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摸了摸脖子上的玉问道:“紫嫣你仔细的想一想,从前在家里的时候,可有人看见过它?”
紫嫣听见秦瑶说了这事,一时唬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自家小姐这命啊,话本里都不敢这么写。
她细细的想了一回,才说到:“奴婢五岁被老爷带回府,服侍在您身边,只说这玉重要,别的从未提起过。
“之前您还小,一直跟在夫人身旁,也没有单独的贴身大丫鬟,想来若是这玉事关性命,那也断不会随便说与旁人。
“再说小姐您从来都未曾戴在身上,别人也许都不曾知道。”
秦瑶听见紫嫣如此说,又问到:“那么这几年在秦盛府上呢?可有人见到过?”
“应该也是没有的。咱们的屋子寻常人也不来,即便采薇小姐来了,你们俩也是看首饰盒子,这个玉佩一直放在你的银钱匣子里,却是没有人看到过。”
“那就好了。“秦瑶放心的呼出一口气。越少人见到越好。这以后才好处理。
主仆两人各自琢磨着“飞鸾”的事,忽然紫嫣瞪着眼睛看着秦瑶,低声说道:“小姐,奴婢忽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秦瑶看着她的表情,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奴婢记得老爷送咱们来秦二爷府上,走之前特意交代我一句话。”
“什么话?”
“老爷说:日后也许有机会,阿瑶能跟着飞鸾回去。”
跟着“飞鸾”回去?秦瑶不由得想笑,我跟着它?难道这玉里的鸾鸟真的会飞不成?
秦瑶托着下巴伏在桌子上,看着手中晃动着的玉牌。
那玉中的鸟儿努力的向上伸展着脖颈,双翅向上舒展,好似就等来一阵风,就可以真的飞起来一般。
如果这“飞鸾”真的是奕鸾丢失的那一枚,它的主人是五王爷奕鸾……跟着“飞鸾”回家去,回哪去?王府?皇宫?
为什么?小阿瑶难道是奕鸾的女儿?可是不是说他的妻儿都自尽了吗?
秦瑶一个激灵:小阿瑶不会是他失散的女儿吧?那我的身份不就是个公主了?这也太狗血了!
秦瑶摇摇脑袋:不行,那样的话死的更快!看来真要尽早回滨洲去,这里太不安全了。
秦瑶跟紫嫣说了自己想回滨洲的打算。紫嫣立即表示支持,毕竟那里还有自己的宅院。即便老爷夫人都不在了,自己的家产可也不能不要了。
再说自从来了京中,这几年就没有过好日子,回去自己家,一定会比在这里更好。
二人定下回滨洲,又开始琢磨院子里的下人。
这里的几个下人虽然都为她所用,但其实都是薛翀找来的,到时候还给薛翀就是。只是赵固和他娘不太好办。
让赵固带着他娘跟自己回滨洲去,恐怕行不通。
毕竟京中才是他们的家。那就干脆将赵固还给薛翀吧,只是,秦瑶看了看紫嫣。
只是对不住这两个人了,刚在一起,又要分开。
紫嫣看着秦瑶欲言又止的眼神,有些奇怪:“小姐,怎么了?”
“紫嫣,我就是觉得对不起你,你和赵固的事……”
紫嫣一听这话,就知道小姐又是在为自己考虑,她的忠心根本不允许她考虑自己的得失,她急忙劝秦瑶不要多想,先回扬州把这玉安顿好了以后再说。
话虽这样说,秦瑶的到底心里过不去。晚点她将紫嫣支走,将赵固叫到屋子里,将自己打算回滨洲的事说了。
最后她问赵固:“你可是喜欢紫嫣?若你要她,我现在就将她嫁给你。我有红玉柳芽儿,少她一个也没问题。”
赵固马上明白了秦瑶的用心,他连忙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诚恳的说道:“小姐,您是主子,我们是下人,哪里有下人向主子提要求的道理。
“小人被薛公子指派给小姐,本应尽职尽责守在您身边,只是若我走了,必然要先将老娘好好安顿下来。请您先容小的几天,小的安排好了就虽您南下。
“至于紫嫣,不瞒小姐,小的确实喜欢。只是紫嫣她,她未必看得上我,而且她定然也离不了您。所以您不必为我们的事费神。”
秦瑶知道这两个人一定是两情相悦,只不过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但是如今事出突然,无论是将紫嫣留下还是带赵固走,似乎都不是个好办法。
秦瑶不由的有些头大,只好暂时不去想。
第二日一早吃过饭,秦瑶带着赵固和紫嫣去了江边。
这江岸旁是有一个大码头,江面上来来往往很多船只,岸边码头里也停靠着不少。有的是运货物的货船,有的是来回载人的客船。
三人在岸边一站,立马有那有眼色的船家过来打招呼,问是是要搭客船还是运送货物。秦瑶不用说话,赵固自主的就和船家聊了起来。
紫嫣今日又穿了男装,只不过身材太过瘦弱,长得又俊俏,又带着赵固,片刻功夫就被远处两个人注意到了。这二人不是别人,正式亦非、如是二人。
因薛翀买卖多,经常有货物在码头来往。所以这二人若日常无事的话,会来看看货物运送的情况。
今日正巧,薛翀说有一批货物该到了,让二人一早就过来盯着。
谁知货船还没到,就看到了赵固,再往边上一看,可不正是秦小姐。
二人一琢磨,这秦小姐可是目前公子最在意的人了,哪一次秦小姐有事了,公子不是马上就出手相帮?
而且上次就对赵固说过,秦小姐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她。想来这个规则也同样适用于我们。
再说了,上次秦小姐衣不解带照顾了自家公子一个晚上,连屋子都没出,那情分不言自明。这位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先去禀报总没错。Χiυmъ.cοΜ
于是亦非回去找薛翀,如是在这里一边远远的盯着他们,一边等货船。
果然,一刻钟之后,薛翀策马飞驰而来。
赵固询问着船家行程的事,秦瑶东张西望的看热闹,忽然手臂被人一把攥住,秦瑶一惊,回头一看,居然是薛翀骑在马上,俯身握着她的胳膊,眉头紧缩一言不发。
秦瑶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是我的男猪脚吗?怎么哪儿都能偶遇?
可是此刻薛翀心里肯定想的不是这件事。只见他眼神冰冷,面若寒霜,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线,也不说话。
秦瑶一看他这样,莫名有点心虚,一边轻轻扭动手腕想要挣脱,一边陪着笑说道:“薛翀,呵呵,你怎么来了?你松开我……你先松开……我疼。”
薛翀在马上俯身,定定的看着秦瑶,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纤细的腕部,冷然问道:“秦小姐要做什么?”
“我,我问问船。”秦瑶心虚的想,真是生气了?我又成了秦小姐了?
“何事要问船?”
“我打算回滨洲……”
“谁准你回滨洲?”薛翀语气更加凛冽。
“我……我自己呀。”秦瑶虽然心虚,也有些好笑。
这话说的,我天不疼地不爱的老哥儿一个,回自己的家还要跟谁打个报告?
秦瑶还要挣脱自己的手腕,忽然就见薛翀将身子俯的更低,紧接着手腕一松,腰间一紧,随后头晕目眩了一瞬,自己已然坐在薛翀的“掠影”之上。
秦瑶:嗯?
她刚来得及“啊”了一声,身后的薛翀的手臂已经绕过她的身子,在她身前攥住了缰绳,耳边随即传来他带着怒气的声音:“坐稳了。”
之后另一只手一扥缰绳,双腿夹了一下马肚子,“掠影”便风一般的往前窜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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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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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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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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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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