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陆俨定定的看着康雨馨发来的位置,许久没有动作。
自这以后,康雨馨没再发过一个字。
陆俨心里也开始权衡利弊。
康雨馨不是性格温吞的人,她一向说一不二,而且爱憎分明,对不起她的人,她一定会反击。
她还很聪明,十分善于谋划。
她这样将王川的酒吧位置发过来,就是告诉他,她手上有他要的东西。
自然,陆俨完全可以现在就把康雨馨的动向和刚才的微信聊天记录,一起交给禁毒支队,只是那样一来,禁毒支队可能不会让他前往赴约,即便赴约也是做好周密部署。
这无疑是打草惊蛇,到头来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再说,他们的微信对话也没有任何端倪指向“康尧”和毒品。
而康雨馨就算涉毒,也绝对不会笨的把毒品藏在自己家里,而且要搜查她名下的产业也需要搜查令,没有证据搜查令就申请不下来。
还有,康雨馨背后会涉及多大的毒品交易?
就禁毒行动而言,一定是放长线钓大鱼。
也就是说,如果按照规矩来办事,很难现在就揪出康雨馨的把柄。
最主要的是,康雨馨知道王川死前掌握的线索,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将王川灭口的人是李成杰,而李成杰伏击陆俨,多半是出自康雨馨的授意,这样说来,他要找的答案,也许就在康雨馨那里。
去,还是不去。
不去,康雨馨不会罢休,肯定还有后手。
去,还能一问究竟,看她的目的是什么。
陆俨闭上眼,长长的吸了口气,最终还是遵从心里的答案。
下一秒,他便从沙发上起身,和巴诺低语了几句,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就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拿上手机,很快出门。
陆俨开了自己的车,并且在车上和手机里都留下导航记录,目的地就是王川的酒吧,万一待会儿有什么“意外”,这些都是线索。
当然,他想康雨馨还不至于愚蠢到今晚就会对他下手的地步,要是她想杀他,上次李成杰就可以下手,而且今天还是康雨馨约的他,他出任何事,她的嫌疑都最大,这无疑是惹火上身。
陆俨想了一路,无论怎么推断,都认定康雨馨只是叫他过去谈判,而且还有一些条件要交换,至于是什么,那只有去了才知道。
但为了保险起见,陆俨还是在下车之前,给许臻发了一条微信,内容是:“如果我明天没有来上班,就到这个地方找我。”
然后,陆俨就将王川酒吧的地址一起发了过去。
陆俨将车停在巷子口,里面路太窄,只能步行。
陆俨双手揣兜,不紧不慢的往王川的酒吧走,快走到时,许臻的微信回复了。
“陆队,你还在调查王川的案子?需要支援吗?”
陆俨脚下一顿,快速回道:“不用,人多容易坏事,记住我刚才的话。”
这话落地,他就将手机塞进兜里,很快就在酒吧门前站定。
原本的招牌已经拆下来了,门脸倒是没有大的改变,但门前散落着很多垃圾,还有灰尘,一看就是很久没有开业的模样。
陆俨上前两步,刚要推们,门就先一步从里面打开了。
陆俨一顿,眼皮抬起,扫向站在门里的两个身着西装的壮汉。
那两人也看着他。
陆俨只淡淡道:“我找康雨馨。”
其中一个壮汉打量了陆俨一眼,确定来人身份,随即说:“请跟我来。”www.xiumb.com
可壮汉却没有让开门口,反而从门里走出来了。
门在壮汉身后合上,壮汉很快就走向巷子的另一个方向。
陆俨扬起眉梢,跟上去。
与此同时,他的心思也在跟着转动,他还记得薛芃带巴诺到骄阳酒吧寻找他的下落时,巴诺曾经调转方向,跑到一家私人会所的门口。
薛芃也提过那家会所的地址,还说当时从门里走出来的是康雨馨和韩故。
正想到这,前面的壮汉跟着拐了弯,进了另外一条巷子。
前面不远,就有一片白色的围墙,围墙中间有一扇深色小门,门虽不大,样式却很有特色,门口还挂了两盏灯笼,烘托着氛围。
这地方,刚好就是薛芃提到的会所的位置。
等陆俨来到门前,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男人,头发有些斑白,他只看了壮汉一眼,随即扫向陆俨。
然后,中年男人将门打开,说:“陆先生,请进吧。”
陆俨吸了口气,跟着中年男人迈进门口,再一抬眼,便看到整个院子的内景。
假山环绕,中间铺就石子小路,还有人造的水池和小喷泉,右手边深处有个花房,不用走近也可以窥见一二,那里面百花盛开,显然平日有人精心照料。
中年男人就在前面带路,他走的不快,还有点驼背,陆俨就跟在后面,进了主屋,只见一室的古色古香,无论是装修还是家具,包括摆件,都是中式的,层层叠叠。
这一路上,陆俨没有发问,中年男人也没有主动开口,直到穿过两条走廊,来到最里面的一间包房。
陆俨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味,接着中年男人将门推开,就立在门边,眼皮落下,说:“老板在里面等你。”
陆俨又看了中年男人一眼,略过他脸上深刻的纹路,身上的中山装,还有垂在身侧,粗糙干燥的双手。
陆俨将男人的模样收入眼底,这才进门。
门在身后关上,陆俨却并不急着走入内室,先在外间打量了一圈,而后才来到隔开内外间的屏风前,朝里面扫了一眼。
屏风是半透明的,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桌椅摆设,其中一张椅子上还坐了个女人。
陆俨脚下一转,绕过屏风,和正在桌前品茶的康雨馨目光对上。
康雨馨微微一笑,指了下旁边的椅子:“坐吧。”
陆俨长腿迈开,不动声色的坐下,接着就听康雨馨说:“我这里特别布置过,所有信号都被阻断了。”
康雨馨倒是很直接,只是陆俨也不觉得意外。
陆俨只问:“你约我,不是为了聊酒吧装修的事么,怎么改这里了?”
康雨馨轻笑一声:“那你呢,真是为了帮我参谋装修的事才来的?”
陆俨似是扯了下唇角,神情淡漠,眉目深远:“那就直奔主题吧。我有两个问题需要你回答。”
康雨馨的笑容也收了些:“我的答案可不是白给的,我有条件。”
“说出你的条件。”
“那你先关掉录音。”
几句对话后,屋里陷入沉默。
陆俨眯了眯眼睛,只停顿一秒,便将兜里的手机拿出来,刷开屏幕,然后递给康雨馨。
康雨馨微笑着接过,检查了一番,发现并没有开任何录音软件。
陆俨拿回手机,按掉屏幕,放在桌上,站起身,脱掉外套。
康雨馨也就势拿出一个探测器,递给陆俨。
陆俨就当着她的面,拿着探测器在自己身上走了一圈。
康雨馨的目光就一直在他身上打转,追着他的动作,扫过胸背、长腿,最后才对上那双冷漠的眼眸。
康雨馨笑道:“原来你不打算录音。”
陆俨反问:“我录音做什么,难道你犯了法,需要我录下来做证据?”
陆俨想的很明白,只是一份录音决不能威胁到康雨馨,她约他来,必然提前已经考虑好每一个环节,不会轻易露出把柄。
而康雨馨也不傻,在完全放下戒心之前,她绝对不会透露任何他想知道的东西,那些是她的筹码,她只会好好利用。
所以为了不浪费更多的时间,在形式上,他会先选择配合康雨馨的节奏。
直到陆俨再次坐下,康雨馨又语气一转,多了几分柔和:“你也不要怪我多心,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呀。我一个人四处漂泊,如果对人没有一点防范之心,那可能要死一百多次了。尤其是,我还尝到过被我喜欢的男人出卖的滋味儿,我这颗心呐,早就伤透了。”
康雨馨这话就是故意说给陆俨听的,可陆俨却是面无表情,丝毫没有被这话所撼动。
康雨馨扫了他一眼,又道:“我想,我这里应该有你要的答案,还有两个人的下落,大概也是你想要的。”
陆俨一顿,终于转向康雨馨:“哪两个人?”
康雨馨笑着把问题抛回去:“你不如问问自己,你一直在找谁的下落呢?”
——是钟隶,还有李成杰。
只不过……
康雨馨知道李成杰在哪里,或者说她能把李成杰引出来,这一点陆俨并不觉得奇怪,当然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可是钟隶,康雨馨会知道么,还是说她只是在故弄玄虚?
陆俨只问:“你怎么证明你知道。也许你以为的,和我想找的,不是同一个人。”
康雨馨轻叹一声,很快拿出自己的手机,点了两下,找到一张照片。
然后她抬起手机,隔着一段距离,让陆俨看清楚。
照片里的背景是王川的办公室,而王川本人,就瘫软在办公椅上,和他死时的姿势一模一样。
而这张照片,恰恰就是陆俨之前收到的那张。
陆俨眼神微变,等康雨馨把手机放下,问:“照片是你拍的?”
康雨馨:“怎么可能啊,我哪有这么大本事。是你要找的其中一个人,他发给我的。”
陆俨扬了下眉梢,将所有逻辑串在一起,又道:“所以,是你让他动手的。”
“你可别冤枉我,他之所以发给我,是想威胁我。”
威胁?
陆俨真是一个字都不信,但他还是顺着她的话茬儿问:“他为什么要威胁你?”
康雨馨半真半假的“哦”了一声:“也许是因为我有点小钱吧,这个人说是要离开江城,让我给他点路费,还说他原来曾经帮过我父亲做事,现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找我。哎,你也知道,我是不碰犯法的事的,更加不会给他钱。然后他就发了这张照片过来,说如果我不给,可能就会和王川同一个下场。”
自然,这番说辞也是胡扯。
不过陆俨也明白,康雨馨不可能会老实交代,要从她嘴里拿到消息,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陆俨也没反驳,索性就顺着她的话茬儿说:“也就是说,你知道他藏身何处?”
“知道。”康雨馨又是一笑,“过几天就是他要跑路的日子,你要想抓他,就要尽快了。不过我记性不太好,可能一会儿我就忘记是哪里了。”
陆俨似笑非笑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把地方告诉我。”
这一次,康雨馨没有拐弯抹角,也没有卖关子,她很快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又从纸袋中拿出一叠照片,动作缓慢的逐一在陆俨面前的桌上铺开。
康雨馨每放下一张,都会扫一眼陆俨的表情,试图抓住陆俨的每一个表情。
但在这个过程里,她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陆俨和几年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那时候他刚毕业,还有点稚嫩,而她也是单纯的,对他没有设防。
如今,这个男人不仅变得更内敛、深沉,而且很善于隐藏情绪,起码在刚才的对话中,她根本摸不清楚此人的喜怒。
而陆俨此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照片上。
康雨馨摆出来的照片,有一部分是生面孔,还有一部分有点眼熟。
那么问题来了,警察会对什么人眼熟呢,多半是嫌疑犯。
陆俨一边看着一边搜索着记忆,眼熟的那几个,是他在禁毒支队的时候留下印象的,疑似参与过贩毒活动,但因为没有切实证据,所以至今没有抓捕归案。
直到康雨馨放下最后两张,陆俨目光一转,顿住了。
一张是韩故,而另一张是霍骁。
陆俨抬起眼,只听康雨馨说:“这些人和我都有一点生意上的往来,不过在过程中进行得很不顺利,我中间还亏了一点钱。当然,我也不信任他们,我甚至怀疑这里面有一张鬼牌。我想把它揪出来。”
鬼牌?
这倒是好笑。
霍骁前几天才苏醒,他能是什么鬼。
只是陆俨心里虽然觉得奇怪,面上却没露出来,开口时声音透着一点好笑:“你让警察帮你抓鬼?”
“你是警察,更是我的故友。”康雨馨身体前倾,手肘架在桌面,笑的甜美,“再说你也曾经当过鬼,应该很了解鬼的心理啊,让你来抓鬼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陆俨没接话,只是垂下眼眸,又一次扫向照片。
康雨馨便继续道:“我也不用你亲自动手抓,只要你帮我分析形势即可。当然,如果你愿意到我身边来保护我,我也是万分欢迎的。总之,事成之后,我就会把那个人的下落告诉你。”
这要求听上去简单,但陆俨只稍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康雨馨的用意。
她是想借由这件事,把他拉下水。
他是兵,她是匪,一旦兵帮了匪,不管是什么事,都会有牵扯。
这件事就会成为他的软肋、把柄,一步步迈入泥潭。
换句话说,她就是想洗黑他。
思及此,陆俨一声冷笑,很快起身:“我拒绝。”
这话落地,陆俨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没有丝毫犹豫。
康雨馨跟着起身,扬声问:“你不想抓李成杰了?”
陆俨已经走到屏风前,脚下站定:“要抓鬼可不是几天之内就能完成的。你拿一个过几天就要跑路的人,跟我交换一个期限不明的事,我凭什么答应。”
“那要是我现在就把李成杰给你呢?”康雨馨说。
这次,陆俨没有立刻接话,他在原地安静的站了两秒,直到康雨馨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他身后。
陆俨这才转身:“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当然没有。”康雨馨说:“李成杰可以作为我的见面礼,送给你也没什么。因为我还有一张底牌,也是你最想要那张牌。所以我不怕你不认账。”
“哦,我最想要的。”陆俨双手环胸,居高临下道:“说说看。”
几秒的安静,康雨馨的嘴唇缓慢的动了,却没出声,只用唇形向他展示了两个字。
——钟、隶。
陆俨眼睛一眯,表情倏地变了。
……
这天晚上,薛芃没有等到陆俨打回来的电话,她也没有太在意,以为陆俨只是一时忙忘了。
薛芃将周一准备带去实验室作进一步确定的事项,记录在记事本上,早早便上了床。
一夜无梦。
翌日一早,薛芃开车到市局上班。
到了办公室,就将包里的湖水样本拿出来。
她准备了两份,一份已经交给张芸桦了,另一份准备待会儿送去理化实验室,做个简单的测试。
除了湖水样本之外,还有她前一天收到的信封。
信封里沾了一些鸟类绒毛,也需要进一步作比对,看属于哪种鸟类。
上午,痕检科内部开了个小会,算是对这一年接手的案子做个小总结,比如侦破了多少,积压了多少。
等到会议结束,冯蒙就跟薛芃提了来年报名参加污水验毒小组的事,还嘱咐了几点注意事项。
等到十点来钟,薛芃才终于抽出时间,将湖水样本送去理化实验室。
正好姚素问也在,她这几天也不忙。
薛芃就将湖水样本已经检测到哪一步,还需要进一步检测什么,她怀疑什么等等,一并告诉姚素问。
姚素问听了,先是惊讶,转而问:“你是说这是陈凌那个案子留下的物证,你到现在还在查?”
薛芃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说:“如果你问我为什么,我只能说直觉认为,这瓶水不简单。不过要是你最终的检测结果,证实我的直觉是错的,那就可以趁机打我的脸了。”
姚素问笑了:“这样啊,这么好的机会,我可得抓住了。”
等到薛芃回到痕检科,便开始检验信封上的鸟类绒毛。
实验并不复杂,很快就找到了科属。
只是检验结果令薛芃颇为困惑,竟然和她在霍雍耳朵上找到的绒毛一样,都属于斑胸草雀?
这是巧合么?
薛芃得出结果后,就一直站在实验台前发呆。
孟尧远走过来叫了她两声,她才醒过神,就听孟尧远问:“你这脸色瞧着不对啊,怎么了,你手里还有案子?”
薛芃没有正面回答,只问:“我问你,如果在完全不同的两个案子里,都找到了同一类鸟的绒毛,你会怎么想?”
孟尧远想了一下,又反问:“这种鸟很稀有么,国家保护动物?”
薛芃摇头:“很常见,是一种观赏鸟,叫斑胸草雀,江城养的人也很多。”
孟尧远“哦”了一声:“那巧合的比例就很大了。我有个朋友经常玩鸟,他也养了你说的这种什么草雀,而且还养了好几种,上回还跟我科普了每一种的区别。”
薛芃没接话,又垂下眼陷入思考。
孟尧远这时说:“或者你把这件事反过来想,要是发现这种巧合的人是我,那你会怎么说?”
薛芃一顿:“我会说和你刚才一样的话。”
孟尧远摊了下手:“所以啊。”
正说到这,痕检科的电话响了。
孟尧远接电话的功夫,薛芃也将桌面收拾干净,再一抬眼,见孟尧远一直拿着电话,脸色也透着不对。
直到孟尧远挂断,对薛芃说:“有案子,到楼下集合。”
薛芃点头,却没有立刻去准备,反而盯着孟尧远。
她总觉得还有下文。
果然,孟尧远沉吟了两秒,说:“刚才打电话的是许臻,他说现在什么情况他也不确定,只是初步得知,案发现场有一男一女失踪了。女的背景还在查,而男的好像是……陆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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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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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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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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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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