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见刘言忠醒了,想要过去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又顾忌着自己被子下面的身体未着寸缕。
而此时刘夫人站起身,来到床榻前,对刘言忠到:“我儿,今日便去书房歇息吧。”
之后瞪了秦采薇一眼,便先行离开了。
秦采薇正在洞房花烛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忽然刘言忠来了这么一出,将她吓到无言。
此时又被刘夫人莫名其妙的瞪了一眼,心中不禁委屈。
她见刘言忠醒来后坐起,连忙含泪问到:“夫君,你这突发的急症,到底是因何而来?”
刘言忠自知对不住采薇,只好将衣物为采薇递上,等她穿好后才对她道:“夫人,此事不是我有意隐瞒与你,是母亲说,我这毛病行房之后就会减轻,我才与你成婚的。”
“你这病,是早就有的?”秦采薇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坚持要嫁的人,竟然有这么个吓人的毛病。
“你这到底是什么病症?可有去看大夫?”
“我这是癫痫之症。”刘言忠垂着头说道。
“癫痫症?你家里也有人有此种病症?”
“我父亲母亲都身体康健,并无此症,只有我的奶娘有此病症。当初来我家府上给我喂奶的时候,从没有犯过病,家人也都不知道。
“可是在她喂养了我一年之后,有一日突发此疾故去了,我们这才知晓。
“这些年药我吃了不少,但是都没有治好。后来母亲听别人说,只有成亲行了房,以后才会渐渐好转。
“因为此病马上就可解除,我又怕说出来徒惹夫人伤心,因此才没有提前将此事说出。”
“此病可除?”采薇又留下两滴清泪,顺着粉腮滚落到大红鸳鸯锦被上:“你可知,刚才你差点死在我身上!我若是胆子小点,只怕你没事,我倒先被吓死了。”
美艳娇妻在眼前落泪,任谁也承受不住,刘言忠心疼的很,十分想要抱着她好好安慰一番。
况且刚才的事情只开了个头,还没有突破那一步,刘言忠虽有疾病,却也血气方刚,这会儿不免又起了心思。
可是他忘记了,他的母亲刘夫人还在屋子外面等他。见他还不出来,又叫下人唤了一声:“小公子。”
刘言忠这才想起来。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门外对刘夫人道:“母亲请回吧,孩儿已经无事了。”
“无事?若不是我叫人在这厢守着,只怕你此刻已经没了命了。”
“母亲,孩儿以后会注意的。”
“注意什么?你和她睡在一起,还能注意?赶紧同我回去书房睡吧。”
刘言忠一听就急了:“母亲,新婚大喜之日,新郎却跑去书房睡?哪有这样的道理。若是传出去,采薇还有何颜面见人。”
“她没有颜面?那你就任她勾搭着你,亏了阳气丧了命吗?”
“母亲!”刘言忠急忙回身关上门。对刘夫人道:“您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勾搭。我们是夫妻,我们同床共枕不是应该的吗?”
刘夫人却不依不饶道:“同床共枕自然可以,可也要看着你的身子,量力而行。她这头一天就勾的你犯了病,日后只怕会更加厉害。
“我倒是没想到,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竟然会如此的狐媚之术,只头一晚,就让我儿失了分寸!”
刘夫人说着,嗓音越来越大,最后那一句,仿佛故意说给秦采薇听的。
外面刘言忠急忙制止刘夫人,低声劝着哄着,屋子里衣衫不整的采薇早已哭倒在榻上。
自己心心念念一心维护的婚姻,却没想到是嫁给了一个病秧子。洞房花烛是多少人盼望的人生一大喜事,与她来说却是一个灾难的开始。
更别说第一晚还没过,就被婆婆在门外骂她“狐媚”,这让从小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的秦采薇,如何承受的住。
若是别的女子,定然会哭着回家,找爹娘去诉委屈,让娘家人过来撑腰。然而秦采薇本身不是那种依靠别人的性格。
而且最终要的,这段婚姻家人都不看好,早就要为她退婚,是她自己一意支撑着非要嫁过来。
如今遇见这种事,若是回家去诉苦,爹娘少不得要埋怨自己,那何清莲更是会在一旁拍着手看自己的笑话。
可是这只是新婚第一日,以后的日子又该如何度过?
刘言忠说他成婚后就会好了。
但是今日还没等行房,就已经犯了病。日后如何敢再提起这事?
若是再也不提,自己岂不是还是个女儿身子,便已经开始守寡了……
采薇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在屋子里呜呜咽咽哭个不停。
外面刘夫人喊累了,抓着刘言忠的手,便离开了新房。
这一夜,刘言忠和秦采薇果然分房而眠。刘言忠病后身体虚弱,不久便睡着了。可怜采薇哭了半夜,及至天亮才恍惚合了一下眼。
刚睡着,就被人叫醒,说是要去给夫人请安。
采薇虽然心里委屈,却依然懂礼。因此强撑着起床,让夏竹帮着洗漱过后,往刘夫人房里走去。
到了门口,刘言忠已经等在那里,见采薇过来,急忙迎上前去。
采薇一夜没睡好,双眼红肿,脸色憔悴。刘言忠立时起了怜惜之心。
又想到昨夜洞房花烛自己却犯了毛病,将新婚的妻子冷落在一旁,也觉得十分过意不去。
他拉着采薇的手,刚要说上两句体己话,就见屋内刘夫人的下人挑了帘子出来,对他二人道:“夫人已经等候多时,请小公子和少夫人快些进来吧。”
刘言忠只好闭上嘴巴,拉着秦采薇进了屋子。
刘夫人坐在上首,冷眼看着小夫妻俩进了屋子,还手拉着手,顿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二人垂首下跪,磕头,为刘夫人奉了茶。刘夫人看着采薇举着那杯茶,并没有急着接过来,而是说道:
“言忠自幼身子弱,情绪上受不得一点刺激。昨夜你是初来乍到,我可以算你是无心之失。
然而你也看得到状况,昨夜若是我去的晚了一时半刻,恐怕今日你也不能为我奉茶了。
“此后作为刘家的少夫人,你要谨记你的本分,平日多照顾言忠的起居,尽心尽力的守在他身边。晚上更要注意节制,不能让言忠有一点点的激动。记住了吗?”
“采薇托着茶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眼里含着泪心里忍着委屈,还是乖巧的答应了一声:“婆婆,儿媳记住了。”
刘夫人这才伸手接过茶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然后从身后丫鬟手里接过一个金镯子递给采薇。
“这是我的见面礼。此后你就是我们刘家的一员了。三从四德想必你也知道,我也不再啰嗦。家里旁的事情不用你管,只要你好生伺候言忠就行了。”
说罢挥了挥手:“下去吧。”
二人又磕了个头才站起身。刘言忠拉着采薇刚要往外走,却又听见刘夫人道:“言忠等等,母亲有话对你说。”
刘言忠无奈,只好松了手。还没等和采薇说句抱歉,采薇便头也不回的走了。www.xiumb.com
采薇的样子刘夫人自然看在眼里。她心中有气,见刘言忠还依依不舍的看着采薇的背影,不由得拍了一下桌子。
刘言忠回到刘夫人身边,道:“母亲,您这是做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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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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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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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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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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