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见她睡得很沉,也很香甜,此刻手竟还勾在自己的手上。
“勇敢的少年啊,你不想做点什么吗?”
一阵幽幽的声音突然从心里传来,似乎在勾引着男子去做些什么深入的事情。
“我说钟灵大姐,您这样玩很掉分的!”
识海中探出来的那个辈分比爷爷的爷爷还要大无数个爷爷的混沌钟钟灵,实在是像一个戏精本精,总喜欢整些操作,便是变成了溜溜球也是没有丝毫的改变。
太清老爷也是,太极图也是,混沌钟也是,有没有哪位能像按照书里记载的那种威风凛凛,不苟言笑的样子!
“切,无聊,给姐姐去弄些吃的来,上次帮你灭那个劳什子宗门,都快虚了。”
顿感无趣,钟灵摆了摆手,拖着自己溜溜球形状的本体,便从魏庄的识海里钻了出来。
“好好好,小的遵命。”
违抗抽手必醒的一般性原则,魏庄把自己的手从梁轩儿手中抽了出来,然后把她的手好好按进被子里,盖住了。
出了门去,去浮屠寺厨房里要了些食材,魏庄便开始给她们整些素餐。
照理来说该是吃些肉补一补的,但毕竟这里是佛寺,魏庄也不方便杀生。
他自然没注意此刻某位撇嘴的大姐却是突然失去了踪影。
他只想来所有圣境大能里,过的想他一般的估计是没有的。或许是前世得罪了哪位老爷,今世都是劳碌命。
无论是在洪荒也好,还是在这天元界也罢,大大小小无数事情让他操心,大大小小无数人让他照顾。
当然有些时候也算是罪有应得,毕竟大多数他惹出来的桃花。
后面收了玄敕坐了大弟子,许多杂事都给他处理了,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那时候也是相当喜欢这个给他打点一切的大徒弟。
只是可惜没了自己,这几个弟子都有些跳了,竟是连一刻都等不了,便逼死了白沅儿。
想想那个总是喜欢跟在自己背后的小姑娘,魏庄有些晃神。
只是当某位大姐偷来了两只已经拨去毛的山鸡的时候,还很新鲜,血都没擦干净,想来是刚杀的。
这自然是让魏庄晃过了神来,他无奈地说道。
“我说大姐,没这么饿吧?这毕竟是佛门清地,怎么能杀生呢?真的是,给我,做只炒鸡,再炖些汤吧……看我做什么?这杀都杀了,也不好浪费嘛。”
魏庄正义凛然,大声呵斥混沌钟的不良行径,给予批评教育,然后很自然地借过钟灵手中的山鸡。
过水清洗,一只洒下葱姜蒜,一只放入陶瓷皿,各自点火烹制,一心二用,好早些毁尸灭迹。
“……”
这人真的是,做都做了还要立牌坊?呸!伪君子。
钟灵对魏庄心口不一的行径深感鄙视,但自然还是坐等着开饭。
他这里什么都差,也就伙食还凑合。不管怎么样,绝对比大哥跟着太清圣人到处跑要吃得好许多。
忽然,门外风铃一响,魏庄与钟灵自然很早就感觉到了有旁人的到来。
那人并未剃度,但却是身着袈裟,手持锡杖,中年模样,想来是个修行者。
然而他就那么明明白白地就站在那处竹林下,但却好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察觉到他的存在,仿佛已经与天地混为一体。
直到此刻他主动触动门外风铃,现出身来。
钟灵自然是不屑的,幸而魏庄给面子。
除了操着自己的活,把握着火候外,也是出声回应着来人的拜访。
“和其光,同其尘。”
“不敢,不过天下一苇,渡过江水。”
锡杖声阵阵,步伐轻便,仿若不着一尘。
“脚不沾尘,却是着相了。”
收汁,起锅,将鸡肉倒入盘中,香气四溢,勾人馋虫。
“受教。”
来人解去袈裟,放下锡杖,未着鞋袜的双脚就那么踏足在地,任那尘土沾在脚面上。
“善。”
魏庄执礼,来人亦回礼。
“无不无聊,无不无聊?赶紧开饭!”Χiυmъ.cοΜ
钟灵可不管这种暗中的道法交流,弯弯绕绕,一点都不爽快,还不如吃饭来得实惠。
说得吃饭,那来人却也是不讲客气,自备了碗筷,也是等着开饭了。
“……”
“???”
一人一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只是现在借助在他家,也不好意思敢他走。算了,也就是一餐饭。反正无论厨具还是食材什么的,都是他浮屠寺出的,多少也该让他们占点股。
“那便开饭吧。”
饭是新做的竹筒饭,香气四溢,也做了几碟素食的小菜,想来也够魏庄和那僧人吃了。至于山鸡,炖的是给梁轩儿的,那炒的就给钟灵了。
只是这僧人似乎和钟灵干上了一样,不吃素斋,反而是直接向那一盘鸡肉夹了过去。
“哎呀?”
一人一钟较起劲来,都没有有什么法力或许道境,只是有筷子那么夹着。
于是,钟灵以她虚长不知多少元会的年岁输给了对面的僧人。
“你吖的不是和尚吗?吃你吖的肉啊!”
败下阵来的钟灵支着腰,很是不高兴,很想给这不识好歹的和尚施展一次外科手术式打击,但终究是收了手。
毕竟此刻混沌钟内的能量真是不多,镇住这样一个高手有些费劲。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魏庄接话道:
“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
“善!”
两人相视一笑,留下钟灵气鼓鼓地直接将装肉的盘子给端走了。
哼,跟我斗,你还早无数个两万年!
走了捣乱的钟灵,魏庄也好和对面的僧人真正交流起来了。
“敢问大师尊号?”
“不敢,贫僧法忍,是这浮屠寺的一名普通僧人。”
“化神还普通?”
魏庄吃上了一口竹筒饭,随口答道。
只是这让对面的法忍僧人有些惊讶,对面这位看似年岁不高的青年竟然轻易地道出了自己的修为。
化神,在这处天元界内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未曾展现真身,更不知道有多久有元婴巅峰冲上化神的境界,只知道这化神之劫,怕是有万年没有见过了。
此刻坐在魏庄面前的法忍,表面上其实也只是元婴中期的修为。并且这天元界,除了几个大宗门内几个修士,其他的无论谁来都只能看出元婴中期的境界,没有人能够发现他实则是化神的修为。
“施主慧眼如炬,贫僧确实虚有化神的境界。”
既然被看了出来,法忍自然没有打算撒谎隐瞒,直接承认了自己的修为。
“看大师的状况,应该是受这天地限制,不敢露出化神的修为吧?否则估计会引来诛世的雷劫,依靠着这降龙伏虎大阵屏蔽天机。”
魏庄吃罢了没人愿意吃的素斋,一言一语近乎道破了法忍的现状。
“道友实非凡俗可比。”
此刻法忍已经不再把魏庄当作普通人或许后辈,而是称作了同辈的道友。毕竟一眼便看出来自己状况的虚丹,那还是虚丹吗?
本来因为那后山处莫名而生的漫天佛光,诸天神佛,他对眼前这个青年就很是好奇了。
此刻再听了这些,自然知道这青年并非池中之物,绝非凡俗。
“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师找我可有什么事情?”
魏庄单刀直入,毕竟此刻和法忍吹牛说些什么也不合适,还是谈事情好。
“道友可感觉到天地间将有大变?”
听得魏庄不啰嗦,法忍也就不再寒暄,直接与魏庄道出了此次道来的原故。
当然,他来此第一位是来探探这魏庄的情况的,此刻发现了魏庄的玄奥,便不介意说些真正的事情出来。
“天地大变?”
魏庄探出手掌在天地间随手抓取她一抹灵力丝线,细细摩挲,但其实并没有感知到什么,更没有预料到法忍此刻说的大变是什么意思。
甚至有了一丝怀疑,是不是他们知道了此刻诸天面对着的劫难与危局。
当然这种念头刚显出,就被魏庄给从按下去了。这等消息,可不是一个小小化神能够知道,更不是他这样一个天元界小修士可以承受的。
魏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做出了疑问的眼神,看了看对面的法忍。
“贫僧曾经探寻过诸多上古遗迹,发现了许多古老的石碑,上面记载着这天元界会在某一刻陷入灵气枯竭,化神不出的境地,但当天地一声钟响,天元界外萦绕的万里风带便会消散,璀璨的大时代即将到来!”
简明扼要,法忍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信息。
这信息让魏庄也颇为震动,毕竟这一方天地的变化可不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天地的起落不说那不可捉摸的劫难,只说自有的浮沉起落,就是万千玄妙的,怎么可能被人如此轻易的记载在石碑上?除非能够探得天地的本源,或者这天元界的变化本就是人为为之。
那万里风带,魏庄听那位蓝星的老乡斩空真人说过,那时候便觉着这风带很是奇怪。
他纵横洪荒如此多年,从未见过如此风带的存在。
任何一方世界之外,或许会有千种万种奇异景象,烈风暴雪,雷鸣闪电,并不稀奇。便是吞噬天地万物的奇异天体也并非是什么稀奇之物,但这盘绕包围整片世界的风带却透露着诡异。
更让魏庄在意的是,那石碑上记载当天地一声钟响,万里风带就会消散,璀璨的大时代就会来到!毕竟便是前日魏庄杀上万剑宗六梁轩儿的时候,他曾经以混沌钟镇压四方敌,那一声钟响便响彻天地,声绝寰宇。
“嗯……可能跟我讲讲那些石碑的事情?”
魏庄思考许久,决定看看能不能从法忍口中记载天地变化的石碑上探得什么信息。
“那石碑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本来贫僧在探寻一座宝山,却突然一声天地轰鸣,一块石碑从天上坠下,就那么停在了贫僧面前,上面除了刚才与道友说的那些之外,还有几副图画。”
“图画?”
魏庄来了兴趣,这等奇妙的石碑上的刻画一般都蕴藏着巨量的信息。
“嗯,一幅图记载的正是天地钟响,一道青光划破天际,从而万物复苏,天地再显生机。”
法忍答应了一声,未等魏庄多问,便是开始解释那些图画的信息。
“大师可是已经感受到了天地复苏的迹象?”
魏庄此刻已经完全地被这些信息吸引到了,毕竟那青光一道此刻可正待在屋内梁轩儿的体内!
只是这乃是太清圣人所为,能有谁能够算计到这事?那只可能是太清圣人自己或许是与太清圣人密切相关的人物。
“不多,但贫僧确实感觉到一些异样。”
法忍未曾多说,但魏庄大抵能猜到些什么,不过是灵气的微量增长,山川河流与草木的变化。于是也就也没有多问,只是悄悄在心里呼唤混沌钟归来识海,一同参考这些信息。
打断了这一刻,魏庄便不再问,示意法忍继续说。
“那第二幅图突然急转直下,完全是另一种景象,天地之间皆是血色,饿殍遍野,天地死寂,甚至在天空中更是探下一只巨手,不断地抓取天地生灵,落入无尽的黑暗中。”
盛极而衰?但那巨手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些劫难要抵达天元界了?
魏庄没有说出话来,心中却有些沉重,若是那等劫难来袭,可就是生死一线的危局了!
此时,便是暗暗回归识海的混沌钟也没有玩笑之色,感觉到了重压。她可是真正应对过那些劫难的,自然知道他们的诡异与恐怖。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压抑,直到法忍说出下一幅石刻图出来。
“可那第三幅图却出现了一个看不见面容的人物,与那血色与黑暗对峙,随后……”
法忍突然不再说话了,这可急坏了识海内隐藏的混沌钟,她急冲冲地喊出话来。
“说啊,随后怎么了?你们佛门的人说话怎么总是说一半留一半?”
法忍被这声音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直到看见混沌钟钟灵的影子从魏庄身后出来,才缓过神来。
“随后……那图画便没有了。”
“没有了?”
“也不能说没有,只是最后的部分似乎被某种力量给磨蚀掉了,只留下那道身影……”
魏庄与钟灵泄了气,看来是没有办法获得更多信息了。
“那石碑呢?”
“当贫僧看完最后半幅图画后便好像耗去了所有力量化成了灰烬。”
他们三人皆陷入了沉默,因为他们发现这第一副图切合了现在的变化,那就意味着后来的石刻图都有可能成为现实。如果最后的那道身影没有办法阻止血色与黑暗的话,这片天地便入死局了。
只是无论如何,事实已经发生,他们此刻只能喃喃念道:
“山雨欲来风满楼,大时代要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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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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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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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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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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