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走就不走吧。反正离了紫嫣,她还确实挺别扭的。
这一天秦瑶又给薛翀写了一封信交给了墨恒。墨恒拿着信在出京的官道上等着,果然,不一会,那信使便骑着快马奔驰而来。
墨恒连忙上前打招呼,信使认得墨恒,急忙停下。
墨恒一边说道:“又要麻烦信使了。“一边将信件和一包碎银子提给他。
信使原不想要,但是屡次推脱不过,便收下了。
墨恒看着士卒的身影渐渐消失了,才转身回城。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信使的快马走出还没有十里路程,就被一个身材精壮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这士卒二话不说,将墨恒交于他的信件和银子一并取出,恭敬的递给那人。
那人一推头上斗笠,露出一张脸——竟然是赵四。
赵四微微点了下头,只取了信件,银子照旧让信使留下,又嘱咐了他几句,便放他走了。
赵四一路快马加鞭,往城西跑去。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来到一处颓败的寺庙前旁,翻身下马走了进去。
里面的大殿倒没有殿外看起来残破不堪,甚至十分干净整洁,香炉里袅袅燃着檀香,一只光亮如新的木鱼放在一旁。
泥塑的菩萨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身上还披着一块红布。菩萨对面,一只蒲团上坐着一个闭目诵经的和尚。
赵四进了大殿,直接来到和尚身边,将信件拿出来往前一递,说道:“主子,郡主的信。”
这人慢慢睁开双目,眼神里满是慈爱,将那封信接过去,问道:“阿瑶她最近如何?”
“郡主一切都好。前几日如兰说要回滨洲去,郡主没同意。”赵四答道。
“哦?”那人疑惑了一下:“滨洲是我们家,她竟然不想回去?”
赵四解释道:“是,郡主觉得,既然圣上已经知道了,却没有动作,那便不用怕。因此就没走。
“不但没走,郡主还说,以后也不躲了,倒要看看他要对自己如何。”
这人微微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嘴里却满是肯定:“不想阿瑶如今,性情大不一样了。”
赵四又道:“是呀,郡主可不像你跟我们说的那样,又胆小又爱哭。我看着,很是开朗活泼呢。”
这人点点头:“小时候确实那样,动不动就哭,抱着我叫父亲,可怜的什么是的。逆境使人成长,所言不差。阿瑶她,到底是长大了。”
这人又将信件打开粗略看了一眼,便拿到火烛旁烧掉了。赵四又道:
“郡主一片痴心,还等着薛翀的回信呢,您就这样截了她的信,不合适吧?”
这人看着那最后一截信纸化作黑灰,最后飘落大地上,才说道:“他是怎么对待二公主和薛翔的,你还不知道?
“若是他知道了薛翀和郡主的关系,只怕,郡主和薛翀都有危险了。到时候我们这样辛苦的隐瞒了十几年,便功亏于溃了。”
赵四沉默了一瞬,又说到:“这么说来,传言是真的了?”
那人闭了闭眼:“希望老天开眼,给我们留有一线生机。”
秦瑶和薛翀的几封信都被人半路截胡了,然而两人还都不知道,还在各自猜测是怎么回事。
薛翀仍旧能接到家里和墨恒的来信,因此也知道,阿瑶是安全的。
不但安全,甚至她的生意在自己的托付下,也是越来越好,以至于后来不需要自己的人出面,生意就自己找上门去了。
那么为什么一直没有书信来?难道是,她变心了?
不,阿瑶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女子。薛翀想到这,急忙将自己毫无道理的猜想压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习惯性的覆在胸前:那身冰冷坚硬的盔甲之内,是分别那天,阿瑶从身上解下来的肚兜。
那肚兜每天都紧贴着自己的肌肤,使他坚信,阿瑶的心,也一定与自己密不可分。
阿瑶对待自己的那份情,堪比金坚。
薛翀闭了闭眼,轻轻地叹了口气。
也许是路上出了什么问题吧?既如此,以后寄给阿瑶的信还是放进墨恒的信件之中吧。
薛承安在边塞驻守这几年,只要没有战况,每天夜里都要出去巡视。一来是督促将士们夜晚也不要大意,二来如果有什么防守方面的问题,也能及时发现。
可是有一天夜里,薛承安带兵出去巡视,不知怎么的,竟然误入了敌军的陷阱。
那陷阱奇大,夜里目视不清,薛承安和许多将士连同马匹都跌入了陷阱之中。
那陷阱里布满长刀,全部是刀尖向上,掉入陷阱的人马死伤参半无一幸免。
恰逢此时,古牧挞的骑兵吹角而出,嘶吼着杀了过来。
留在地面上的永煊将士奋起反击,死伤了大半,拼死将薛承安救了回来。
薛承安浑身上下布满刀伤,九死一生。
军医竭力医治,终于保住了性命,然而却又被发现体内不知何时被人下了毒。m.χIùmЬ.CǒM
从前薛承安身体没什么毛病,从没有发现有什么不适。
然而这次中了刀伤,伤了元气,那毒气也便一并发作起来。虽然命是保住了,然而仅仅是吊了一口气不死,要上阵带兵,是再也不能了。
薛承安听说之后,躺在榻上久久不语。
这天薛翀将军医屏退,来到床前,却发现薛承安正瞪大双眼,眼角却流下两行清泪。
“大伯,您不必担心。翀儿这就让人回去京中,遍访名医,一定能将您体内的毒清掉。”
然而薛承安却轻轻的摇了摇头,双目无光的哑声说道:“翀儿啊,只怕大伯父,不能再驻守在边塞了。若是哪一天我走了,你自己定要多加小心。
“大伯,您说什么?”薛翀眉尖一皱。
然而薛承安借口说累了,不愿多说,让薛翀出去了。
这样又过了半个月,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京中忽然一道圣旨颁来。
上面说圣上体谅薛承安年纪大了,边塞条件又不好,因此将薛承安召回京中养伤。
边塞战事全权交给薛翀,薛翀虽仍是少将军,却可行大将军权。所有兵将都要听他调遣,否则斩立决。
自此边塞只有薛翀一员少将军,带着两个军师和三个副将,孤零零的守在了前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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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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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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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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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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