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寿宴前一天。

  吃过早饭后,陆时深带着自家媳妇坐上小车车,向陆家老宅出发。

  与陆时深夫妻居住的别墅不同,老宅远离市中心。

  临近中午,目的地映入眼帘。

  陆家老宅依山而建,掩映于苍翠树木之中,溪水潺潺,山草摇曳,花果香甜。m.χIùmЬ.CǒM

  静谧,美好,恍若仙境。

  车窗降下,微风徐徐,空气清新宁静,扑面而来的泥土气息带着淡淡的草香。

  在这山水间,看不见车水马龙,听不见繁华喧嚣。

  远离尘世浮华,享受休闲惬意的慢生活。

  真好。

  林灼灼并未继承原主的记忆,陆家老宅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新奇且陌生的。

  她这次学聪明了,不再只盯着某个风景看,不然脑袋转一下转一下的可晕了。

  她将小手手搭在车门后,专心致志地看着窗外。

  “阿深,这里好漂亮。”

  闻言,陆时深心中了然。

  唉,自家小妻子果然把陆家老宅忘得差不多了。

  万幸的是,在错乱的记忆里,她非常非常爱他。

  说不定自家媳妇早在不知不觉间就爱上他了,只不过一直没能察觉自己的心意,吃了药以后……

  嘿嘿。

  不过……希望她永远都不要恢复记忆。

  陆时深卑劣地想着。

  另一边,林灼灼闻着沁人心脾的果香:“阿深,这里是不是种了很多好吃的?”

  陆时深当然记得自家媳妇爱吃苹果。

  “等见过爷爷后,我带你去看苹果林。”只可惜现在是新历五月底苹果还没成熟。

  不过没事,以后再带自家小妻子摘也是一样的。

  林灼灼重重点头:“好呀。”

  自家铲屎官说过,陆家庄园种了一大片的苹果树。真好,可以吃很久很久了。

  就在夫妻二人谈话时,小车车缓缓在主宅前停下。

  佣人们提前得了消息,守在门口翘首以盼。

  等车停稳后,罗阿姨迫不及待地上前开门。

  罗阿姨激动不已地望向车内二人。

  “哎哟,少爷,少夫人,你们回来了。”

  罗阿姨算是看着陆时深长大的,也照顾了林灼灼好几年,对他们的感情自然是极好的。

  如今陆时深和林灼灼已成家,罗阿姨还是比较习惯叫他们“少爷”,“少夫人”。

  陆时深先下了车,再扶着自家小妻子。

  知道自家媳妇很可能认不出眼前的人,陆时深体贴地叫了声:“罗姨,爸妈呢?”

  不等罗阿姨回答,许清眠和陆敬松闻声而出。

  许清眠笑眼盈盈道:“小深,灼灼。”

  “爸爸妈妈!”

  对于林灼灼来说,陆妈妈就是前任铲屎官,是深爱着她的妈妈。

  几天不见,林灼灼当然是很想很想她呀。

  考虑到陆妈妈不像铲屎官那么壮,林灼灼没有重重地扑过去:“妈妈,我好想你。”

  “灼灼,好孩子。”

  许清眠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肩:“先进屋去吧。爷爷还在里面等你们。”

  听到陆爷爷在等,林灼灼乖乖跟着陆妈妈进了屋。

  古典大气的客厅里,一位慈眉善目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端坐在太师椅上。

  他穿着唐装,腰板挺直,右手拄着一根拐杖,那双饱经风霜的眸子依然深邃明亮。

  见到孙子孙媳,陆老先生脸上笑意更深。

  “时深,灼灼。”

  陆老爷子曾经是军人,在他面前,陆时深下意识站得笔直:“爷爷。”

  林灼灼跟着甜甜地叫了声:“爷爷。”

  “哎。”陆老爷子招了招手,“来,到爷爷这边。”

  闻言,陆时深带着自家媳妇到陆老爷子身边坐下,全程小心护着林灼灼。

  陆老爷子看在眼里,面露欣慰。

  看来自家儿子儿媳说的没错,这两孩子如今的感情确实阴差阳错地变好了。

  算是因祸得福了。

  想到林灼灼才出院小半个月,陆老爷子又问:“灼灼,身体有没有好些?会觉得不舒服吗?”

  说话时,陆老爷子看着林灼灼那双明净清澈的杏眼出神。

  他想起了多年前的好兄弟。

  唉,这是他唯一的后人了。

  叶家那丫头可真是混账,竟然撺掇灼灼这孩子喝药自杀,小小年纪,心肠坏透了。

  “爷爷,我已经好啦。”

  陆老爷子寻思着叶家压根就靠不住,从此以后陆家不仅是林灼灼的婆家更是她的娘家。

  在自家孙儿面前,肯定得更护着她点。

  陆老爷子跺了跺拐杖,郑重道:“灼灼,时深要是敢欺负你,爷爷帮你做主。”

  “爷爷,阿深对我很好的。”

  林灼灼拿出装裱好的卷轴画递给陆老爷子:“这是我画的祝寿图,爷爷生日快乐哦。”

  陆老爷子笑呵呵地接了过去:“好,爷爷看看。”

  不等陆老爷子将画展开,管家进来说陆姑姑到了。

  没过多久,一个女人进了屋。

  想来她就是陆姑姑陆佩兰了。

  陆佩兰身形单薄,眉目含愁,但身板始终挺直。

  果然人如其名,像兰花般坚韧不拔,无论怎样的寒风暴雪都无法将其摧毁。

  陆时深起身打招呼:“姑姑。”

  林灼灼向自家铲屎官学习,跟着站了起来:“姑姑。”

  “哎,时深,灼灼。”看着跟自家儿子年纪相仿的陆时深,陆佩兰强忍着才没让眼眶泛红。

  陆老爷子晓得外孙病情越来越严重,自家女儿心里难受,赶忙转移注意力。

  “佩兰,来得刚好,一起看看灼灼的画吧。”

  说着,陆老爷子将那幅祝寿图缓缓展开。

  良久,陆老爷子点了点头,赞许道:“一段时间不见,灼灼你的绘画功底长进了不少。”

  陆佩兰愣愣地看着那幅画,眉眼间的愁绪散了不少:“确实不错。”

  林灼灼被说得小脸红扑扑的。

  这是天道给的天赋技能,算不算作弊啊?

  看来,以后得花更多时间勤学苦练才行。

  陆佩兰又盯着那画看了许久,喃喃道:“这画看起来蛮舒服的。”

  父亲大寿将至,陆佩兰知晓自己应当表现得开心喜悦一些,可总忍不住为病榻上的独子担忧,颇有些强颜欢笑的味道。

  在盯着这幅画瞧一会儿后,心竟莫名平静了许多。

  就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透过这幅画,触动心灵,震动灵魂,叫人恍惚间仿佛置身于仙境般。

  要是恒儿醒来时看到,说不定会感到松快些。

  “灼灼,你可以送一幅画给姑姑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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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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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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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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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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