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家小孙孙很有可能被带走,想着最近纪陆两家跟“夜色”的不对付。

  如果晨晨落到“夜色”的手上……

  陆佩兰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唐管家!”

  “在的,老夫人。”听到她的召唤,唐管家一个滑铲麻溜地闪现到陆佩兰身边,“您有什么吩咐?”

  陆佩兰咬牙道:“唐管家,快联系邓慧凤,她把晨晨带走了!”

  但愿邓阿姨不是叛徒!

  “好的。”唐管家当即掏出对讲机,却怎么也得不到邓阿姨的回应。

  陆佩兰的脸色越来越白。

  唐管家又拿出手机拨给邓阿姨。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联想到自家小孙孙可能的遭遇,陆佩兰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身后的高特助连忙扶住她:“老夫人,您当心。”

  陆佩兰强撑着才没晕过去。

  “快,快,封锁酒店所有的门,将监控调出来,一个一个地查!”

  最怕的是歹徒已经离开了。

  一般来说,得手之后都会马上逃离现场的。

  林灼灼原本在寻找裴燃,听力极好的她听到了陆姑姑惊悚异常的声音,当即脚尖一转,朝陆佩兰的方向飞奔而去。

  “姑姑,怎么了?”

  “灼灼,晨晨他不见了。”陆佩兰脸色煞白,双手微微发抖,是要找到孙子的信念让她没有当场崩溃昏迷。

  她知道再怎么痛苦绝望也无济于事。

  当前最重要的是找到晨晨的下落,时间每过去一秒钟,晨晨的危险就会多一分。

  他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

  他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啊!

  “姑姑,您先别急,我们一起找找。”林灼灼曾经在晨晨身上标记了气息,只要用心感应,大概还是能找到他的方位的。

  可惜的是今天光顾着看云落姐姐、捉弄纪之恒,都没来得及抱抱晨晨。

  气息标记本就有些弱,林灼灼心里又焦急。

  真是越急越做不好。

  ……

  酒店某房间内。

  在婚礼开始之前,秦宴不是被陆佩兰臭骂了几句吗?等仪式完成之后,他就找借口退场了。

  旁人只会以为他是受不了辱骂才走人的。

  谁能猜到他是去做坏事了呢?

  秦宴正大光明地从酒店大门口走了出去,又从私人通道溜了进来。

  别忘了他可是拥有恐怖地下势力的夜老板,这点小事太简单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来往的宾客都是非富即贵之人,酒店封锁不了多久的,届时再趁乱带晨晨出去处理掉。

  现在可以先放邓阿姨出去当幌子。

  身为秦宴费劲巴拉重新安插在纪家的眼线,邓阿姨接到命令之后便想办法将晨晨骗走了。

  如果说肖阿姨是救子心切,那么邓阿姨就是单纯地想要赚钱花。

  假如可以成为富婆,谁还愿意给人做保姆?

  “老板,晨晨少爷给您带来了。”

  秦宴背对着她:“嗯,做得好,邓慧凤,我会把你安排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事先说好的酬金也不会少了你的。”

  抬了抬手,一个黑衣人将邓阿姨带了下去。

  晨晨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着邓阿姨跟着一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大哥哥离开。

  晨晨一点也不怕。

  他早就认出来了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秦宴叔叔。

  等了一小会儿,没听到小屁孩的哭闹声,秦宴不解:“小不点,你一点也不怕吗?”

  “秦宴叔叔,你是在跟晨晨玩游戏吗?”

  没想到居然被这小屁孩认出来了!

  秦宴错愕了一下,冷笑道:“呵,没错,叔叔就是在跟晨晨玩游戏。”

  他要将这小不点丢到山旮沓里去,让这小东西成为野种、小叫花子,让这小崽子像他当年那样靠捡拾垃圾为生。

  他要让陆佩兰、纪之恒余生都活在痛苦当中。

  这是他们欠他的!

  既然这小子认出他了,那就没有必要继续戴面具了。

  反正他很快就会被送走。

  秦宴摘下脸上的银面具,转过身对着晨晨露出阴恻恻的笑。呵,这小家伙跟他一样都是私生子,就该承受跟他一模一样的命运。

  晨晨却好像一点也不怕的样子。

  他歪了歪小脑袋,好奇地问道:“叔叔,你要跟晨晨玩什么游戏呀?可不可以快一点,晨晨还要去找岁岁妹妹呢。”

  淦!

  每当他露出这种阴笑的时候,就没有人不怕的。

  这小子胆子够肥的。

  秦宴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晨晨,叔叔要将你丢到大山里,你再也见不到你的爸爸妈妈还有岁岁妹妹了。”

  听到这话,晨晨终于吧嗒吧嗒地掉起了眼泪。

  “晨晨不想跟爸爸妈妈和岁岁妹妹分开,叔叔,这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小东西。”秦宴轻蔑地笑了笑。

  看着晨晨在眼前擦眼泪,他想要品尝大仇得报的果实,心里却没有预想中的畅快。

  随着时间的流逝,秦宴脸上的冷笑在慢慢消失。

  他想起了曾经年幼的自己。

  三岁时,他被驱逐到B市,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再跟爸爸见面,同样哭得不能自已。

  到底还是小孩子,晨晨一抽一抽地哭着:“叔叔,你让晨晨走吧。晨晨好害怕。”

  “叔叔。”

  秦宴又想起了十岁那年的事。

  他、母亲以及薇薇被一群人渣绑架,他们当着他的面将他的母亲……

  要不是薇薇及时逃出去叫人来救他,怕是……

  那时候的他可真没出息,居然哭着哀求那些人渣放过他的母亲。可他的哭声只会让他们更兴奋,他的母亲……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知道弱者只会被践踏。

  他要变得比所有人都狠,这才不会被欺负!

  是这世界先对不起他的!

  晨晨掉着眼泪,一声又一声地叫着“叔叔”,秦宴居然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害怕。

  那个时候的他,多么渴望那些人能收手啊。

  不知过了多久,秦宴抬起手搭在晨晨的小肩膀上,久久地凝视着小家伙稚嫩的脸庞。

  这小家伙跟他是有几分相似的。

  都说晨晨是纪之恒的缩小版,实际上作为同父异母的亲兄弟,秦宴跟纪之恒的样貌当然是像的。Χiυmъ.cοΜ

  他真的要让这小东西重新走一遍那样的人生吗?

  再制造一个魔鬼出来?

  他对这小东西心生怜悯,可又有谁能可怜可怜他呢?在这世界上,没有人在乎他,没有人关心他。明明他什么错也没有啊。

  想着那些心酸的往事,一滴泪竟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

  不等秦宴抬手,一只小手手抢先擦了擦。

  秦宴愕然。

  那小家伙嗓音稚嫩,还带着哭腔:“叔叔,你也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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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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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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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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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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