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在这里张望了半天,也没看到薛翀的身影,反而门前的将士们集结之后,都朝城门方向去了。
秦瑶想跟着去看看,但是又怕去了也是给添乱。可是不去,又担心薛翀的安危。
正犹豫间,红玉和柳芽儿也听见外面的骚乱,出来寻她。见她在墙角东张西望,急忙拉着她往回走。
秦瑶想留下,但是一想一旦真的动起刀枪来,弄不好就被伤到。到时候老公还没勾搭上,反而自己先一命呜呼,那就太不值了。
因此也就顺从的跟着回到自己的房间。但是房门一直开着,就想等薛翀回来,自己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哪知这一等就是半宿。直到天光蒙蒙亮,才听到嘈杂的人声。
秦瑶已经靠在床上迷糊着了,听见有人声忽然就醒了。红玉柳芽也跟着出去看,哪知一露头,正好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士兵往薛翀的房间里去。
秦瑶心里忽然沉了一下,当时就觉的走不动了。刚要跟着跑过去,就见薛翀从后面急匆匆的跟了过来。
秦瑶长出一口气——还好不是他。之后就见薛翀后面跟着亦非,也急匆匆的进了屋子。
如是呢?
秦瑶纳闷。这哥俩儿几乎形影不离,从未分开过。
可是此时为什么只剩了一个人?
秦瑶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与此同时,在秦瑶身后一直没出声的柳芽儿忽然捂住嘴,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秦瑶回头望去,见柳芽儿露出的两只眼睛里盛满了惊恐。秦瑶知道,她也怀疑那个受了伤的人是如是。
嘴上说的好听,什么放过,什么分手,其实心里何曾放下一丝一毫?
对爱人的担心和思念,秦瑶深有感触,因此十分感同身受。
她拍拍柳芽儿肩安慰道:“没事,我去看看,你别急。”
柳芽儿虽说担心,但是也不想坏了秦瑶的事。
毕竟小姐是有自己的目的,如果就这样贸然进去,让薛公子误会加深,再伤到了小姐,那罪过可就大了。Χiυmъ.cοΜ
想着好在这么多人都围着,军医也已经来了,而且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因此柳芽儿咬着唇摇了摇头,将秦瑶拉回了房间。
回来房间,二人伺候秦瑶梳洗。秦瑶一看天色都亮了,也睡不着了。
因此自己洗了脸,看看头发没有散乱,也没有重新梳。只是重又画了眼妆,换了身衣裳。
折腾没一会儿,就有人送饭来了。
军营里大多数都是男人。一个个血气方刚,却看不到年轻貌美的女子。
只有浣洗营那边有十几个女子,又大多是年老脾气还臭的。
因此乍一看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将士们不由得都喜欢多看几眼。
只不过这三个女子,都是萨兰多的郡主带来送给薛将军的。即便薛将军不碰,自己也不该肖想。
因此只把那心思压下去,不敢妄想。不过如果有机会讨好,还是愿意去做的。
毕竟美女秀色可餐,即便和美女说几句话,心情也莫名好很多。
因此在红玉拉住送饭小哥的袖子,问他薛翀屋子里的情况的时候,这位小哥便如同开了闸,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原来里面受伤的人真的是如是。夜里被袭城的时候,如是为了保护薛翀,肩上中了一箭。
当时战事紧迫,没有及时将箭头拿出来,等击退敌军才发现那箭头竟然是湛了毒的。回来的路上就晕过去了。
此时军医已经为他剜去了箭头,上了药,也用了解毒的药。但是因为伤口过深,失血过多,此时仍旧昏迷着,尚未醒过来。
红玉看了眼转过头微微耸动着双肩的柳芽儿,又问那小哥:“现在他还在将军的屋子里吗?”
小哥摆摆手:“当时情急,就把他送到将军的卧房里了。处理好伤口就被人抬回他自己的房间了。不过离将军的卧房也不远,您这房间在东厢,他们的在西厢。”
红玉赶紧谢了小哥,又拿出几块碎银塞给他,让他走了。
此时柳芽儿早已泪流满面,秦瑶拿着帕子为她擦眼泪。她原本说话就慢,此时更说不出什么了。
红玉坐在她身边,劝道:“你不是听见了?现在没有危险了,只是还昏睡着。这药效生效也得等个几天,你就不要再这里着急了。哭了半天咱们也没办法去看一看。”
红玉这句话说完,柳芽儿抽噎的更加厉害了。
秦瑶心疼的抱着柳芽儿,不禁想到:如果是薛翀出了事,丫头们绝对不可能只坐在这里劝自己别哭,一个个早就想办法帮她去了。
想到这她站起身,去自己带的箱子里翻了翻,找出两个瓷瓶,然后对柳芽儿说道:“别哭了,我们去看看他。”
“看他?”柳芽儿闻言抬起头来,一张小脸沾满泪痕,眼里显出疑问:“小姐您说,去看谁?”
“如是啊。我这里正好有丽雅送我的两瓶药,一个是解毒的,一个是愈合伤口的,正好给他用。”
“小姐,不可以,这是郡主给您以备不时之需的。您不能给别人用。”柳芽儿说道。
秦瑶却惊奇的说道:“柳芽儿,你再说句话我听听。”
“小姐您要听什么话?”柳芽儿问道。口齿之流利让秦瑶不禁失笑。
“柳芽儿,你今天真么不结巴了?”
柳芽儿愁眉微蹙道:“我这结巴胆子小,一受到惊吓就好了。”
秦瑶笑道:“原来是这样。行,放心,你家小姐在呢,怎么舍得让你受委屈。擦干眼泪,咱们走。”
三个人整理好衣物,找到西厢房。因为处理完伤口,众人都走了,只有薛翀和亦非还在。
此时三人出现在门口,薛翀终于绷不住了。
他脸色森然,周身都释放出冰冷的气势,皱着眉对秦瑶说道:“你怎么又到这里来了?你们若是再这样满处乱跑,别怪我将你们撵出将军府。”
要是秦瑶和薛翀不熟,早被他的冷漠吓退了。不过好在她熟悉的很,知道薛翀生气是因为什么。
秦瑶此时也没心情跟他闹,于是将手里的两个瓷瓶递给红玉,让红玉上去说话。
红玉施了一礼,清了清嗓子,对薛翀说道:“将军切莫生气。我们此次来,是献药来了。这是我们萨兰多特制的解毒和愈合伤口的药,药效要比永煊的好用百倍。”
然后又看了眼柳芽儿,说道:“另外我们这位婢女擅长照顾病人。我们看你这将军府都是男子,想来不会太细心。不如将她留下,伺候这位小将军几日,可好?”
薛翀皱着眉听她说完,倒是没想到这三个女子也有些大义。
再一想到如是病了,亦非还要跟着自己,剩下的士兵确实没个细心地,因此略一思索,也便同意了。
秦瑶见薛翀点头了,急忙将柳芽儿推过去。薛翀这里让亦非将那两瓶药接过来,送到军医那里查看了一下。
军医倒出来闻了闻,赶紧过来回话。说这确实是萨兰多特制的药材,里面有几味药永煊国境内没有,所以药效总不及这个。
薛翀这才放下心来,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秦瑶知道今天大家都累了,况且如是受伤,大家也都很担心,因此也没想再闹。将柳芽儿留下,她和红玉就回去了。
若是别人,薛翀一定不放心。将陌生女子留在自己亲信身边,而且就在自己房间不远的地方,怎么看都不是明智之举、
不过因为这三个人是萨兰多的小郡主带来的,他才没有那么警惕。而且萨兰多这么多年一直同永煊交好,甚至两年后郡主还会和永煊联姻。
再一个,他直觉上,这三个女子都不是敌方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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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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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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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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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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