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心思细腻,在她刚刚将手伸出来的时候,就留意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胤禛心跟着紧了紧,想起自己方才进来时看着她面色苍白的样子,更多了几分担忧。
“没…没什么。”
年媛媛却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猛然就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
“还说没什么。”胤禛却像是生气了一样,声音都跟着沉了几分,道:“外面起风了,你还坐在外头。刚刚都打喷嚏了,你的手上…”
不仅仅是生气,还有几分责怪。
他本就担心她,却又发现她是这般的不会照顾自己,当然更不高兴。
“我…”
年媛媛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终于抬头迎上了胤禛的眼神,嘟囔道:“妾身就是想你了。只是想你了。”
言罢,年媛媛拉着胤禛的手,贴近了自己的脸颊。
他的手十分宽厚,能够将她的整个小脸都给覆盖住。暖洋洋的,仿若盛夏时的艳阳高照一般,让人心神徜徉。
胤禛先是一愣,没想到她会忽然抓住自己的手。
旋即随着她的动作,手上更放得轻柔了几分。
须臾以后,小桃端了水就过来了。她在帷帐外头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掀开了帘子,走了进来。琇書網
小桃将水斟好,原本转身要走,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胤禛皱眉,低头看向小桃。
“小桃!”年媛媛赶忙出声,呵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主子爷,奴婢有话要说!”小桃却是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就道:“侧福晋自小体弱,对刺激性的东西有些过敏。”
“那日张格格熏蒸东西时,侧福晋已经十分不适了,流涕不止。后来实在是忍不住,这才去了张格格那儿。一瞧就发现,原是香炉的问题。”
“紧跟着侧福晋就送了一个新的香炉给张格格。结果侧福晋却因为当时靠的太近,手臂上还起了细小的疹子。”
“这几日福晋让侧福晋在院中好生休养,奴婢也不敢去请大夫过来看看。如今主子爷来了,奴婢斗胆恳请主子爷,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吧。”
小桃说得声色俱厉,末了还不忘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年媛媛面色本就不算太好,这会儿急了几分,忙道:“没什么的。这疹子本就在柳絮多,或者花粉多的时候易发,本也不会传染人,大不了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这话未曾来得及说完,胤禛却直接伸手,将年媛媛拦腰抱起。
“别说这些了。”
胤禛语气很沉,听不出来究竟是生气了,还是忍着气的温柔。他就这么抱着年媛媛,进了屋子。
靠在床榻上,年媛媛垂眸,留意到一侧的胤禛一直在看着自己。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苏培盛很快就从外头进来了,凑到胤禛的耳朵边上说了些什么,似乎像是在禀报府里的一些事情。
大抵…就是核实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末了苏培盛退了出去,胤禛握着年媛媛的手,就轻轻地在手背上拍了拍,温和道:“大夫很快来了。”
“主子爷。”
门外又传来了苏培盛的声音,胤禛一听皱眉,转头过去就问道:“又怎么了?”
“福晋听说这边请大夫,过来看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苏培盛道:“福晋身边的那位大夫也跟着过来了。”
“主子爷,不如…”年媛媛刚想开口,胤禛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大夫已经请了,让福晋先回去吧!”胤禛道:“张氏那儿胎像不稳,这几日就安安心心在府里养胎,别整那些!”
“是。”苏培盛心头一凛,背脊跟着挺了挺,就到了院子里。
乌拉那拉氏垂手候着,见苏培盛出来,连忙上前询问。
苏培盛将胤禛的意思一说,乌拉那拉氏心头就是一凉,面上却并未表露出来,又问道:“年福晋怎么了?”
“年福晋身子不好,受不得那些刺激之物,很不舒服。这几日因着被禁足,也不敢请大夫。福晋…”
苏培盛叹息一口气,劝道:“奴才瞧着,张格格是过分了些。您还是,多多提点着她几分吧。”
可莫要被连累了。
“我知道了。”乌拉那拉氏再望了一眼屋内,眼里像是带着真切的担忧似的,这才与常嬷嬷一道离开了。
屋内。胤禛就这么握着年媛媛的手,静静地等着。
气氛旖旎,年媛媛过了好一阵,才偏了偏头偷偷看了一眼胤禛,小声地问道:“主子爷,是不是生气了?”
胤禛扁扁嘴,很想回答自己生气了,最终却还是心口不一道:“没生气。”
“...”
年媛媛看着胤禛这样子,活脱脱像一个家长不给买玩具就不高兴的小学生。那表情全都写在脸上了,却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那么认真严肃的他,原来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果真说得不错。男人无论什么年纪,内心其实都住着一个小孩子。
“是我没照顾好自己。”
年媛媛放缓了自己的语气,低头呢喃道:“那天圆儿过来玩,闻见味道受不了就跑了出去。我赶忙去追,怕圆儿跟张格格起了冲突,才急躁了一些,弄坏了她的香炉的。”
“我也不想给主子爷添麻烦的,就…没请大夫,也没跟人说我不舒服的事情。本来…休息几日也就好了。”
“是因为圆儿?”
胤禛想起圆儿跟自己说的话。
去看看年姐姐。
当时圆儿显得有些担忧,可现在胤禛想起来,或许圆儿还有些自责。那时候,年媛媛是为了保护圆儿,才跟张格格起了冲突的?
胤禛原本就没有生年媛媛的气,此时心中更柔软了几分。
“嗯。”年媛媛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呀…”
胤禛一时也不知道该说年媛媛什么好了,又是叹息又是无奈的。过了好半晌,才终于道:“以后不管如何,先照顾好自己,知不知道?”
“知道了。”
年媛媛乖巧应了以后不久,大夫便就来了。
经过大夫的诊脉,年媛媛的情况大致跟那时候小桃给胤禛说得差不多。疹子不会传染,喝了药以后休养几日就差不多好了。
胤禛一直陪在床榻边上,陪着年媛媛吃了药,又吃了蜜饯。
蜜饯甜滋滋的,味道很好。
“看看你,吃个蜜饯都吃到嘴巴边上了。”
胤禛拿出帕子,就替年媛媛擦了擦嘴角。
年媛媛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笑着回答道:“是主子爷喂的蜜饯格外好吃一些的缘故。妾身吃过药,好像有点困了。”
“那你好好休息。”胤禛拍拍年媛媛的手,就扶着她躺了下来。
年媛媛躺在床上,拉着胤禛的手,说道:“主子爷,别走。”
胤禛神色一顿,认真地看向年媛媛。
圆儿生病那时,他心中惦记圆儿,年媛媛便就让他去看圆儿。
张格格让阿喜来说她不舒服时,年媛媛也让他去看张格格。无论何时,她心中想着的似乎都是他要做的事情。
这一次她却说,别走。
两个字,一下子刻印在了胤禛的心底里。
她原来其实…也是舍不得自己的?
“好。”胤禛沉声应了,就在年媛媛的床榻边上坐了下来,陪着她。
(PS:无限自己攻略自己的主子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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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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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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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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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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