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找个大夫来,我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再说随时都有药顶着呢,不碍事的,你别总大惊小怪。”
薛翀道:“没好好看过,我到底不放心。这个大夫一直为我们家里人看病,医术很不错。
“他给你开的药,一会儿我就叫人去抓,有长期吃和急症时候吃的两种,你都放好了。
“急症吃的随身带一些。让紫嫣看着些,快要吃完的时候,提前去配,不要等需要的时候却没有了。”
秦瑶点点头答应了,嘴里又吹起彩虹屁,夸薛翀心思细腻明察秋毫。
直说的薛翀微挑着嘴角,耳朵尖又隐隐泛红。。
又坐了一会儿薛翀起身要走,临走前说道:“我铺子里还有事,先过去看看。晚上再过来吃饭。”
往外走了几步又回身看着秦瑶,补了一句:
“晚餐可以清淡一点,做点菜粥——就是我病中吃过的那种,配两种面点,三两样小菜便好。”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紫嫣,他晚上还来?”秦瑶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薛翀背影消失,转头问紫嫣。
“是呀,薛公子是这样说的。”紫嫣答道。
他家厨子还病着呢?秦瑶皱着眉想。
算了,随便吧。有美人作伴儿,饭菜也能更香一点。正所谓“秀色可餐”!
赵固在门前送走了薛翀,转身去了后院,找自己的老娘说起南下的事。
原本以为老娘也会犯难,谁知听他说完,赵大娘浑浊的双眼眼睛居然放了光一样,抓住赵固的手说道:“固儿,你说我们可以去南边?”
赵固奇怪,便问道:“娘,您很想去南边吗?”
赵大娘好似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最终却只是瞪着浑浊的双眼说道:“固儿,娘的家就是在南方啊。
“你爹原是京中人士,那年他随旧主南下,遇见了我。后来我随他回了京中,路上又捡到你。只是这么多年,我从未曾回去过,提起来,也有十六年了。”
赵固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爹娘亲生,但是爹娘疼他,待他视如己出,他也一心尽孝,一家人从未有过嫌隙。
赵固又问道:“那您的家在滨洲吗?”
赵大娘眼望着窗外:“家并非在滨洲,却也不远了。不能回家,在家门口走走也是好的。再说,哪里也有一两个故人。”
“娘,您和爹是怎么认识的?我都没听您提起过。”
“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人都不在了,提起来也是徒增伤心。”
赵固听到娘的话里似有不堪回首的过往一般,便不再多问。
随即赵大娘话头一转,又带着笑意说道:“一块儿去也好,紫嫣这丫头我很是喜欢。”
赵固脸一红,说道:“娘,您说什么啊。”
赵大娘笑了:“知儿莫若母。别看娘眼睛不好,我也知道你们俩的小心思。”
赵固红着脸憨笑了两声。
赵大娘又说道:“既然要出门,就要提前回旧宅子一趟,跟邻居们也都说一声,托他们照看下屋子。
“另外还要去和你妹子打个招呼。咱们这一去是随着秦小姐,什么时候回来,自然也要听主子的示下。所以你让雪梅心里有个谱,别惦记着咱们。”
赵固一一答应了。
于是第二日赵固带着母亲回了趟小院,将放置不用的东西都整理了一番。
门窗关好上了锁,将钥匙放在门口一个瓦罐里,老太太又在屋子里磨蹭了一会儿,和邻里打过招呼,母子二人便离开了。
晚点日落时分,薛翀果然骑着马过来了。
秦瑶在屋内听紫嫣禀报,便来到前厅,叫柳芽儿端水来让薛翀洗了手。之后饭菜摆上来,二人坐下一同吃。
果然照着薛翀说的,一种蔬菜粥,两样面点,四样小菜,量都不多,小碗小碟子盛着。
薛翀这一顿饭吃进肚子,虽然没什么山珍海味,依然心满意足。
他看着秦瑶晕红的脸颊,只觉得心里热乎乎的甚是舒坦。
二人饭罢漱了口,去了书房喝茶。
薛翀看着架子上自己为她搜罗来的书,想起红玉说过秦瑶给她们讲的故事,一时好奇,问道:
“我那日听闻红玉说,你惯会讲怪谈杂说,也给我讲一个可好?”
“怪谈?”秦瑶一时没明白。
“比方说,那种会飞的鸡,肚子里还能坐人的。”
薛翀说出来,嘴角的笑意便掩饰不住了。
实在不明白阿瑶脑子里怎么会装了这么好玩的事情。
“啊,那个啊,那个是……我原来看书看到的。你没看到过?那我给你讲讲?”
秦瑶哪里敢说自己是灵魂穿越而来,只好胡乱说个理由。
“我还从未看过这样的书。你便给我说一说吧。”
“嗯,好,其实我有好多有趣的事情可以说给你们听。
“飞机高铁只不过是九牛之一毛,还有很多你闻所未闻的新鲜趣事,保你听过了,再也不愿去书院茶馆了。”
秦瑶和薛翀边走边说,踱着步来到了院子里。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院里掌了几盏灯,照在树叶上。
随着暮夏的晚风吹过,叶子沙沙的响着,暗沉的夜色也被晃出一片朦胧的暖晕来。
薛翀听着秦瑶给他讲飞机高铁,手机互联网,讲空调wifi西瓜的夏日标配,讲人类真的能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他忽然有了种错觉,这些事物根本就是真实存在的,而且都是阿瑶亲身经历过的,否则她怎会讲的如此详尽。
她眼神里闪耀的不像是对新鲜事物的兴趣,更像是怀念,是一种曾经拥有却又失去了的无法言说的痛。
可是这些骇人听闻的东西,又怎会是真的?就算是白日里做梦,也梦不到吧?
阿瑶还会有其他的秘密吗?她到底是谁?她是从哪里来的?她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不觉说了一个时辰,茶水添了几次。
秦瑶真的说累了,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闪着泪花的眼睛。
薛翀忙问:“可是困了?怎么刚睡醒,吃了饭就又困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生活太闲适了吧,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的。”秦瑶眨眨眼睛说道。
薛翀怕阿瑶劳累,将门外的紫嫣唤过来,嘱咐她服侍阿瑶去睡,自己便也离开了。
秦瑶现在一不上学二不上班,有了自己的房子,手里又有些余钱,虽算不上大富大贵大地主,目前也可以算是吃穿不愁了。
几个丫头们住在一起,爱玩爱美的心性逐渐显露出来。
这一天闲得发慌,秦瑶又要上街逛逛。
最近紫嫣热衷于打扮秦瑶,从衣服首饰到发型胭脂,哪一样都要细细搭配。
别说日常女子装扮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哪怕秦瑶要穿男装,她也要细细搭配选好衣靴折扇才肯放行。
这一日也是如此,只因秦瑶说慢了一句“今日穿男装”,紫嫣已经将发饰梳好,跑到那边找衣服去了。
秦瑶笑着说道:“紫嫣,你这个造型师可是相当的称职啊。”
紫嫣但是跟她呆的久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词的意思,她隐约也猜得到,便只笑着说道:
“我的亲小姐,您长这么漂亮,要是不好好打扮,那岂不是暴什么天……”
“暴殄天物。”秦瑶接道。
又对着镜子看了看小阿瑶的脸:“我已经那么漂亮了,还需要费心打扮吗?”
“人靠衣装啊小姐,再漂亮穿的像个乞丐一样也没人愿意多看一眼。”说着紫嫣拿出一套新绿衣裙。
“我哪里像乞丐?看看本小姐这双眸如春水吹皱,媚眼含波的样纸……”xǐυmь.℃òm
秦瑶一边任由她折腾一边还想用嘴巴抵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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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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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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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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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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