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背后是则是一大一小两个人,大人撑着一把完全不合时宜的纸伞遮掩着狂风,而小孩子则坐在大人的肩上,拨弄着他的头发。
这纸伞虽然很是单薄,但在这凌冽如刀的烈风中却是稳如泰山。伞尖处有一颗淡黄色的定风丹,点点清气从伞骨处垂落下来,护佑住了这一方空间安稳。
若问这伞是哪来的?自然是从大赵宝库里顺来的。
“爹爹,小骆驼呢?”
本来他们也是有个小坐骑的,但此刻只有青儿有了坐骑,而魏庄就只能徒步地在这沙漠里行走,肩上还多了个小累赘。
“你胖大叔脑子有坑,骆驼的饲料里被人放了半斤巴豆都没看出来,此刻那小骆驼估计已经虚脱了。”
他们在那座黑铁城里住了一日,那客栈店家也是利欲熏心,想要给魏庄他们的坐骑加着料,然后多留他们一两天,还多挣两天的钱。
少痴道长也是自告奋勇去招呼魏庄的骆驼,但又是太过粗枝大叶,被人阴了也没有发觉到。当魏庄发现的时候,那骆驼已经是一泻千里了。
后面虽然老板被少痴道长爆锤一顿,店子也被拆了大半,但此刻仍然是被魏庄排斥到了宝伞之外,在外面吹着风冷静冷静脑子。
“这还有多远啊?”
魏庄也是有些懒得走了,询问着少痴距离的多少。
他们此行是要去探探那片彼岸花花海的,虽然少痴以为魏庄是想去争夺机缘的,并不知道他背后是要去探寻那座诡秘神殿,以及背后可能蕴藏的轮回之秘。
“你……说……啥?风太大……我听不太清……呸呸……沙子进嘴了……”
里面安静平和,但伞外却是风沙狂暴,自然是干扰很多。少痴稍稍张了一下嘴巴就吃了满满的黄沙,很具有大漠的特色。
“我说……小心!”
魏庄刚打算再喊一句,突然发现黄沙底下一只锋利的毒刺突然刺向少痴。
他赶紧松开纸伞,仍其旋转漂浮在半空,随后把少痴拉入纸伞的庇护中,右手化玉,就与那根尖利的毒刺碰了一下。
吱!
毒刺在魏庄的手上从上剌到下,尖锐的声音不断地传来,只是那只手却是毫发无损,甚至一点划痕都见不到。
“好孽畜!来的正是时候。”
魏庄飞身就进了翻滚的黄沙当中,没入了沙地。
随手一挥,掀起十丈狂沙,反复几次,就打出了一只七八丈身长的沙地毒蝎,锃亮的蝎尾凝滞着慑人的毒液。
主要是这毒蝎竟是有近乎金丹的修为,刚才若不是魏庄反应及时,拉了少痴一把,他便是转瞬化为白骨,与这无限黄沙做伴了。
只是这虚丹巅峰在魏庄的手里就是没有半分抵抗力了。
哼哼哈嘿几下,这威风凛凛的毒蝎成了巴掌点大小,被魏庄捧在了手心。
反身回来,轻轻地把住了那把纸伞。
“哇哦,好可爱啊。”
“哇,好可爱,它刚才差点就穿透了我的脑袋诶。”
青儿拿着手戳了戳小小的蝎子,感觉很是欢喜,但少痴道长就没有这种想法了。
虽然他也学着青儿戳戳毒蝎,但心里大概是想着自己的脑袋被这巴掌大的蝎子穿心而过的场景,很是残忍。
“是求死还是求生?”
魏庄自然得维持自己的形象,淡淡地开口问着已经是人家砧板上的的鱼肉的毒蝎,尽显大师风范。
“生,生,生,小女子求生。”
没想到这毒狠的蝎子竟还是个母蝎,此刻自然是知道了自己境遇,赶紧开口求饶。
“那生几个呀?”
少痴脑袋似乎被人抽了一下,突然就说出了这番话。
他当时就慌了,当着人家女儿的面说这个。
青儿没有什么太多反应,但魏庄却是反过头来,对少痴道长微微一笑,说道:
“道长啊,是谁给你的勇气啊?三清老爷吗?”
随后胖道士就像是一只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流星诶!赶紧许愿,我要好多好多好吃的。”
青儿没有这么多想法,但玩乐的态度还是十足的,许完愿后就从魏庄手里接过了几串糖葫芦。
嘿,流星真的灵。
“想活的话,你得说说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否则你别看那胖子飞了,但怎么地也是我们的人。”
魏庄给青儿实现了愿望,连上了之前的话题,就开始继续考察这只蝎子。
当然,他的本意没有那么多。本来只是想拿了这蝎子作为坐骑的,但被少痴一搅乱,他又想了想,还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可以敲出来。
“我可以给仙长暖床的。”
这蝎子也是修行了不知多少春秋,遇到了多少用下半身思考人生的人类男性。
此刻经过已经飞出去的少痴道长一提点,自然是想用用这种东西看看能不能逃得一条生路。
若不是被锁了原型,她还必然要让这位深不可测的青年看看自己的人类身体。那可也是迷住了无数修士,使得他们化作自己腹中枯骨的利器啊。
“咳咳咳,你干什么,干什么!我读春秋的,会干这种事?”
“那爹爹,娘亲、林姐姐和文姐姐是怎么回事?我听赵姐姐说还有个梅姐姐也差点上了爹爹的床呢。”
魏庄还在维持着他的高手风范,却怎料青儿就已经被纵深处捅了魏庄的脊梁骨。
后院起火,他的本性一览无余。
“那叫上床吗?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上床呢?青儿,你想不想有个弟弟啊?爹爹想着你赵姐姐可能是太闲了。”
魏庄还待狡辩几句,最后却干脆放弃了,想让无聊和孩子说这等事情的赵灵依有点事做。
只是是不是口嗨,那就不知道了。
“咳咳咳,先不说这个。你别岔开话题,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再不说些有价值的东西来,直接给你炼成丹药!”
恼羞成怒的魏庄自然不好把气撒到青儿身上,也就只能针对那蝎子了。
毒蝎看到了魏庄的样子,立马就颤抖了起来。
“那个,我知道那千里彼岸花的情况!”
吐露出了一些重点信息,终于让魏庄的神色稍微缓解了一点。
随手一扔,把毒蝎甩到了沙地上,也不担心她逃跑,给她解除你身形大小的限制,使她再次幻化成了七八丈的身形。
魏庄收起了纸伞,与青儿一起上了巨蝎的背上,又拿出一把躺椅,躺了下去,而青儿就坐在毒蝎的头部,拨弄着毒蝎剧毒的蝎尾。
“说吧,记得稳点。”
于是,这只沙漠的小霸主就驮着父女二人,向前走去,顺便交代着她所知道的信息。
至于那头老黄牛没有离开,反而在黄沙中等着,等着自己那位脑袋有些痴笨的主人爬回来。
……
“照你这么说,已经有很多修士进了花海当中,并且再也没有出现过?”
“嗯。”
看似闲适,实则也很是闲适,但魏庄也还是管管正事,从底下这只蝎子口中得到了一些关于彼岸花花海的信息。
据毒蝎所言,自从花海在大漠中出现,就有着无数的修士向花海当中涌去,甚至包括许多已经境界到达金丹的大修士也是出现在蜂涌的人群中。
元婴级别的老祖这蝎子自然是不知道的,那等人物已经不是她能够轻易感知到的修士了。
只是既然那种筑基一日变元婴的传说存在,就一定会有元婴高手来这里探查。毕竟这等力量,绝对不属于元婴期可以掌握的力量。
如果能够得到并掌控这种力量,一定可以君临天下,威震四海,甚至冲上化神境界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这些修士进了花海中后,就再也没有一人再在外界露过面,仿佛都困在了花海之内出不来了。
“果真是天地大变在即,这怪事也登场了起来。”
魏庄摸了摸下巴思考,想了许久当然是什么都没想出来。
“万事实践出真知,去探探也就知道那花海当中搞的什么鬼东西。”
顺着风沙的方向看去,魏庄仿佛已经看见了蔓延千里、万里的彼岸花花海透露着神秘诡异的气息,血红的花朵却仿佛是致命的美人在勾引着生命的前往,而在花丛之下是无尽的黑渊。
“魏兄,等等我!”
被打飞了不知多远的少痴道长终于是赶了上来,仍是被那只老黄牛驮着,铜铃声阵阵。
随着少痴道长回归队伍,魏庄也不再耽误时间,把毒蝎敲晕埋在了沙地里后,直接给那老黄牛上了道门九字密。
“神行符,戴院长咒。”
又打起了那把纸伞,给自己套上了几道符箓,魏庄立马就带着众人从原地消失了。
可怜紧赶慢赶才赶上魏庄他们的少痴道长此刻又上了快车,连一口水都来不及喝。只能感觉到一座座沙丘向自己身后飞速地消逝,就又踏上了行程。
此刻在那处彼岸花花海附近,已经聚集了无数势力与数不尽的修士。
他们看着眼前的无量花海,眼神中既有着无限对机缘的垂涎,但也有着对这未知事物不由自主的恐惧与害怕。
“宗主,此刻大林禅寺与灵虚剑宫都有不少人进了这花海当中,其他势力也有不少人进去了,我们是否也派一两支队伍进去探探?”
在西北角的一处大沙丘上,休憩着一支队伍。
这只队伍里最弱的都是虚丹中期的修士,每个人都身着着白袍青冠,有的拿着长剑,有人使的是短刀,也有些修行法术符箓的。
他们之中,男子很是潇洒,女子更是具备一种大家的才气与英气。
此刻一名金丹境界的男子正单腿半跪在沙地上,与队伍最前方坐在一张木椅上的女子报告着情况。
那女子眉宇当中很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气质来,却又生的极为好看,一身青色的素袍很是淡雅。
三千青丝用了一根玉簪盘在身后,此刻有些慵懒,一只素手支着脑袋倚靠在椅子上,紧闭着双眼,心里则好像在想着些什么,眉宇之间都有些微蹙。
当然并不能看她慵懒就觉得她好欺负,她可是大秦国三大宗门之一的云灵宗的掌门!虽然修为不过是金丹巅峰,但一把灵剑在手,到此时已经打败过许多元婴境界的前辈了。
至于什么东西会让她沉思忧伤则是不为外人所知的了,总不会是为情所困吧。
听得了手下人的汇报,她只好把眼睛睁开,淡淡地说道。
“急什么,没看到那些老秃驴和虚伪剑客只是派了些小鱼小虾进去吗?再等一个时辰。”ωωω.χΙυΜЬ.Cǒm
她口中的老秃驴和虚伪剑客可不是外人可以随便说的,毕竟她指的可是大林禅寺和灵虚剑宫的大能!
她叫得,别人可叫不得。
也就在可片刻的时间,那无穷无尽的彼岸花花海突然莫名起了一道邪风,拂动了彼岸花的花束,在风中显得格外诡异。
一道道鲜红的水血流从花海深处渗透出来,形成一条条溪流向外淌去,随之,那花海也开始向外扩张。
“速退一百里!”
云灵宗的宗主感觉到你事情的异样,马上下令让众人撤退。
面对这种怪异事情,虽然大多数人都做出了和她同样的选择,但仍有一部分人逃离不及,被彼岸花花海给吞没了。
也听不见什么反应,那花海吞没了修士之后就没了其他任何的动静,只是静静地继续往外推进。
众人心里都感觉到了一些沉重,虽然他们大多都对这彼岸花后暗藏的玄机很感兴趣,但若是对这东西一点把握都没有,却很是让人担心。
也就在众人沉默之际,两道身影,三人一牛来到了这里。
那其中一人坐在了一只老黄牛身上,但这一人一牛都忍不住得开始呕吐。
“不行了,我晕牛了。”
“哞……哞……”
老黄牛表示和自己无关,我也被那极速弄吐了。
至于另外一道身影却是震惊的多,只见一个小女孩坐在一个青年的肩上左顾右盼,很是活泼,至于那青年只是收起了自己的那把纸伞。
“好多人啊。”
这话很是普通,却让云灵宗那位宗主镇定不下来了。
你这个负心汉,终于舍得来找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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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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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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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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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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