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媛媛从桂嬷嬷那儿听见这四个字以后,嘴角立即就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容来。
若是要论这府上谁跟她张格格最是不和,那怕是非她年媛媛莫属了。
这一句“奸人所害”…是不是就是专程冲着她过来的?
“奴婢私心觉得,此事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桂嬷嬷便道:“现下,奴婢会继续去留意着张格格那儿的动静的。”
年媛媛颔首,又想起了桂嬷嬷拿出来的那个木匣子。
如此看来的话,那个木匣子的作用,倒是能够显现出来了。
只是张格格如此嚣张跋扈,一直也不过是因为有个子嗣傍身才如此。她真的会,轻易用了自己的孩子来算计年媛媛吗?
年媛媛想得不是很通,眼看着外头桂嬷嬷要出去了,却又折返了回来。
“侧福晋,主子爷和福晋过来了。”桂嬷嬷脸上有些焦虑,问道:“您是否要迎接?”
“不。”年媛媛却摇了摇头,说道:“你就说我在午睡。”
桂嬷嬷点头应了,就又退了出去。
年媛媛见桂嬷嬷退了出去,立即就回到了妆台前头,看了看自己的妆容。几乎是完美无瑕的,除了…午睡没睡够,稍稍有些朦胧惺忪的样子。
拿起一旁的胭脂,年媛媛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
约莫半盏茶的工夫,年媛媛才到了前头的花厅里头。就见胤禛和乌拉那拉氏坐着,听见年媛媛的动静以后,转头就看了过来。
“在午睡?”胤禛语气平稳,倒是听不出来喜怒。
乌拉那拉氏嘴角却动了动,道:“外头雨这么大,年福晋倒是能睡着。”
同样也是平稳的语气,听不出含义来。年媛媛不知怎的却觉得,这话由着乌拉那拉氏的嘴说出来,有些阴阳怪气的。
府里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了,她还能睡得这么安稳?
年媛媛颔首,就问道:“主子爷和福晋怎么过来了?妾身本就在禁足,未曾想过有人回来,就迎得晚了一些。”
“没事。”胤禛说着,就看向孙格格。
孙格格立即会意,便开口解释了几句。
她便就,将张格格那儿近日发生的事情,给讲了一遍。大抵说的重点,便是这几日张格格百般不适,总感觉是自己的肚子在被人用针扎似的疼。
而胡大夫那边诊断了以后,也说张格格这有孕时的状况急转直下,有些蹊跷。
先前张格格虽然心绪起伏不定,但也没有滑胎的样子。自从…前几日的大雨过后,张格格的“气”仿佛就没了似的,即使是熏艾,孩子都保不住了。
“妾身本来也觉得是无稽之谈的。”
孙格格一脸的胆怯,道:“可张格格一直闹腾着有人害她。妾身就想起来,小的时候在家乡见过的一些事情。”
这是关于扎小人的事儿。
据说做一个小人,将那人的生辰八字写在小人的身上,再用了针去扎,就能在被诅咒的那人身上起到奇效。
最后只需要将小人封存起来埋在树下,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害人了。
“这种事孙格格你也信?”
年媛媛听完孙格格的话以后,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笑出声来。
“妾身是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张妹妹的事情…本来也很是蹊跷。况且…况且…”孙格格说着说着,就看向了胤禛。
胤禛似乎是察觉到了目光,脸上就闪过了一丝不自然来。
年媛媛顺着孙格格,也将目光挪到了胤禛的脸上。
胤禛刚巧,就抬头也看向了年媛媛。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年媛媛的眼神稍稍有些落寞和寂寥。
看样子,她这位“主子爷”,似乎是有几分相信的呢。
想起那日的木匣子,想起如今胤禛的如此神色,年媛媛心中酸楚,不知怎的眼眶都跟着红了几分。
“主子爷相信呀?”年媛媛喃喃自语说着,这话听上去都有些像是她的自言自语,而不是一个问句了。
胤禛被这么一句话像是扎了一下,也是心疼得厉害。
可他偏偏解释不了。他当时听张格格提起时,也觉得是无稽之谈。可很快就想起了,那日夜里在年媛媛的院子里见到的事情。
倒不是胤禛相信这些巫蛊之术。
只是…他想知道的是,那晚上在年媛媛的院子里发生的,究竟是什么事情?那个黑衣人究竟是谁?年媛媛会不会真的这么记恨张格格?
“妾身原本也是不愿相信的。”
乌拉那拉氏到了这个时候,才叹了口气,道:“厌胜之术本来就是明令禁止的。只是听着底下的人禀报,仿佛有那么几分样子。”
“我和主子爷的意思,也并非是要将张格格的事归咎到你身上来。只是该核实查清的,也要查清,也好让张格格心安。”
“她那儿听了这传言,人都快疯魔了。年福晋,左右你是个明事理的,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不介意让我们检查一二吧?好叫人信服。”
年媛媛顿时就站了起来,她不再看胤禛,而是看向屋外。
“福晋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无法拒绝。只是妾身想知道,外头究竟有什么传言?又是怎么传开的?”m.χIùmЬ.CǒM
那天晚上,风雨交加,黑漆漆的。她送胤禛出去,身边跟着的人只有小桃和顺子。
“是暖春院的阿菲。”
此时,乌拉那拉氏身边的常嬷嬷站了出来,道:“她行踪诡秘,神神叨叨的。说是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阿菲?
年媛媛对这个名字甚是陌生。直到此时,桂嬷嬷才过来解释了一句,说阿菲是前头伺候扫洒的丫鬟。
往常主要事情,也是清扫落叶,以及负责照顾院子里头的盆栽。平日工作十分辛苦,每逢大风大雨时还要挪动那些珍贵盆栽,以防被雨打得不成样子。
听上去…倒是的确像是个能够“无意间”撞见事情的样子。
“哦,原来是她。”年媛媛不大记得请阿菲的样子,只隐约记得她似乎有些胆小和怯懦,但做事却是极为认真的。
未曾想——
年媛媛看了一眼乌拉那拉氏。未曾想,她或许早已被乌拉那拉氏收买,或者压根儿就是乌拉那拉氏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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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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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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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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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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