不错,众人才没有抢个头破血流,那些画作也没有任何损伤。

  最后的最后,纪氏果断开了场拍卖会。

  既然宾客们这么乐意为林灼灼的画作砸钱,纪家不借机炒作一番多搞点钱都对不起他们的热情。

  很快,原本吵得跟斗鸡似的宾客们乖乖坐在了台下,等待拍卖会正式开始。

  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取得竞拍人资格的,需要先交纳一定的保证金。这点保证金对于宾客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画更重要啊!

  有了那么一幅画,就可以躺着变健康。

  人都希望能够健康平安。

  他们有资产有家底,花点小钱让自己和家人彻底跟病痛说拜拜,长命百岁不好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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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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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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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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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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